第5章 浪忍和叛忍

從四名草忍踏入幻術的那一刻開始，韓蕭就注意到了走在最後、畏手畏腳的紅髮少女。

漩渦一族的標誌性紅髮，還有滿身牙印的傷痕。

漩渦香燐？

她不是大蛇丸的人嗎？

「木葉忍者太沒有禮貌了！」

草隱村上忍迅速結印，準備解除幻術，韓蕭連忙凝神，要行動了！

首先出手的是鳶尾，她的任務是吸引對方上忍的注意，並且活捉最弱的對手。

所以鳶尾只出了兩招——

在東寶背後投擲手裡劍，對香燐釋放『幻術·奈落見』。

緊隨其後出手的是韓蕭，面對面以體術對抗草隱村上忍，給隊長爭取一擊制伏的機會。

沒想到對方一瞬間就反應過來，拉開距離想要施放忍術，但好在白水沒讓大家失望，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東寶身後。

至於剩下的兩名下忍，都由黑刃解決了。

說起來麻煩，但其實從鳶尾出手到戰鬥結束，一共只用了五秒鐘，連韓蕭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不過仔細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雖然戰鬥只花了五秒，但布置陷阱、制定計劃，以自身最強攻擊敵方最弱，而且有心算無心，對方不僅沒有任何準備，甚至連交手的意願都缺乏。

鳶尾動用了她的最強能力雙重幻術設下陷阱，韓蕭以最強的體術阻擋敵人，還有最擅於暗殺的白水進行致命一擊，這種配置突襲一名小國上忍足夠了。

在腦海中復盤完畢，四名草忍也被黑刃用極為複雜的手法綁了起來。

黑刃檢查了一遍死結，「這是捆縛術，越掙脫勒得越緊。」

「你們三個來審訊。」

白水輕飄飄地說完，在牆角找了個陰影藏進去，拿出捲軸記錄。

「審訊？」

三人大眼瞪小眼對視了一會兒，最終黑刃走上前去。

黑刃單手持刀，故意用惡狠狠的語氣說道：「你是隊長吧，說，你剛才提到的任務是什麼？」

名叫東寶的上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隨後又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大意了……」

黑刃見對方答非所問，揮舞著長刀，「我在問你話呢！」

「不用裝模作樣了，暗部的新人。」東寶抬頭說道：「你雖然殺過人，但你沒有殺氣，更沒有殺心。」

東寶看向陰影處的白水。

「剛才的那招…是木葉暗部特有的暗殺術吧，很早以前我還是中忍的時候就見識過了，而且，對我出手的人是……大名鼎鼎的旗木卡卡西。」

「嗯？」

韓蕭和白水不約而同驚訝道，「你竟然能活下來！」

東寶嗤笑一聲，眼睛看向天空神遊物外。

「怎麼可能，木葉的卡卡西如果想殺我，哪怕是現在已經成為上忍的我，也沒有信心活過三秒，當時那驚艷絕倫的一抹白光…」

「好了，別套近乎了。」白水打斷了他的回憶，「說出任務放你走。」

「好！」東寶爽快答應。

「上個月有十幾名流浪忍者想要加入村子，但實力太弱也沒有拿得出手的忍術，所以村子拒絕了。」

「之後這群浪忍就停留在這處廢墟，因為對方沒有作惡所以村子也沒有理會，直到三天前。」

「有一隊叛忍闖進這裡，大肆屠殺流浪忍者，一人僥倖逃脫被村子的情報部門得知，於是發下了清繳任務。」

旁邊綁著的兩個下忍瞪大了眼睛，驚訝問道：「東寶老師，你怎麼沒告訴我們？」

鳶尾氣憤說道：「你是不是想要害死他們，浪忍和叛忍一樣嗎？」

東寶不禁嗤笑，「沒想到木葉的暗部也有這麼天真的人，能讓最多下忍實力的浪忍逃脫，你猜那隊叛忍是什麼水平。」

他看向白水，「任務說完了，我們可以走了嗎？」

白水點頭。

東寶直接起身，繩子很自然地從身上脫落。

「老師，還有我們！」兩名下忍在旁邊叫道。

東寶頭也不回說道：「直接起來就可以，繩子我已經解開了，暗部的新人，下次記住，這種所謂的捆縛術對上忍沒有任何意義。」

三名下忍連忙起身，追上已經離去的老師，只留下看著軟繩發獃的黑刃。

韓蕭突然反應過來，香燐呢？走了？存在感也太低了吧，竟然沒注意到。

不過也無所謂了，他回過頭，看向已經記錄完畢的白水，推了推鼻樑上並不存在的眼鏡。

「真相只有一個！」

韓蕭冷哼一聲，「所以說，那些流浪忍者，本來是給我們準備的？」

白水把捲軸塞回背包，沒有驚訝，「不錯。」

韓蕭繼續問：「現在走了浪忍，來了叛忍，任務還是繼續…或者說，這樣反而更好。」

「不錯。」

「大蛇丸的據點也是騙人的？」

「差不多。」白水撓了撓頭，「據暗部情報，這裡確實出現過大蛇丸的蹤跡，雖然是很久以前。」

「那這次考核的真正目的是什麼？還有你一直記錄的東西又是什麼？」

「捲軸沒什麼，暗部的所有任務都要記錄，這次考核也不例外，只是多了『關於你們三人的特點』。至於目的……其實很簡單，讓你們適應殺人，以及學會如何更高效的去殺人。」

黑刃突然說道：「隊長，這一點我沒問題。」

「不，你有問題，」白水從陰影中走出，「殺人需要絕對的冷靜，你還差得遠。」

…………

白水的話讓三人都陷入了沉思，尤其是韓蕭。

他前世今生加在一起快四十歲了，但論起殺人，他還不如黑刃，而二十多歲的白水已經經歷過戰爭的洗禮，屍山血海里淌過也能面不改色。

其實身為忍者，這一點他早就想過，不管是殺人還是殺雞，或者是…殺人如同殺雞，他遲早都要面對。

鳶尾才十五歲，比他還小，不也要做同樣的事。

在白眼的搜索下，三人最終找到了廢墟的地下入口，以及……裡面的叛忍，總之都是心臟還在跳動的人。

「記住，潛入和暗殺，才是暗部的本職工作。」

白水說完，就藏在昏暗的地下陰影中逐漸消失，肉眼根本無法察覺。

韓蕭深深地吸了一口混雜著腐敗泥土的空氣。

早晚都是這一刀，捅在別人身上總比插在自己身上好。

調整好心態，他回頭正想安慰一下鳶尾，沒想到少女竟然拍著他的肩膀，語重心長說道：「前輩，調整好了吧，沒事，不要有心理壓力，我們是忍者。」

韓蕭無言以對。

我們是忍者……

他笑了笑，走向選定的目標。

…………

浪忍和叛忍可以簡單解釋為——前者實力弱小無家可歸，後者相對強大有家不回。

具體來說，浪忍普遍沒有經過系統的學習，過著武士一樣的日子，幸運的人學過一兩手低級忍術，不幸的人此生只能使用查克拉提升身體素質。

叛忍則不同，哪怕是小國叛忍，也從小經過專業的忍者訓練，至少具備中忍實力；大國的叛忍更加恐怖，不是上忍絕對無法逃脫五大國的追殺。

三名暗部新人此時面對的是小國音忍村的叛忍。

小心翼翼躲避陷阱，白眼觀察敵人，慢慢潛藏靠近，抓住落單機會，從死角突襲，一擊必殺，扶住屍體，避免倒地發出聲音，然後下一個……

韓蕭就這樣現學現賣，一邊回憶著白水剛才的臨時培訓，一邊化作沒有感情的殺人機器。

不問對手的身份和年齡，也不在意對方的過去和將來，心中只有任務，直到這座廢墟的地下洞穴…再沒有一個活人。

「任務完成的不錯。」

隱藏在暗處的白水緩緩走出，把捲軸塞回背包。

沒人說話，三人還在回憶著剛才高效、快捷的殺人方式。

韓蕭低頭看著雙手。

他就是用這雙膚色白皙略顯纖細的手掌，拍碎了一顆又一顆心臟。

鳶尾把手中沾滿鮮血的苦無丟下。

先手幻術控制，趁機苦無割喉，從一開始力度拿捏不好噴洒出大量鮮血，到後來割喉的力量適中，幾乎沒有一點浪費。

黑刃用顫抖的雙手擦著長刀，直到上面沒有一絲血跡。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刀術更進一步，不對…是他明白了怎樣揮刀可以更加節省力氣，可以避開肋骨，可以輕鬆刺穿敵人的心臟。

啪啪啪~

掌聲突然響起，回蕩在空曠的地下，產生陣陣迴音。

韓蕭莫名有些憤怒——這種時候，他不需要掌聲！

但一個沙啞陰森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憤怒，甚至直接轉變為降到冰點的恐懼。

「沒想到老頭子也懂這個道理。」

一個略顯消瘦的身影從轉角走出，用沙啞可怖的聲音說著，「只有經過鮮血和殺戮，才配稱為忍者。」

韓蕭看著來人眼中毒蛇般陰冷的豎瞳，牙齒幾乎打顫。

「大~蛇~丸！」

一瞬間，潮濕陰暗的洞穴如同寒冬一般刺骨。

「沒想到…日向的小傢伙竟然認識我。」大蛇丸用玩味的眼光打量韓蕭，好似毒蛇盯緊了小白鼠。

韓蕭的心臟猛地抽搐一下，呼吸都有些困難，隨著全身的汗毛接連倒豎，大腦一陣恍惚——

不知道什麼時候，一條巨大無比的白磷大蛇來到他的面前，幾乎是臉貼臉，用腥黃的豎瞳死死盯著蟲豺般渺小的韓蕭。

幻術？殺氣？

毒蛇張大嘴巴，令人窒息的腥臭味湧入鼻孔，瞬間佔據了所有嗅覺，整個鼻腔都為之炸裂。

這種味道，彷彿中學時代聞到的……

咦？

韓蕭突然清醒了一點。

這好像是H2S實驗，硫化亞鐵和硫酸產生的硫化氫的味道。

年輕人陡然醒悟，雙眼恢復清明，眼前哪有什麼白磷大蛇，大蛇丸依舊站在遠處冷眼看著眾人。

韓蕭不敢動彈，只能悄悄打開白眼，大蛇丸伸出舌頭像是毒蛇吐信一樣舔舐了一下。

旁邊的鳶尾和黑刃正失神站在原地，表情驚恐渾身顫抖；白水好一點，左手正在緩慢結印，右手一寸寸地艱難拔出忍刀。

「喝！」

隨著白水一聲大喝，大量查克拉從全身噴涌而出，籠罩住動彈不得的四人。

鳶尾和黑刃這才大口喘息著醒來，二人的胸膛劇烈起伏，汗水浸透了全身，韓蕭也跟著使勁喘氣，但是憋不出水。

正所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五道黑影突然出現在大蛇丸的身後，為首一人恭敬問道：「大蛇丸大人，需要殺死他們嗎？」

韓蕭這下差點就真的出水了，幸好在最後一刻夾緊括約肌。

這五人分明是以君麻呂為首的音忍五人眾！

除了死，他這一刻沒有任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