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鏡中的她（4）
「見過。」就算葉青緹看著上面的人說。「她叫白鳳九，是青丘的女君。」
東華的眼睛猛然睜開。一旁的司命也愣住了，沒想到下面這個人竟然會是鳳九的故人。且這一路聽下來，這位故人顯然是對鳳九有意思。
司命看了一眼東華。他若早知道，就會提前提醒一下葉青緹，別在這裡提鳳九殿下，免得給自己惹麻煩。
那位仙伯顯然也意識到自己的一時好奇惹了麻煩，只是話已經出口，無法在收回。
「鳳九殿下有著自己的心宜之人，只是那個人卻不知為何不願——或是不能娶她，她只得帶著孩子去塵世，只求忘卻。」葉青緹繼續說道，「只是……她從未曾忘掉。」
葉青緹就這樣盯著上面的東華帝君，等待著他的反應。東華卻只是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他即是武將出身，那你就去看看哪裡的山神有空缺，去讓他做個山神。」東華對一旁的司命說道，「越遠越好，本君不想看到他。」
「是。」司命急忙說道。
太晨宮中，連宋低下頭對白滾滾說：「我是你小舅舅阿離的三爺爺，你算算你應該叫我什麼？」
白滾滾低下頭，掰著手指頭算輩份，這時他父君的聲音響起：「叫哥哥。」
於是白滾滾不算了，立刻抬起頭，奶聲奶氣的叫了一聲：「哥哥。」
連宋沒好氣的說：「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這意思。」東華同樣沒有好氣，「我若是收楚青做義子，楚青肯定會欣喜若狂。」
連宋奇怪的問道：「咦，今天你是怎麼了？誰招惹你了。」
司命急忙沖連宋擺擺手，示意他不要在問。連宋也立刻明白，在問就等於自找沒趣，這件事就等沒人的時候去司命就好了。
東華因心情不好，懶得和連宋在這裡磨牙，一回太晨宮就立刻帶著白滾滾乘著鑾駕，還有重霖以及選好的奶娘，一起去了碧海蒼靈。司命則奉命留守太晨宮。
上了鑾駕之後，東華拿出鏡子，繼續去看鳳九他們一行人在做什麼。
來到南荒的最初，除奉行留守外，少綰就帶著鳳九與白華蓮，由聶初寅陪著四處走走看看。少綰也有十幾萬年沒回來，蒼海都已經變成了桑田，她自然對現在的南荒也感到很是陌生。七大魔族的領地當然也要視察一番，之前未見的魔君也要見一見。
赤之魔族被少綰放到了最後，因為那是重中之重。少綰可是還想著給東華退婚，她覺得這個婚如果退不成那不就真應了聶初寅的話，她的話已經沒有人聽了，這還了得？
「尊座，如果我是煦暘，我也不會同意退婚。」對於煦暘的想法，聶初寅倒很是很理解，「就算要被尊座打死，這婚也不能退。試問，如果將來姬蘅嫁給了帝君，成為了帝后，尊座還能打死東華帝君的大舅哥？」
「老娘就算真的打死了這個大舅哥，東華也不會管你信不信？」少綰還就不信那個邪。
「我信。」聶初寅趕緊陪著笑說，「可就算尊座真的把照暘打死了，姬蘅還是要嫁給帝君，而且到了那時，姬蘅肯定是非嫁不可了。」
「你這麼一說，好像也有點道理。」少綰也回過味來，「那有什麼辦法能讓煦暘退婚？」
「這個聶某也不知道。」聶初寅一攤手說。
「說了半天，你也沒有主意。」少綰哼了一聲，隨後她笑了：「既然如此，這丹泠宮可以先不必去。聶初寅，我聽說在這幾個魔君中你也算是有頭腦的，你就給老娘好好想想，怎麼才能把這婚退掉。」隨她眼睛一立：「要是退不掉，老娘拿你是問！」
聶初寅急忙說道：「尊座，這事與聶某沒有任何的關係，尊座這樣也……」
「老娘還就是不講理！」少綰將腰一岔，「你能怎麼著？」
聶初寅也只能苦笑。
如果說之前聶初寅還心存幻想，想著沉睡了十幾萬年的少綰實力大不如從前。或者說根本不像傳聞中的厲害，畢竟那還是洪荒時期，見過的沒有幾個了。現在他就隨時侍奉在少綰身邊，少綰這個人根本不會藏拙，且說動手就動手。時間一長，聶初寅就已經明白，他肯定打不過少綰，現在的南荒根本沒人是少綰的對手。
少綰的背後又有太晨宮以及崑崙墟——崑崙墟弟子全都稱呼少綰為師娘這件事，消息靈通的聶初寅自然也已經知曉——他也根本惹不起，就只能按照少綰說得去做。
鳳九想的卻不是要退婚，反正最終也是娶不了，退不退這個婚沒什麼區別。她所想的是調查襲擊她的人會是誰，現在七大魔君的魔宮除了丹泠宮外她都去過了，並未發現有任何可疑之處，難道真的是煦暘派人做的？
再或者……
她還是懷疑聶初寅。只是聶初寅這個人很是謹慎，她竟一點破綻都沒有找到。
少綰給聶初寅出了一道大難題，讓聶初寅很是頭疼。他手下一位魔將看在眼裡，開解道：「君上也不必太過為難，就先含糊著，我想要不了多久，始祖她們就會搬走，到那時說不定始祖自己就忘了。君上也應該往開了想：當初君上本意就是想請鳳九殿下與兩位小殿來坐坐，現在也算是達成目的了。」
「你懂什麼？」聶初寅低喝一聲，左右看了看，確定並沒有其他人後這才說道：「這種話不要亂說！」
魔將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急忙說：「是。」
「別的事先不說。就說他們住在這裡，只要有始祖在，那就是祖宗，就得供著。他們在這裡一天，鳳九與白華蓮有任何的閃失，不管是誰幹的，我都脫不了干係。」聶初寅說到這裡，卻又笑了：「不過這四海八荒第二美人，尤其是那火紅的……」他的目光停在了正在盛開的紅蓮上。
魔將以為他們這位主君真的看上了鳳九，急忙勸道：「君上，這鳳九殿下不僅是青丘的帝姬，更是東華帝君的情人。」
聶初寅嘆了一口氣：「真是可惜了。東華帝君白白守著這麼一個能幹的美人，卻不懂得珍惜，還要去娶什麼姬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