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所在意的（5）

「因為我知道，只有在迫不得以的時候，他才會捅我一劍，我還知道，那個時候，他除了捅我一劍外沒有任何的選擇。」鳳九的目光變得遙遠，「如果我像你，也沉睡了十幾萬年，那這十幾萬年最痛苦的不是我，而是他。他在捅我一劍的時候，也在他心上插上了一把劍。我死了或是沉睡了，我都不會感覺到痛苦，可他心上的那把劍卻一直在插著，一直在疼。就算我醒了，我原諒了他，他心上的那把劍也未必能撥得出來。」

少綰看著鳳九良久后說道：「我現終於明白我親姐為什麼會喜歡上你了。」隨後，她嘆了一口氣：「可我看墨淵也沒在他自己心上捅上一劍。他這些年又是收徒弟，又是打翼族，又是死去活來的，還收了一個美女徒弟，還是四海八荒第一美人兒。聽說他還和那位美女陡弟傳出過一段徘聞。只是那美女徒弟最終沒看上他，被他弟拐跑了，真是活該！」最後少綰咬著牙說。

「你這是聽司命說的？」鳳九沒想到少綰剛醒來就去閉關了，竟然還會知道這麼多的事情，「司命那個大嘴巴。」

「不是司命，是天族的那個連三殿下，為了不讓我揍他，他把什麼都說了。」少綰說，「你和我親姐的事情也都是他說的。」

「那你應該知道墨淵上神的那個美女徒弟是我姑姑，現在的天後娘娘。」說到這裡，鳳九問道：「你究竟是因為墨淵上神捅了你一劍，還是因為他收了一個美女徒弟，這才把他關門外不見的？」

少綰沒有說話，只是又拿起一壇酒喝了起來。

鳳九又說：「我姑姑想見你，讓我問問你什麼時候方便。」

「見了能說什麼？不見。」少綰直接就回絕了，一想到墨淵那個美女徒弟她就不舒服，尤其是這個美女徒弟為了墨淵竟然連續餵了七萬年的心頭血。

「果然是因為我姑姑呀。」鳳九嘆了一口氣說。

「你知道東華有未婚妻的時候是怎樣的？」少綰在喝完了一壇酒後，帶著醉意問道。

「什麼怎樣的？」鳳九是從謝孤栦那裡聽說的這件事，她回想著她聽到這消息時的情形，「就那樣呀，那個時候我已經想開了，只要他過得好就好了。再有，就是覺得姬蘅蠻可憐的，東華不能有姻緣，所以這樁婚約從一開始就是假的。東華也挺可憐的，我知道他不喜歡這種事情，可又不能不去做。」

少綰嘆了一口氣：「我親姐當初沒事非得抹了三生石上的名字，現在肯定後悔死了。」

一提到這件事，鳳九也忍不住嘆氣：「帝君也是為了這四海八荒。」

「呸，這也你信？」少綰哼了一聲說，「也就是騙騙你這沒經過事的小丫頭。」

「莫非這裡面還有什麼隱情？」鳳九立刻往前湊了湊。

少綰又拿起一壇酒說：「我跟你說，當初你別看和東華和墨淵都長得跟娘炮似的，卻是這四海八荒最受歡迎的小白臉。墨淵是父神的兒子，神族的女子又都比較注意形像，其他族的女子又不敢輕易招惹，還好一些。當初東華在未歸神族時，可是有許多女子去爬東華的床，雖無一例外的全都被扔了出去，可總是有人妄想著萬一東華哪根筋不對，一度春宵了呢？所以是一撥接著一撥，沒完沒了，就是神魔二族開戰，東華又歸了神族，也依然有許多的魔族女子千方百計的潛入他的帳中。最後他煩了，乾脆就把名字從三生石上給抹了。」

鳳九瞪著眼睛，她怎麼也沒想到東華抹去名字竟是為了這麼一個荒謬的理由：她這些年究竟是為了什麼？

許久之後，她說道：「我想還是不要原諒東華的好。」

少綰打了一個激靈，酒立刻醒了一半，她本能的感覺到她闖禍了，這東華要是知道了，肯定不會輕饒了她。她立刻轉移了話題：「你姑姑不是想見我嗎？那我們現在就去找她吧。」

「就算要見我姑姑，也是她來見你，不是你去找她。」鳳九心想，她若是就這麼帶著少綰去找姑姑，白淺一定會罵她。「你是師娘，自然是她來拜見你，而且一定是正正經經的拜見。」

「什麼師娘。」少綰的臉紅了。

鳳九離開時，看到墨淵上神還站在門外。他們兄弟二人還真真是一樣的，當初聽聞夜華在求姑姑原諒時，也是這麼直戳戳的站在狐狸洞外。只是就這樣干戳著有什麼用？

她咳嗽一聲說：「這要是換成東華，早就進去了。」

墨淵愣了一下。

「自己不進去，難道還讓人請不成？」鳳九又說，「姑娘家不好意思開口，莫非要在門外等一輩子？」

鳳九不知道墨淵聽到她這話是做何想法。不過她走了幾步后突然聽到從身後傳來了一陣噼哩哐啷的聲音。她回頭看了一眼，門外已經不見了墨淵上神。鳳九心想，這屋裡的傢具算是倒了霉，不過沒關係，東華會修。

東華也聽到了這動靜，問道：「這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沒什麼，我只是讓墨神上神和曾經的文昌學一學。」鳳九說。

「學他如何哄媳婦？」

「不，是學他如何不要臉。」鳳九說。

「那墨淵可有得學了。」東華說，隨後他笑著說：「早在以前，我就說過他，這臉皮不過是個外物，他就是不聽。現在已經這樣了，倒也不介意這臉皮了。」

當疊風與白淺來拜會未來師娘的時候，看到他們的師傅，一向莊嚴的墨淵上神臉上青了一塊。他們互相看了一眼，疊風尚且還能穩住，白淺則急忙低下頭，趕緊用袖子掩住那即將露出的笑意。

她小聲對疊風說：「咱們這位師娘夠利害的，師父怕是以後有得受了。」

「她還得先原諒師父才行。」疊風說。

白淺心想當初夜華只是挖了她的一雙眼睛，假若他也是一劍將她殺了，等她再度歸來時，又會怎麼樣？她大概也會把夜華揍成這般模樣吧。

不，只會揍得更慘。

※※※※※※※※※※※※※※※※※※※※

又是一章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