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 鐵礦

王家娘子拿過衣服，拍了拍上面的灰塵，攤開掌心，看了看上面的顏色，然後搖搖頭，「應該是山上。最近一段時間，他每次從山上下來，身上的衣服，都是一層灰。」

「我還說她，是不是在地上打滾了。他卻說，沒有。後來被我問急了。說是，在一個山洞裡休息過。貌似是在哪個時候弄到的。」

山洞？

楚丹兒讓衙役留在這裡檢查，她一個人上了山。王家村後面有一座大山，往裡走就是深山老林。王屠戶膽子大，不懼流言，時常去深山打獵。這才讓王家比村子里其他人家都要富足。

王家村的後山，比下樑村的寬，也高。爬上去，十分奮力。幸好楚丹兒有些功夫，要是普通人，怕是上山都用盡全力，更別說山上之後還要做其他事情了。

八月的山上，涼意陣陣。倒是個避暑的好地方。越往裡走，水汽越大。不過，這個季節，灌木叢生，草長鶯飛。在林子里走，可是比平時要費不少力氣。

楚丹兒走了沒多久，就氣喘吁吁，有些累了。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楚丹兒臉色大變，掏出腰間匕首，警惕的看向一旁。這時，熟悉的聲音傳來。

「是我。」

隨後趙熙招帶著夜影走了過來。楚丹兒在看清楚來人後，變了臉色，「趙公子，你們怎麼會在這裡。」想起什麼，黑了臉，「所以，趙公子的另外一個任務，便是尋找鐵礦吧。」

趙熙招來到她跟前，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是。」

「那趙公子可願告訴我，你在為誰辦事，齊王，還是北冥王？」楚丹兒步步緊逼。

趙熙招似笑非笑道「那你呢，就這般在意我，為了不讓我為難。寧願自己孤身犯險，你可想過，此事若是讓叔父知道，後果會如何？」

「你可能不知道，叔父之所以被派來州郡做知州，就是為了這個鐵礦。」

什麼？楚丹兒猛地抬起頭，不敢置信的說道，「齊王明明說，此事除了他，沒有旁人知道。」

趙熙招冷笑著搖搖頭，「你都說了，京都沒有秘密。齊王能知道的事情，旁人怎麼就不知道。而且，柳唐縣有鐵礦並非什麼秘密。」

楚丹兒皺眉，「所以呢。所以趙公子接下來打算如何，與我搶奪鐵礦嗎？趙公子別忘了，齊王想要的是趙家上下的性命，若是你將鐵礦交出去，趙家……」

「你錯了，我若是將鐵礦交給了齊王，趙家才真的會有危險。」趙熙招來到她跟前，認真解釋道，「你可知道，為何京都流傳，齊王是個瘋子嗎？」

楚丹兒自然不知道，上次她在京都只待了幾日，每日都提心弔膽，哪裡有時間聽這些閑話。

趙熙招掃了她一眼，自顧自繼續說道，「那是因為，齊王殺了自己的親妹妹。」

「什麼？」楚丹兒不敢置信的抬起頭，「齊王的親妹妹不是公主嗎？齊王竟然殺害公主，皇上為何沒有懲治他？」

「因為齊王是當著皇上的面殺了永寧公主。」趙熙招眼底帶著幾分厭惡，抬頭看向密密麻麻的樹蔭，繼續說道，「傳言，永寧公主打罵了她一個妾室，妾室後來上吊自殺了。」

「齊王怒髮衝冠，拔劍進宮，殺了永寧公主。從哪之後，皇上表面對齊王與以前無疑，但是大家都看得出來，皇上在忌憚齊王。也可以說，齊王其實與大位無緣的。」

是啊，不管其中緣由如何，皇上都不會將江山社稷，交給一個殺害親妹妹的人手裡。只是……

「沒想到，齊王竟然是這般痴情之人。」

「痴情？皇家哪裡有什麼痴情可言。不過是當下的利益驅使罷了。就比如，北冥王，你覺得，她真的在乎霍夫人嗎？」

「難道不在乎嗎？」楚丹兒反駁，「最起碼我從未見過北冥王對旁人有過這般耐心。」

「一開始，或許有幾分情意，但是與江山社稷相比，任何事情都是不足輕重的。顧家，當年盛極一時的權貴之家。短短七年，就變成如今的模樣，如此一來，你還會說，皇家有情誼可言？」

提起顧雲舟，楚丹兒眼底閃過一抹擔心。

「趙熙招，你能與我說句實話嗎？顧雲舟這次進京，可有生還的希望。」楚丹兒盯著她，似乎想從他的眼神中看出答案。

「你覺得呢？」趙熙招將問題拋回去，見他皺眉，繼續說道，「讓顧家，家破人亡的就是當今聖上，顧雲舟現在可是山匪。之前又綁架了柳大人，你覺得，皇上知道此事之後會怎麼想？」

怎麼想？自然會覺得顧雲舟看似在報復柳家，實則是在警告皇上。她一直記得當年的事情。並且告訴皇上也別忘記。

如果她是皇上，肯定不會放虎歸山。

可是……「除此之外，真的就沒有其他辦法了？」

「有。」趙熙招扭頭笑著說道，「齊王或許就是其中變數，我聽說，皇上知道顧雲舟的消息，便是齊王的手筆。」

齊王，她為什麼要這麼做？這麼做，對他有什麼好處？

「行了，不說這些了，時辰不早了，咱們趕緊上山吧，如果我們沒猜錯的話，鐵礦應該就在前面了。」

趙熙招抬步往前走去，楚丹兒還想說什麼，她已經走了很遠了。無奈，楚丹兒趕緊趕上。一個時辰后，兩人終於找到了一個山洞。這個山洞不是很大。看上去，不像是有鐵礦的樣子。

但是這附近卻有屠戶身上的東西。

「是真是假，進去看看之後就能真相大白。」

夜影點了火摺子。趙熙招等著楚丹兒。「怎麼，不走嗎？」

「你們走前面，我走後面就是。」

「真的，不需要將你護在中間嗎？」

楚丹兒確實有空間幽閉症，不過，在其他地方不是很明白，一進這種山洞的地方，就會十分難受。沒想到趙熙招看出來了。

思慮半響，楚丹兒到底妥協，「那就多謝了。」

「不客氣。我們目標一致，互幫互助是應該的。不過，等下找到鐵礦之後，楚姑娘也要手下留情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