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第 66 章

小天狼星以為自己是死了,可再睜開眼的時候,又到了好多年沒回來的家。這像是一場夢,他沒逃過家,沒有被抓,那些都是夢裡面的事兒,現在睡醒了,他還是那個十來歲的混賬小子,天不怕地不怕。

小天狼星想,從軟床上站起,穿衣鏡前的自己像是喝過增齡劑,十七歲的身體塞不進十五歲的襯衫,十五歲的褲子裝不下十七歲的腿。

不是夢,他是逃了家,是被伏地魔抓了,是該在那個時候更快一點的咬掉舌頭,而不像是現在,舌頭上的傷口痊癒,安然無恙的躺在家中,讓另外一個人替他去受死,連累他姐,連累布萊克。

為什麼不早一點的死呢?為什麼要被伏地魔抓住呢?為什麼還活著呢?

拳頭把鏡子打的粉碎,也粉碎了那張愧疚與痛苦面孔,血沿著手淌下來,他沒能感受到多少疼,只感受到了永無止盡的屈辱。

他到底是讓布萊克蒙羞了,到底是讓榮耀一族成了笑柄,到底是讓大姐的所有努力付之東流,愧疚感鋪天蓋地的向小天狼星逼來,讓他快要窒息了。

——你不配當個布萊克。

小天狼星聽見有人在大聲的喊,是誰呢?

是媽還是爸?是大姐還是雷爾?

他努力去聽,結果才發現說這話的是他自己。

「吱嘎」一聲,門開了。

蒼白著臉的雷爾紅著眼睛看過來,隨後小天狼星就聽見他說。

「哥,對不起。」

「沒事。」

小天狼星說,想扯出一抹無所謂的笑,可是張嘴的時候,眼淚就淌下來了。他應該去死的,可為什麼還活著呢?

然後他看見了兩年多沒見的母親,她一直都很嚴厲強勢,從來不像尖頭叉子母親那麼溫柔體貼,現在也不例外,她板著臉,瞪著眼睛,小天狼星在看著她的時候就知道她肯定會先衝進來給自己幾個巴掌,再抄起藤條把他結結實實的打上一頓,在這過程中她會呵斥咒罵『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東西?』『你怎麼這麼會給家裡丟臉!』等等這一系列的話。小天狼星討厭這個,她總是這麼對他,幾乎從小打罵到大,現在還是。像是她急匆匆的走來,不管她兒子是不是剛從鬼門關上走一圈,直接揚起了巴掌。

小天狼星閉上了眼,用解脫的心情等待著那即將打下來的那個巴掌,洗耳恭聽那些快要在他耳邊消失了兩年多的咒罵。

一秒,兩秒,三秒。

什麼都沒發生。

小天狼星偷偷的睜眼,看到一向對他嚴厲強勢,被他成為『巫婆』的母親,頭一次在他眼前紅了眼眶。那高高揚起來的手還在揚著,那落下的過程緩慢,而又如此無力。

沃爾布加終究是沒能咽下眼中的淚。

人就是這個樣子,特別愛厚此薄彼,安迪不過是嫁給了心愛的人,她就把她逐出家門且一點不心慈手軟,因為那不是她親生的,她不心疼。輪到她兒子,闖了這麼大的禍,拖累了整個家族,可看到他還活著的時候,滿腦子想的都是『幸好幸好』這種齷齪的念頭,甚至讓她想不起來這代價是毀了她親侄女的一生。

她對不起西格納斯,因為在那三天中她真的想去求瑞文救救她兒子。

她更對不起貝拉,說追隨伏地魔的是她,可遭罪的卻是她,現在連她唯一擁有的愛,都因為她兒子,沒有了。

沃爾布加愧疚,痛苦,卻無能為力。

她獃獃的坐在床的一角,怔怔的看著她僅有的兩個兒子,淚如雨下。

「瑞文是你們大姐的命根子,你倆欠她的一輩子都還不清。」

小天狼星看見了,那一瞬間,沃爾布加蒼老了像是幾十歲。

……

貝拉醉酒的時候並不多,第一次是六年級聖誕節,溜了聖誕舞會的她正要去找瑞文就瞅見一個拉文克勞的小學弟給瑞文獻殷勤,氣的她扭頭就跑回聖誕舞會把自己灌得半醉不說,還借著酒膽闖到瑞文的寢室,雖然過程不是很友善,結果就是稀里糊塗的滾到床上去了,隨後貝拉也弄明白那個拉文克勞的小學弟是請教瑞文古代如尼文的。

第二次是畢業那年,剛搬進女貞路三號的時候,本來她以為瑞文很高興的,但是瑞文卻跟她大吵一架,她就記得那回瑞文特別生氣,而且哭的特別凶,把她在霍格沃茨這幾年干過的混賬事兒全說了,還趕她走,貝拉在豬頭酒吧喝的爛醉如泥后,又找到了瑞文,在那過程中發生了什麼她不記得,她就知道醒來以後,渾身酸痛,從痕迹上來看在她喝斷片的那斷時間裡,她不僅跟瑞文發生了關係,瑞文還跟她發生了關係。悔不當初的貝拉從那以後就發誓,絕對不會再喝成二傻子。

所以現在就算貝拉喝了不少,也還記得她是誰,她該往哪裡去,慶幸的是她還沒有落魄到一個人的獨醉。

就這樣一大一小兩隻醉鬼闖進了布萊克老宅。

大的那隻手裡攥著半空的酒瓶,嘴上絮絮叨叨,「我搞定了嗝~鄧布利脫。」

小的那隻嚷嚷,「我,我不詳細他嗝兒~」

這回執劍客真的成了醉劍客,他們一起摔在地上,貝拉碰灑了酒瓶,盤腿卧腳,滿臉通紅。

「我知道,我也不相信嗝兒~但是沒有方法,我人手緊缺啊嗝兒~」

「人,人手緊缺就,就培養嗝,為,為什麼非,非得拉上鳳凰社,你,你這蠢貨。」

醉劍客顯然比執劍客刻薄了不止一個維度,貝拉大笑出聲引來了擔驚受怕的德魯埃拉,他們出來的時候就瞅見客廳地上,一身凌亂迷彩服的貝拉,和一隻同樣穿著迷綵衣褲的家養小精靈『相談甚歡』。

「蠢貨罵誰啊?」

「蠢貨罵你啊嗝兒~」

「哈哈哈哈,你這個傻叉!」

貝拉大笑的說,扭頭看到了一臉憂心的家人們,笑著指著執劍客說。

「媽,你看,劍劍自己承認是蠢貨了哈哈!」

「我·沒·有·承·認!」

執劍客羞惱的大喊,但貝拉不管,踉蹌的要從地上爬起,只是努力了幾下都不能順利,德魯埃拉趕緊上前扶著她起來,把她攙扶到沙發上的時候,貝拉還自顧自的說,「我不管,反正你說了。」

「你·這·蠢·貨!」

執劍客咒罵,重複著貝拉的行為,他也想爬起來,但是醉劍客的能力顯然不如執劍客,還是在西格納斯的幫助下,才能重新到了貝拉眼前。

「聽好了!鄧布利脫會絞盡腦子拉你下台,你完了,我們也完了!你·不·能·信·任·鳳·凰·社!」

沃爾布加嘆息,扭頭去拿了醒酒藥水,西格納斯也拍拍妻子的肩,讓她回卧室待著,隨後灌下藥水以後,沒過多久醉劍客變回了執劍客,貝拉也還是那個貝拉。

頭疼的執劍客帶著懊惱與悔意,看向狠掐眉心的貝拉,幽怨地說。

「我就不應該跟你喝酒!」

「那我就只能一個人喝悶酒了。」貝拉說,扭頭看了看一臉擔憂的西格納斯說,「爸,我和執劍客談談。」

西格納斯嘆息,拍了拍她的肩膀也回去了。客廳里就剩下了一個醒酒的人和一個醒酒的家養小精靈。

「抱歉。」

先說抱歉的是執劍客,貝拉正不明白這話從何而起的時候,執劍客又解釋了。

「要是我早點注意到小克勞奇的問題,大克勞奇也不至於被他殺了。」

「沒事,你也知道我不打算重用他。」這不算是安慰,因為貝拉確實沒打算重用克勞奇,執劍客是一個原因,再有克勞奇的激進派真不是她想要的。

「但至少在打擊伏地魔這事兒上能有點幫助。」

「不說這個了。」貝拉說,讓克利切送上了新煮的茶,他在送茶的時候還狠狠的瞪著執劍客,但是貝拉只是皺皺眉就讓克利切再不敢有什麼小東西麻利的回了廚房。她先給執劍客倒了一杯,然後又給自己到了一杯說。

「我知道他不希望這件事兒結束后我還待在部長的位置不走,而我想說的是我對這個位置沒什麼留戀的,執劍客,我沒時間去找魂器了,我會先殺主魂,剩下的事兒是你和鄧布利多的。」

「那你呢?」

執劍客十分敏銳,貝拉笑笑喝了一口熱茶,嘆息著說,「伏地魔都有退休計劃,我也得給自己定個。」

「羅道夫斯知道么?」

貝拉搖頭,「暫時不用告訴他,你知道他一直不想當軍部長,如果我給他說了的話,他現在就會研究脫手的事兒,你需要人幫忙,芬里爾和阿拉斯托只能在軍事上支持你,羅道夫斯才能幫你站穩身腳。」

「我不可能接任部長這活兒的,你清楚這一點吧。」

貝拉點頭,「但是你得替我完成我的『宏圖大業』。」

執劍客嘆息搖頭,他一口茶沒喝就從沙發上站起,整理著佩劍道。

「這個魔法界變成什麼狗屁樣我不在乎,等你退休的時候,也是我退休的時候,我得走了,我的部長大人。」

「別這樣啊,執劍客,你是我好不容易找到——」

幻影移形的聲響讓貝拉的話戛然而止,她發現自己真的太寵他了,他仗著她這份寵愛,連她的話都敢不聽了。

唉,世風日下。

貝拉嘆息的想,小口飲著紅茶,再一抬頭的時候就瞅見了真的有好幾年沒見的小天狼星怔怔的站在客廳入口,直勾勾的看著她。

貝拉勾勾手,小天狼星像是雷爾一樣的上前幾步,傻愣愣的站在她眼前。這讓貝拉發笑,幾年沒見那個最像她的弟弟,變成了最不像她的弟弟。她稍微起身把他拉到身邊坐下,扭頭看他。

「你媽打你了沒?」

小天狼星搖搖頭,什麼都沒說。

「伏地魔折磨你了么?」

小天狼星又搖搖頭,淚水咋眼眶裡打轉,滾落而下,卻沒能像小時候一樣哭出來。貝拉嘆了口氣,她揉著小天狼星那頭和她一樣的捲毛,意外的發現那手感竟然很好。隨後她給他擦去眼淚,像是對待雷爾那樣溫柔細膩。

「這不是你的錯,也不是雷爾的錯,是伏地魔的錯,別聽你媽瞎說,沒多大的事兒,伏地魔就算得到了瑞文,他也不敢殺她。」柔聲細語,她捧著默默淌淚的少年臉,彎出和煦的笑,「你瑞文姐可厲害了,伏地魔那天來咱們家的時候都對你瑞文姐恭恭敬敬的,那些食死徒更是怕她怕的要命,你二姐夫現在聽到她名字比聽到伏地魔的還害怕呢,沒事兒。」

少年的淚潤濕了素白的手,貝拉揉著他的捲髮,笑著說,「別怪我啊,那會兒我是真的想放棄你的,可是後來一想——」

「姐。」

小天狼星打斷她的話,紅彤彤的眼睛望著她。

「我不想回霍格沃茨念書了。」

「那你那群狐朋狗友怎麼辦?」

「他們有他們的路,我是布萊克的長子,我不能什麼都不幹。」

「你還有半年才畢業呢。」貝拉說,「現在霍格沃茨安全了,只要你不瞎跑什麼事兒都沒有。」

「我想去梅林之賜。」

「呵呵呵,梅林之賜不收未成年,而且要吃苦的。」貝拉笑,拍著少年的臉,「好好念完書吧。」

「還有兩天我就成年了。」小天狼星說,拉著她的袖子祈求,「姐,你讓我去吧,我不怕吃苦。」

少年眼睛灼灼,貝拉不確定要是把小天狼星送回霍格沃茨他會不會又偷跑出來去單挑伏地魔,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總比擱在外面放風強。

這麼想的貝拉點點頭,揉揉少年捲髮說,「行,先送你過去玩兩天,等你玩夠了再回霍格沃茨。」

我不是去玩的。

小天狼星想,張張嘴,又閉上了,只是點點頭。貝拉把他的動作看在眼裡,嘆了口氣,像以前一樣的掐著他胳膊,不輕不重的說,「這麼久沒見,怎麼蔫了吧唧的,你吃藥了還是沒吃藥啊?」

她能強顏歡笑,可是來自於格蘭芬多的小天狼星卻永遠都不知道該怎麼在悲傷與絕望的時候戴上那張讓人安心的假面。他嘗試去做,可扯出來的是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等他想收回的時候,大姐的手又落在頭上,連同他的那份痛苦一起接收的同時,還給予安慰。

「說了這不是你的錯,你是為了救雷爾,伏地魔派了那麼多人去抓你們,你能把雷爾救出來就已經很不錯了。」

可我還是被他們抓住了,連死都沒機會。

小天狼星想,卻什麼都沒說。

貝拉嘆息,拍拍半大少年的肩膀。

「早點睡覺吧,明天跟我去基地。」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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