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2、盤算

兩人別過。

賈琛避到無人處，連連拍胸口，好險、好險！

若是尤氏真的提出讓他納了尤二姐，他可真要為難死了！接受吧，他怕有朝一日帽子發綠；不接受吧，難免要得罪尤氏！

蒼天在上，他只想救尤二姐的命，可沒想讓她以身相許啊！

幸虧他靈機一動，及時堵了尤氏的嘴，沒叫她把話直接說出來。只希望尤氏被他噎了這麼一回，能夠知難而退，就此放棄這個想法吧！

這日晚間，王熙鳳的院子里來了一位袁媽媽，不知道說了什麼事，把璉二奶奶氣的屋子都砸了個稀爛。

平姑娘親自送了袁媽媽出門，還往袁媽媽的衣袖裡塞東西。

月光一照，閃過一道雪花白銀的耀眼亮色。

***

這日，賈琛又「正巧」和秦可卿在會芳園偶遇，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府內最高處的望星閣。

他們正處於熱戀期，最樂意尋找僻靜之處「偶遇」，二人猶如兩塊相互吸引的磁石，尋找一切機會相見、相愛，任何力量都不能讓他們分開。

賈琛開始有點明白，世上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禁忌之戀。因為嘴裡說不得，所以藏在心裡的那份刺激和歡愉彷彿翻了倍，反叫人更加的欲罷不能。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為什麼會有這麼畸形的俗話廣泛流傳於世？第一個說這話的人真乃……「神人」也，他可真敢說呀！

望星閣位於府里地勢最高處，現在是賈琛這個主人的專屬之地。他早就吩咐了任何人不得靠近，罕見人跡，是兩人最合適的約會地點。

情到濃處，耳鬢廝磨，總有按捺不住的時候，二人便屢屢犯禁。男歡女愛，人之常情，兩人從這種親密關係中享受到了無上的歡悅。他們越來越喜歡黏在一起，往來不便的地下戀情已經無法滿足他們長相廝守的需要了。

隨著他們的來往越來越密切，泄密的風險也大大增加。兩人見面的借口編的再完美，也難保不被人懷疑，屆時流言紛擾，第一個受傷的就是秦可卿。

這可不是賈琛想要的局面。他想要的是兩人長長久久在一起，安全而幸福。

他們的關係，以目前的社會規則評判，是嚴重違背倫常規矩的，是比爬灰也好不了多少的醜聞，完全沒有取得大家諒解或同意的可能性。

賈琛道：「我這些日子一直在想法子，如何才能讓我們兩個明公正道、長長久久的在一起，你可曾這樣想過？」

兩人私奔拋棄現在擁有的一切，這法子並不現實。讓可卿回娘家守孝，三年後再改嫁給他一樣不可能。他們想建立官方認可的婚姻關係，難如登天。

秦可卿嘆道：「怎麼沒想過？世上根本沒有這樣的辦法。雖然你是家主，能做主放了我出去，可我怎麼也不可能再回來改嫁給你，就算是我願意回府做妾做丫頭，禮法上也是不容的，絕不可能。」

「這樣偷摸著過日子，你委屈嗎？悔不悔？本來你還有改嫁一條路……」

秦可卿連忙否認：「沒有！我後悔什麼？咱們這樣的人家，何曾見過寡婦改嫁的？西府的珠大奶奶就是現成的榜樣！我父親性格古板，他不會允許秦家有再嫁之女出現。那時，我真的已經無路可走，所以才會絕望，才會喝醉了酒……做下那樣的錯事。」

她說著不禁滴下淚來，「我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如今這樣，無名無分的跟了你罷了，總強過關在屋子裡當活死人。」

不後悔是真，擔心害怕也是真，因為他們的緣分是偷來的，沒有未來可言。

「我不想要玩玩就算的露水情緣。何況，你我如今正當盛年，這樣下去，珠胎暗結是早晚的事。你必須得有名分，哪怕是一個妾氏的身份，才能在我身邊立足，將來才能生兒育女。你這麼美，不論生下男女，都肯定是極漂亮的孩子，難道你能忍心不要？」

賈琛看著懷裡的秦可卿，「可卿，你回不去娘家，就只能繼續留在寧國府里，只能繼續維持寡婦的身份。可是，如果我能帶你出去呢？如果讓你拋棄現在的身份離開這裡，只做我的女人，你可願意？」

「我現在還有什麼身份可言？一個未亡人罷了。我巴不得離開這裡才好呢！如果我們能在一起，去哪裡我都願意。」

「我們當然會在一起。我想在寧國府外面和你建立一個家，只有你我二人的家，以後還有我們的孩子。在我們的小家裡，你是唯一的女主人。可卿，好不好？可卿!」

賈琛每喚她一聲便吻一下，很快，一向柔順似水的秦可卿便點了頭。

她當然明白在府外建立一個小家是什麼意思。

這不是一個體面的選擇，但事到如今，她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與其被關在寧國府的深宅大院里毫無希望的守寡終老，她寧願出去做「外室」。至少她的未來還能有夫有子有家，這每一樣都是她最想要的。

「好，我都聽你的，一切都聽你的。」

「你會游水嗎？若是不會，趕緊趁這段時間學一學！等你學會了，咱們演一齣戲，名字就叫做『金蟬脫殼』。」

「你要弄什麼鬼？有危險嗎？」

「放一百個心吧，毫無危險。爺可是游泳健將呢，保你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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