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2、私生

36-2、私生

寧祉堂前廳,已然成了賈珍的停靈之所,賈芸、賈菖、賈菱等幾個草字輩的並幾個管家、僕役們,跪在靈前哭靈燒紙。

賈琛換上孝衣進門,原本蔫蔫跪在地上的哭靈的人,見了他方開始大放悲聲,待賈琛點香拜過後,哭聲暫歇,即可就有人來傳話,說長輩們有請。

賈琛、賈璉隨人來到后廳里,賈赦、賈政赫然在座,還有賈珩,賈珖,賈瓊,賈璘等玉字輩的陪著。

人人心裡都有點小心虛。賈琛臨走前那麼懇切的一一拜託他們照應蓉哥兒、照應府務,結果人家出門不到兩個時辰,蓉哥兒就叫人弄得頭破血流躺下了,人人都沒事獨獨傷了他寧國府的獨苗。

唉!有負所託啊!哪還有臉留下,不怕被賈琛問到臉上來?

像代字輩的,還能稱一句年老體衰不堪勞累回家躲了。賈政是自己不肯走,他有點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的儒人迂氣,硬撐著不肯溜,連累賈赦也不好走人了事。賈璉是受過賈琛重託的,無論如何也走不了。比賈璉小的,是不敢走。

賈琛上前給賈赦賈政行禮。

他主動開口,先避開賈蓉的話題以免尷尬,「稟告兩位叔父,我家老爺知道大哥離世很是傷懷,不忍回府相見,只吩咐我好好發送了大哥。方才,璉二哥告訴我,薛家送來一副好壽材,叔父們覺得可不可用?」

賈赦果然把注意力轉移到棺木上,他有些興奮的說:「絕對是好貨色,簡直是可遇不可求。琛哥兒過來,你自己看過便知。」

那副據說是薛蟠派人送來的好壽材,就被放置在後院的背光陰涼處,「幫底皆厚八寸,紋若檳榔,味若檀麝,以手扣之,聲如玉石」。世上真有這樣的好木材,賈琛看了一圈,大開眼界,才明白原著中所說句句屬實!

是好東西沒錯,可惜好過了頭,不是賈珍的身份能用的起的。這叫「僭越」,萬一被皇家知道了,罪名可大可小。

薛蟠這個沒腦子的,明知這原是為「忠義親王老千歲」預備用的,拿來這邊不是害人嗎?

賈赦一副喜歡的不得了的模樣,好在賈家還有頭腦清醒的人,賈政發表了異議,「我看不甚妥當。此物太過珍貴,恐非常人可享有,殮以上等杉木也就是了。」賈琛又看向賈璉,賈璉表示無所謂,只說全聽賈琛的意思。

看大家的意思,這件事的決定權在賈琛。

那就好辦了!賈琛心裡打定了不用的主意。他和賈蓉沒仇,和寧國府上下也沒仇,自然不願給寧國府的未來埋地雷。

來回踱步做出猶豫不決狀,慎重考慮后,他才道:「政二叔所言甚是,這是明顯逾制的東西,傳出去就是現成的把柄禍根,若殃及蓉哥兒前程就不好了。只怕我大哥也不願為了他的一副壽材,讓子孫擔此莫大風險。」

四人中三人達成了一直意見,賈赦甚是可惜的點了頭。

上等杉木就好找多了,據賈璉打探得知的就有幾副現成又合適的,眾人商量著從其中選了最好的一副,立刻派人拉回來。

四人重新回到堂上時,尤氏正好也到了。

尤氏是賈琛遣人請來的,他請尤氏坐下,才道:「本不想擾了大嫂養病,只是家裡出了件匪夷所思的怪事,不得不請大嫂出來商議。」

賈琛準備要談的是賈薔這個扎手的話題。

事涉賈珍的子嗣,又是醜聞,賈琛屏退了不相干之人,趕跑了所有奴僕之後,只留下榮國府父子叔侄三個,還有尤氏和他,五人關門密議。

賈琛首先開口,「二位叔父、大嫂,璉二哥,我剛從玄真觀回來,便聽說了蓉哥兒和薔哥兒打架受傷一事,這其中似乎還摻雜著一件不太好聽的陳年舊事,幾位想必多少都聽說了,此事非同小可,我怕影響到大哥的身後名,這才急忙把大家請來商議。」

在座諸人居然無人驚訝,賈琛就知道大家都心知肚明了,這樣最好。

「大嫂,當著長輩的面,我想問你一問,薔哥兒說的身世,你可知情?此事當真?」

面對賈琛的追問,尤氏心裡亂極了,根本不知如何答覆才好。其實,她深知賈珍為人,也多少知道賈珍在外面做的一些醜事,可這些都是她自己發現或推測出來的。這說與不說,怎麼說,哪個對她更有利,一時間倒是讓她無法衡量。

人多愛往壞處想。尤氏這猶猶豫豫的表情,看在眾人眼中,倒像是真有此事了。

賈琛就是這樣想的,「大嫂不答,那就是確有此事了」

尤氏一驚,她還沒說呢,怎麼賈琛就要下定論了?她趕緊否認:「我不知道,這種醜事誰會告訴我?瞞著我都來不及了!」

這話也有幾分道理,尤氏是賈珍的正房,他在外面胡搞瞎搞肯定不會回家告訴妻子,知情人也會瞞著她。

「那薔哥兒說有證據是怎麼回事?什麼證據?」

「這我就更不知道了。」尤氏否認到底,拒絕提供任何信息。

大伙兒都不知情,這事只能先議一議。

賈琛向大家解釋自己的看法,「我看這個薔哥兒很是可疑。按照他的說法,他既然手握證據,那肯定早就知道大哥是他親爹。那怎麼不早早來認親?大哥一向疼他,他把證據拿出來就能認祖歸宗。可是,他偏偏等大哥死了才說出來。大哥都死了,他認得什麼爹?我看不過是圖謀家產罷了。更何況,他還敢傷了蓉哥兒,簡直是狼子野心、膽大妄為!我們對他的身世一無所知,比大哥要好騙的多。璉二哥,你覺得呢?你可曾見到他手裡的證據?」

賈璉搖頭,「我同意你的看法。我和珍大哥一向交好,從不曾聽他提起此事。我私下也問過賈薔,這小子嘴很緊,不但不肯交出證據來,連證據是什麼東西都不肯說,也許是怕我們去搜他的屋子,翻了那證據出來。」

賈琛說道:「他不拿出來正好,我們還求著他不成?我還怕上當受騙呢!先別理他,蓉哥兒康復之前就關著他吧!多少大事都來不及料理,他偏還來找麻煩。赦大叔、政二叔,大嫂,說句實話,哪怕退一萬步說,他就是大哥的私生子,我也不敢認他回來。我們家有蓉哥兒就行了,認回來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做什麼用?認了他,就等於讓大哥背上了叔嫂通姦的污名,咱們一家子的臉面都別要了。」

賈政連連點頭道:「我憂慮的正是這個。除了府里的名聲,賈薔父親那一支如今也就剩下他一根獨苗,就當為了給那一支承嗣,把孩子過繼了吧,此事不必再查。」

賈赦也說道:「這樣最便宜。如此,眼下要緊的是讓賈薔和知情的奴僕們把嘴閉上。璉兒,你幫著琛哥兒去辦!」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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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寧國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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