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這兩個尼姑有點不正經

第十九章 這兩個尼姑有點不正經

掌棒龍頭貼在此處細看,又用手捏了捏道:「這塊紫斑我第一次驗屍就看見了,沒有說起是因這紫斑至少已有三年了,絕不致命。再次細看,我還是要說,這個絕不是幫主離世的緣故。只是老幫主也有這毛病,就太蹊蹺了,我參悟不透。」

馬副幫主、另幾個長老都湊過來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錢姓護法長老道:「這就是他們林家的祖傳的病根了,天生的怪病,世代相傳的。」掌棒龍頭、掌缽龍頭都道:「定是如此。」其餘幾人都不出聲,算是默認了。

馬副幫主道:「既然幫主不是受人害死,是自己病了,俗話說,入土為安,我們就把幫主安葬了吧!」六個長老都低聲道:「好!」

馬副幫主朝不遠處的堤壩一指,道:「此處有水有花有草,又不受遮擋,是個好地方,我們就把幫主葬在此處……我們先挖墓地,等棺木一到就安葬。」於是過來幾個低袋弟子,在馬副幫主所指的地方,挖了一個四方墓穴,這時有四個弟子抬著一口楠木棺從遠處而來,其中一個弟子稟報道:「這是本地凈衣弟子給他爹準備的壽木,會不會簡陋了些?」馬副幫主看了看,道:「我們江湖兒女,哪有這麼多講究,就這口了。」

於是放棺、兜土、磕頭,四百來人一起把幫主安葬了。

眾人剛磕頭起身,就有執法長老站出來,運起內力,把手拍了三拍,震得眾人耳朵生疼,肖東山暗道:「好傢夥,此人貌不驚人,功力竟如此深厚。」執法長老又一揮手,示意大家安靜,說道:「常言道,國不可一日無君,幫不可一日無主,幫主已駕鶴西去,我們得選出新的幫主,帶領兄弟們討飯吃,大家說對不對?」

眾人齊聲道:「對!」四百來人一齊說話,許多人自己都嚇了一跳。

孫大長老用拐杖往石頭一敲,道:「有什麼好選的!十年前老幫主西去的時候,就該選了馬副幫主接任,是馬副幫主百般推讓,才保幫主做了幫主,依馬副幫主的人品、武功、資歷,哪樣不是我幫第一!當年即使是老幫主,也要讓了馬幫主五分,我只認馬幫主!」

姓錢的護法長老抽出兩把板斧,把兩把板斧一撞,濺得火光四射,他道:「錢某是個殺人放火不要命的,只認馬幫主一人,哪個不選馬幫主,先問我的板斧答應不答應!」

掌棒龍頭站出來,高舉雙手,喊道:「大家靜一靜,聽我說。十年前,馬副幫主不肯接替幫主之位,冷了多少兄弟的心,不是有兩位長老因此不辭而別嗎?弄得我幫聲望大減,好不容易林小幫主帶領我們重整旗鼓,日子過的越來越紅火,哪知道天不假年,幫主英年早逝,這次,馬副幫主千萬不要再推脫,不然我幫又要遭受大難啊!」

其他幾個長老也立刻附和,下面的幫眾已紛紛起鬨,都叫:「馬副幫主不要再推!」「我只認馬幫主!」「除了馬幫主,再沒有第二人有這威望了!」

馬副幫主道:「大家靜一靜,兄弟們的心意我領了!剛才孫大長老有一句話我就不同意,他說我馬某的人品、武功、資歷都是我幫第一,什麼人品、資歷都是虛的,各人有各人的看法,做不得數,要說這武功第一,這就太吹捧我了,大家都知道,我幫武功,以傳功長老第一,就是幫主在日,也推傳功長老武功更高一籌。我們丐幫是以俠義為第一的幫派,但是江湖紛爭從來不曾懼怕過誰,兄弟們說是不是!」

眾人轟然道:「不錯!」

馬副幫主接著道:「但是江湖紛爭靠什麼解決?歸根結底還不是以武功決一雄雌,打贏了的就有理,打輸了的就沒理。傳功長老武功第一,我推舉傳功長老陳知多為幫主。」

姓錢的護法長老道:「他人都不在這裡,哪有給幫主給他做的,我就不服,我打不過他,我也不服。」

孫大長老道:「傳功長老年紀太輕,難以服眾,我不服。」

馬副幫主道:「傳功長老比幫主還大了兩歲呢,怎麼就年輕了?孫大長老不要倚老賣老。」

孫大長老道:「我服幫主,是因為幫主是老幫主的血脈!傳功長老武功雖高,但於我幫又無大功,在座的好多兄弟見都沒見過他呢,不成不成,選了他,幫中非大亂不可。」

馬副幫主道:「傳功長老乃老幫主義子,也算老幫主的血脈,幫中八袋弟子都由他傳授過武功,怎說無大功於我幫?」

執法長老又站出來,運起內力,把手拍了三拍,他道:「國有國法,幫有幫規,祖師爺有遺訓,幫中關係生死存亡的大事,九袋長老和幫主、副幫主共同決定。每個九袋長老有一票之權,副幫主有兩票之權,幫主有五票之權。」

肖東山暗道:「如果八個長老同心,豈不是把幫主和副幫主都比下去了?好厲害的幫規。」

只聽執法長老接著道:「今日選幫主之事,正是關係生死存亡的大事,我等應依祖師爺遺訓而行。」說著從身後弟子手裡拿過兩個討飯的碗,一大一小,放在眾長老中間,道:「大碗的是馬副幫主馬三通,小碗的是護法長老陳知多。不要投錯了。」

話音剛落,姓錢的護法長老一抬手,道:「我一票投馬幫主!」一枚銅錢已落入大碗。緊接著,兩位孫長老投了兩顆石子進大碗,周三刀等長老也每人投了一枚銅錢進大碗,再看小碗,只有兩枚銅錢,正是馬副幫主所投。

執法長老上前故意一數,道:「馬幫主已得七票,既便傳功長老自己投自己一票,也不過三票。」說著,走到馬副幫主正面,大聲道:「幫主在上,受兄弟一禮!」說著半跪一腿,躬身下去,拉起馬幫主的衣角,打了一個結,又在自己的衣角上打了一個結。掌棒龍頭、掌缽龍頭、孫大長老、孫小長老、趙長老、錢長老依次上前,口稱「幫主在上,受兄弟一禮!」(孫小長老自然說不了話)都半跪著在馬副幫主衣襟上打個虛結,在自己身上打個實結。此為「衣結金蘭、同生共死」之意。等長老們行完禮,其他四百來人撲通一聲跪倒,齊聲道:「幫主在上,受弟子一拜。」肖東山暗想:「這馬幫主也不討厭,比我父親年紀還大,我站著也太顯眼,且跟著拜一拜也無妨。」於是也跟著胡亂拜了一拜。

馬幫主馬三通抱拳還禮,道:「兄弟們,承蒙兄弟們看得起,讓我坐了這個位置,馬某定不負兄弟們所望……當下當務之急,是今日正午和中原大俠的霸王岡之約,大家有什麼看法。」

掌棒龍頭道:「當日下戰書,是幫主口述,讓我代筆的,不,是前幫主,只說邀姚大俠三月三正午信陽城西三十里霸王岡切磋武藝,讓姚大俠帶了最好的棍子,免得,嘿嘿免得以後沒了耍棍的機會,隻字未提兩家糾葛,連落款都是直接寫了前幫主的名字,並未署丐幫幫主的稱號,依我看,這是個人之約,與幫派無關,幫主,不,前幫主既然不在了,我等不用管他。」

執法長老道:「不錯,當日我也在場,林幫主也未曾下令召集兄弟們,今日來的兄弟都是自發來的,我看這事,讓姚中天去陰間找林幫主吧,我等管他作甚!」

眾長老都道:「有理。」

馬三通道:「好!想來此時姚大俠已知林幫主病故了,此事就此作罷。」

執法長老道:「啟稟幫主,現下幫內倒是有一件大事,請幫主早下決斷。」

馬三通道:「何事這麼急?」

執法長老道:「請幫主指定一位長老升任副幫主,提拔一個八袋弟子作九袋長老,此乃幫主獨斷之事,諸位長老不得多言。」

肖東山暗道:「原來是這樣。」

馬三通想了想,道:「我做了十八年的副幫主,是最知道副幫主要怎麼做的,掌棒龍頭顧有德顧大體,能服眾,從今天起你就是我丐幫副幫主了。」

掌棒龍頭顧有德站起來,團團作了一個揖,道:「謝幫主栽培,顧某定何德何能……」

執法長老道:「顧副幫主不要過謙,兄弟祝賀你!」原來依先前幫內排位,依次是傳功長老、執法長老、掌棒龍頭、掌缽龍頭,然後才是四大護法長老。在場的除了幫主外,本來以執法長老為大,但這執法長老是個剛直不阿的性格,威嚴有餘,親和不足,遠不及掌棒龍頭合適出任副幫主,他自己也深知這一點,故恭喜之意至誠。其他長老見狀,也都一起祝賀顧有德。

馬三通招手顧有德過去,取下他肩上的九袋褡褳,往八袋弟子們臉上一掃,道:「馮如風上前!」馮舵主面不改色,快步走到馬三通面前,馬三通取了他褡褳,把顧有德的九袋褡褳往他肩上一搭,道:「馮如風,論你的人品、武功,都是出類拔萃的,又會施毒解毒,是個人才,本該早升任長老……你掌管湖廣分舵三年,既有功勞又有苦勞,今日起,出任我幫掌棒龍頭,你足智多謀,是個文武全才,日後多給我和顧副幫主分憂。」

馮如風半跪下來,在馬三通衣角打了個虛結,又在自己衣角打個實結,道:「多謝幫主提拔。」

肖東山暗中打量眾位長老的臉色,見其他六個長老和顧副幫主臉色竟然都有喜色,再看其他八袋弟子,無有不服的,心中暗道:「這馮如風好厲害,這威望恐怕還在顧副幫主之上,我看直接提他做副幫主都不會有人反對。」

諸事議定,馬三通又吩咐各弟子各自分開回自己地盤,不要在信陽逗留,不要再去姚家莊挑事,也不要去霸王岡。

等散了會,田喜笑道:「你剛磕頭我看見了哦,頭都磕了,要不我引薦一下,入了幫,有了兄弟們照應,總是好事,對不對?」肖東山有些為難,心裡還沒做好真做叫花子的準備呢,一時說不出話。田喜又道:「我也看出來了,你不是個窮苦出身,你不會是瞧不起我們丐幫吧,別管你以前是什麼身份,入我丐幫可不是丟人的事,你看馮舵主,現在是掌棒龍頭,這稱呼我得改改了,他可是大財主,還有我們顧副幫主,以前可是知府老爺面前的紅人,我還告訴你一個秘密,有兩個朝廷的參將都是我們的七袋弟子呢。」肖東山這時想好應對,就道:「田大哥,你的好意我領了,只是我另有拜師,哪能隨便入幫進派,那得師父同意才行。我磕頭那是敬仰馬幫主的風采,也是真心誠意的,你別譏笑於我。」田喜想想原來這樣,就不再提起了。

肖東山暗自打算:「現在去北平等師父也太早,我且跟隨田大哥混些時日。一來有人照應方便得多,二來說不定撞見師父,我且一路多多留意。」於是跟了田喜、根兒二人往南走,三人一路嬉笑玩耍,苦中作樂,果然比一人獨行好多了。

這一日,肖東山在林中練氣,只覺丹田燥熱之氣越來越盛,後來竟凝氣為形,如一條游龍在身上遊走起來,越走越快,就如要竄出身體一樣,肖東山喜而不驚,他聽師父說過,這是內力練到第二境界的表現,並不是走了火,這條游龍之氣在身上走了半天,竄到喉嚨,肖東山再也忍耐不住,「霍」的一聲叫,吐出這股氣,只見五尺開外的樹枝一陣搖擺。田喜見了,連叫:「厲害!厲害!你這功夫又上一個台階啊!」根兒上來捏了捏肖東山的嘴道:「我倒有個主意。」他轉身到地上撿了塊拇指頭大小的卵石,塞在肖東山的嘴裡,道:「你且運氣打那根樹枝試試!」肖東山順他手指一看,乃是三丈開外樹尖上一根樹枝,也不答話,運了氣,啵的一聲吐出卵石,只見卵石激射而出,把那根樹枝打斷落地。根兒一聲歡呼,大叫:「好耶!好耶!」田喜道:「大呼小叫,有什麼好!」根兒道:「你真笨,比你的破彈弓打的好多了,以後打鳥、打野雞、打野兔就靠這個了。」田喜一想,果然不錯,肖東山也暗自好笑,道:「好!以後我打獵,你倆得好好的伺候我吃飽了才有力氣!」

肖東山練了幾日準頭,果然能用此法打獵,自此三人的伙食大大改善。

這一天,肖東山貓在樹林里打鳥,因天氣漸漸轉暖,田喜和根兒脫了外衣在溪邊漿洗。身後不時有樵夫、腳夫路過,根兒笑道:「田大哥,你長胖了呢,你看這衣服都快穿不下了。」田喜道:「過兩日進了城,找個富人家再化一件就是。只說我,你看,你的小臉蛋都長圓了!」說著去捏根兒的臉。根兒笑道:「沒辦法,最近伙食太好,鹽快吃完了,得想法再去弄點鹽啊。」兩人把衣服在石頭上捶干,田喜道:「我們自己洗乾淨了,肖兄弟還沒洗呢,等下我們幫他脫了也洗了,再給他烤一烤,也好讓他舒服舒服。」根兒道:「你給他洗吧,生火的事交給我。」

等了一會,根兒又道:「田大哥,你說肖大哥究竟是什麼來歷啊,怎麼就廢了雙手呢,兩隻手就像掛著的袋子一樣,晃悠悠的,沒一點力的。」田喜道:「我也說不上來,肯定不是他說的什麼狗咬的,我們見得狗咬人多了,哪有這樣的!不過,反正肖兄弟不是壞人。」

兩人說話間,有一人從兩人身後經過,無意間聽了對話,又退了回來。只見這人身材高大,穿一件皂色長袍,打一旗幡,頭戴四方帽,耳邊插一根孔雀毛,用眼罩蒙了左眼,正是徐均平。

「呔,小叫花子,你說的這人在哪?」徐均平厲聲問道。

兩人回頭一看,見來者不善,田喜朝根兒連使眼色。根兒道:「你是誰啊?我幹嘛告訴你?」徐均平道:「我是他朋友,正找他呢。」田喜介面道:「他的朋友我都認識,沒聽說過你有這一號。」徐均平笑道:「肖兄弟也沒跟我說起有你這號朋友啊,不論如何,你帶我去見他一面就知道了。」田喜道:「他隨他師父去北平了。」

徐均平察言觀色,知道田喜說的話不可信,從兜里掏出一塊碎銀子來,約有五分,沖根兒一晃,道:「小兄弟,你告訴我肖東山在哪,這塊銀子就歸你了。」根兒道:「呸,誰要你的臭錢,你當我是什麼人!」

田喜道:「好兄弟!」

徐均平微微一笑,又從兜里掏出一大錠銀子,道:「這是足足五兩銀子,可以討一個如花似玉的娘子了,想想晚上有女人暖腳的滋味吧,你告訴我肖兄弟在哪,我自尋他喝酒,這銀子歸你。」

根兒動了心,道:「這麼點銀子夠買人?有了婆娘吃啥啊?」

徐均平又掏出一大錠銀子,和先前的放一起,道:「五兩銀子買人,五兩銀子再買良田一畝,就不愁吃穿了。看你年紀輕輕,總不能一直做叫花子,讓你祖宗先人絕了后吧。」

根兒心中大動,徐均平又趁熱打鐵道:「你倆誰先說銀子就給誰,我看這位年紀大,是不是等不及了?」

田喜大怒,罵道:「我干你娘!你把老子當著甚麼人!頭可斷,血可流,出賣朋友的事老子不幹!」

根兒用手一指,道:「就在前面林中!」說完就來拿兩錠銀子,徐均平抬起一腳,把根兒踢入溪水中,收了兩錠銀子,拍了拍新制旗幡上「替天行道」四字,道:「見利忘義的狗東西,還想拿老子的銀子!老子替天行道,專治各類小人!」說著,把先前的五分碎銀,往田喜身上一扔,道:「這銀子賞你買酒喝!」只見他旗幡一展,大踏步往林中趕來。

田喜跟著他趕來,口中大叫:「肖兄弟快走!肖兄弟快走!」他依常情判定,此人定是肖東山仇家。

肖東山在林中聽得外面喧嘩,探頭一看,見徐均平凶神惡煞般趕來,只嚇得魂飛魄散,扭頭就跑。徐均平見了,大叫:「狗賊,哪裡走!今日還指望你那相好救你?」肖東山不敢答話,只奪命狂奔,徐均平也發力追趕。此時肖東山功力又有進益,又加上對路面較熟,徐均平一時哪裡追得上?

兩人追逐了半個時辰,肖東山漸漸力怯,徐均平卻精神漸長,此乃兩人功力實有高下。此時兩人已到山腰窄路上,眼看徐均平就要趕上,肖東山大急,回頭啵的一聲,把口中卵石迎面噴來,徐均平哪防備這個?正中額頭,把徐均平打得滿臉鮮血。徐均平慘叫一聲,拿袖抹了一把臉,定了定神,又發足追來。

肖東山口裡沒了石子,更加慌張。徐均平吃了一石,像是受了提醒似的,從兜里摸出一把飛刀,沖肖東山後背就是一刀擲來,肖東山閃避不及,正中後背。肖東山暗想:「今日死矣!死也不能落到這惡棍手裡,不然受不盡的折磨!」於是合身一跳,從山坡上往下滾去。這山坡又陡又深,起先肖東山還運了真氣護緊全身,可背上的飛刀不住與石、枝撞擊,撞了幾次,那口真氣哪裡還含得住?真氣一松,身子一軟,被撞得神志迷糊,又滾得幾丈,身子接連被樹枝所刮,頭頸正撞在一顆樹根上,原來已落到底——又是一道偏靜小道。因撞得太狠,肖東山一聲悶哼,徹底暈了過去。

徐均平見肖東山滾下深坡,試了幾試,終究沒敢也往下跳,往下看,樹枝、野草遮住,也看不真切,不知道下面是個什麼光景。又回到路上四處看,只見前面好似有一條路往下走,但不知道能不能繞到坡下。正準備順著那條路走看看,只聽身後發一聲喊,回頭一看,只見田喜帶了另三個丐幫弟子趕來。原來田喜一直窮追不捨,路上正巧遇到三個同門,就一招呼,一起趕來。

徐均平暗道:「丐幫勢大,雖說他們幫主剛死了,但馬三通也不是好惹的,今日且避了。姓肖的小賊中了飛刀,這樣跳下去多半摔死了,我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田喜遠遠看見徐均平,並不知道肖東山摔下去了,只趕徐均平,趕了一路,徐均平腳快,漸漸又沒了影,田喜又帶人在山裡找了半日,再不見徐均平和肖東山影子,只得作罷。

再說肖東山暈過去半天,林中走來兩個尼姑。年輕的先看見了,輕聲叫了一聲,道:「師父,看,一個叫花子。」年老的道:「一動不動,多半死了,餓死個把叫花子算什麼,我還小的時候,那年月,到處都是餓死的。」年輕的道:「不對哦,不是餓死的,身上都是血。」年老的道:「那更死透了,管他作甚,走吧。」年輕道:「我看看。」年老的道:「一個叫花子,又沒什麼油水,有什麼好看!」年輕的道:「師父,你看這個值錢不?」她指著肖東山手上戴的佛珠手鏈問道。原來肖東山摔得四腳八叉,手上的手鏈露在外面。

年老的蹲下細細一看,把手鏈退下來,放入自己懷裡,道:「這人還有氣,你背回去。」年輕的道:「好臟呢!」年老的道:「有好事不搶著做,再別怪菩薩不保佑你!」說著,自己蹲下來,把肖東山扛在肩上就走。

二尼七彎八拐走了一陣,把肖東山震得疼醒了。肖東山哼了一聲,發覺被人扛在肩上,就低聲道:「這是哪裡?」年老的道:「別說話,話說多了,肉酸了就不好吃了。」肖東山聽了,嚇得清醒了不少。年輕的嗔怪道:「師父又犯惡口,把人都嚇壞了……受了驚嚇,豈不更酸?」說著抿嘴吃吃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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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這兩個尼姑有點不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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