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劣（4）

「早點休息。」

「嗯嗯，你也一樣。」

放下手機，顧從楊靠在椅子上出了一會神才重新做起自己的事。

入睡前，顧從楊打開了邱雲澤送的藥膏。

在手上塗了一小層，然後戴上一次性手套。

躺在床上瞅著自己的手，須臾，顧從楊偷偷在被子裏笑了起來。

第二天早上，顧從楊出門時掃了一眼鞋櫃——顧爸爸沒回家。

呆愣幾秒，顧從楊便穿好鞋子離開了家。

到學校，因為時間比較早，班上只有幾個在看書的學生。

放下書包，顧從楊用帶來了小抹布給自己的座位，藍婉的座位，邱雲澤的座位以及徐宣言的座位都擦了一遍，然後給每一人的抽屜里都放了一瓶水。

做完一切，顧從楊才站在位置旁邊打開昨天沒看完的書。

早晨的陽光從窗外曬進來，照在還有一絲水汽的桌面上，透著一絲光亮。

在最後一絲濕意被蒸發殆盡之時，班上開始熱鬧起來——陸陸續續的人走了進來，各種聲音摻雜在一起，就像是毫無秩序的亂調。

有幾個坐在附近的女生和顧從楊打了招呼。

瞅見其滿是外語的書本，有女生好奇詢問：「這是什麼語言？」

「法語。」顧從楊笑着回答。

問問題的女生應道：「哦。」

「真裝逼。」一女生小聲說道，一旁問問題的女生立馬尷尬的拉着人走了。

顧從楊也沒介意，她瞧著自己乾乾淨淨的桌椅，坐了下來。

半晌之後，邱雲澤他們還沒來，顧從楊先把自己的作業交了，隨後，她拿出手機偷偷在抽屜里看着。

「偷偷在做什麼呢，從楊~~」徐宣言的聲音驀然從頭頂上傳來。

顧從楊僵硬了幾秒才抬頭，看着三個人都來了，她趕緊收起了手機：「早上好。」

注視着顧從楊有些燦爛的笑臉，邱雲澤也笑了起來：「早上好。」

「早上好啊。」徐宣言趕緊也和顧從楊打了一聲招呼，站在後方的藍婉也說了一句，然後坐了下來。

剛把書包放下，藍婉便瞧見了那水。她向顧從楊，對方解釋說擔心她們喝不習慣後面桶裝水的味道，所以就買了水。

因為邱雲澤就從來不喝，顧從楊買水時想，估摸著藍婉他們也不喝。

徐宣言和邱雲澤也瞧見了水，徐宣言感激道：「謝謝，其實我是真不喜歡那種桶裝水，我家都是買的XX……」

幾分鐘后，早讀鈴聲響起，曲老師進來宣佈下個星期要進行入學后的第一次摸底考試，讓所有人做一下準備：「考試題目估計會有點難，但不用擔心，只是想知道一下每個人目前的學習情況，不計入排名。並且以後每個月都會有一次月考，月考分數會和期中期末考試一樣計算排名，大家一定要好好把握每一次考試的機會，好好查漏補缺才能更好完善自己的學業。」

宣佈完這個消息，曲老師就讓所有人自己早讀去了。

徐宣言一聽這個消息便開始小聲和邱雲澤抱怨：「我就知道這樣的高中會老是要考試……到時候成績不好肯定又會被送去補課……」但說了一會，他又嘆了一口氣：「算了，來都來了，就這樣吧。」

從書包里拿出昨天沒看完的書，藍婉放在桌面上看起來。

那是一本德語的詩歌，顧從楊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隨即，藍婉的聲音便響起：「看的懂嗎？」

「……嗯。」面對藍婉的問題，顧從楊點了點頭。

藍婉從書上翻了幾頁，遞給顧從楊讓她讀。

顧從楊不知道藍婉想做什麼，看了看書上的內容就讀了。

聽完，藍婉評價：「讀的不錯。」

顧從楊笑了笑。

才把視線放在書本上，藍婉便被人從後面用筆捅了一下。

小小翻了一個白眼，然後觀察了一會老師正在做的事，藍婉才慢慢將身體往後靠，用書本遮擋住自己問徐宣言要做什麼。

徐宣言前傾了一下身體問藍婉要不要一起複習摸底考試的事。

「下課再說。」藍婉快速說了一句便坐直身子。

下課鈴聲一響起，徐宣言馬上就捅了捅藍婉，讓對方轉身商量複習的事，順便問顧從楊要不要來。

藍婉以為顧從楊會很快答應，但她沒有。

邱雲澤看見顧從楊猶豫的反應沒吭聲。

「……我這邊時間可能排不開……」顧從楊想了想最近的事，她想去但手頭事情太多了。

「你這麼忙？」徐宣言驚訝低問顧從楊在忙什麼。

「我周末時間都排滿了。」顧從楊含糊其辭的解釋。

面對這種解釋，徐宣言不死心：「只需要幾個小時而已。」想想，補充道：「晚上也可以的。」

要是顧從楊不去，那藍婉就可能不去了，他想。

面對這樣的問題，顧從楊再想了想，說：「唔，我等下問問。」

「問誰？」徐宣言露出好奇：「你晚上有約？」

「是一開始約定好了的。」顧從楊解釋。

想到上次瞧見對方手機中那個聊天到深夜的人，徐宣言：「行吧……」

中午，顧從楊發現邱雲澤他們都帶了自己的午飯，只有她沒帶。

雖然他們說可以陪顧從楊去食堂吃飯，但顧從楊搖頭：「那邊人太多了，我去外面買東西，等會就回來。」

獨自去了外頭買飯，顧從楊找了半天才選好一家店。

付錢后，站在一旁等的顧從楊便一邊等一邊思考着帶飯的事，她想，晚上去一下超市好了……

麻溜的弄好食物，裝好袋子，商販將東西遞給顧從楊：「給你，你的。」

「謝謝。」接過對方遞給自己的食物，顧從楊便急忙離開。

一轉身，便不小心撞到後面剛好走來的人。

「對不起。」顧從楊連忙道歉。

對方沒計較，說了聲沒關係。

看着男生好看又陽光的笑臉，顧從楊正準備說點什麼，手機就響了起來。

掃了一眼是誰，顧從楊便離開了原地，沒注意到對方欲言又止的模樣。

電話是索羅斯打來的，詢問她為什麼要申請一個下午的時間：「現在時間本來就緊張，你到時候還想不想通過考核？（意大利語）」

顧從楊連忙解釋。

索羅斯沉默的聽了一會，問：「你是要去做什麼？約會嗎？（意大利語）」

「沒有，過幾天學校要考試，大家坐在一起複習。（意大利語）」顧從楊趕緊辯解。

「隨便你吧。（意大利語）」隨即，索羅斯便掛掉了電話。

看着被掛斷的手機，顧從楊嘆了一口氣。

而電話那頭的索羅斯則放下手機，看了一會書又關上。注視了一會不遠處的時間，他決定找時間去一趟中國。

我倒是要看看，他想，是哪個狐狸精。

回到教室，顧從楊發現三個人都沒動筷子似乎是專門在等她。

為自己在路上耽誤的時間感到抱歉，顧從楊連忙一邊道歉一邊拿出膠袋中的飲料一一遞給他們。

「沒事，反正我們也不餓。」接過東西，徐宣言安慰道：「不過從楊你好客氣，不是買這個就是買那個。」

「我也就是……」顧從楊解釋：「看到了才買的……」

她想，能買一天是一天，誰知道可以買多久？

之後，顧從楊告訴徐宣言她也可以去了，然後幾個人就約定好在周末下午三點去書店見面。

下午有一堂體育課，老師帶着學生們做了一些熱身運動后就讓大家圍着操場跑兩圈。

一圈400，兩圈800。

一開始，大家還能整整齊齊排著隊伍跑步。等過了半圈，就有人受不了開始慢下來。一圈半以後，還在跑的基本都是男生了，有好些女生在後面懶散的走着路。

其實一開始本來只有幾個人在走路，但等有人發現老師根本不管，後面走路的人就越發多起來。

很順利的跑完了兩圈，藍婉和顧從楊便站在原地等沒跑完的人。

九月，空氣中的暑氣還未完全褪盡，燥熱的陽光四處揮灑著熱氣在操場上放肆跑動。顧從楊看着白中帶點藍的天空，視線不知不覺就跑到不遠處的邱雲澤身上——他正和身邊的男生聊天。

陽光下，煙灰藍的拼接半袖衫顯得邱雲澤的膚色更加白皙，氣質更加溫和無害，黑色的長褲加上白色的球鞋襯著腿型好看……

掃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穿着寬大T恤和寬鬆嘻哈褲的徐宣言，顧從楊估摸著兩個人現在差不多高……

忍不住多看了一會，顧從楊便瞧見邱雲澤的視線轉了過來。

不著痕迹的對着顧從楊笑了一下，邱雲澤便收回了視線。

而顧從楊……忍不住抓緊了自己的衣服，深吸了一口氣……

邱雲澤動作做得不經意，對面的男生沒感覺到，徐宣言也沒有，只有藍婉，忍不住嘖舌了一下。

簡直了……

集合完畢后，體育老師帶着所有人做了一些基礎的活動，便讓他們各自去玩。

男生們很快就召集起來去玩球，而女生則是一群一群坐在一起聊天，有的甚至偷偷回了教室。

藍婉和顧從楊本來是準備坐在操場邊的花壇上看書，但徐宣言跑過來強行讓藍婉過去看他們打球。

被鬧的沒辦法，藍婉只能坐在籃球場邊上，而顧從楊則是高高興興跟了過去，還很殷勤的用紙巾在藍婉和自己坐的地方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