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別（2）

十一、

去過遊樂場后沒過兩天，顧從楊就踏上了去德國的飛機，而顧從新和趙嘉措則去奧地利開始旅遊。

在德國呆了不到兩周，因為顧小姨顧雪晴的電話，索羅斯和顧從楊一起去了英國。

顧從楊的小姨顧雪晴在顧從楊出生之前就移民去了英國，她在英國的一所大學教數學。

在飛機場接到兩個小傢伙，看着長高不少有大男孩樣子的索羅斯，顧雪晴笑盈盈地摸了摸對方那頭濃密的金髮：「你這小子……真是長大了。（英語）」

因為是自小看到大的長輩，索羅斯也就不吭聲的任其摸頭，等結束后，他立馬照着鏡子看自己的頭髮，並用手打理起來。

瞧見這一幕的顧雪晴嘴角上勾，感嘆：真是長大了。

在家裏觀察了一番顧從楊和索羅斯目前在做的事情，顧雪晴才安心去了學校。

這天，忙碌了好幾天的索羅斯和顧從楊休息。準備出門的顧雪晴便帶着兩人去了工作的學校。

和熟悉的幾位阿姨打了招呼后，顧從楊和索羅斯便跟着顧雪晴去上課了。

看着講台上認真授課的顧雪晴，索羅斯小聲和顧從楊說：「莉莉阿姨還是這副模樣。（意大利語）」

這麼多年，還是講這麼難懂的數學。

顧從楊沖着索羅斯笑了笑，不回話。

吃完午餐后，顧雪晴就帶着顧從楊以及索羅斯逛學校。

在學校走了一大圈，最後，三個人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休息。

左邊坐着索羅斯，右邊是顧從楊，顧雪晴看着遠處湖裏的天鵝：「莉維？（英語）」

「嗯？（英語）」將視線從那展翅卻不飛的天鵝上挪開，顧從楊轉頭。

「你最近發獃的時間似乎有點多。（英語）」顧雪晴瞧著那在水面上自由自在遊動的天鵝：「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最先注意到這點，並給顧雪晴打小報告的索羅斯立馬豎起耳朵。

沒想到被小姨看到的顧從楊：「唔，就是……有些小煩惱。（英語）」

因為那個親吻，顧從楊偶爾會忍不住的出神，她事後想想——早知道就不親了，親了以後簡直是染病了一樣，時不時就會想起，然後便會想到邱雲澤……

想到顧從楊的年紀，顧雪晴隨口問道：「關於男生？（英語）」

顧從楊眨眨眼睛，應了一聲。

一側的索羅斯挺直腰背，屏住呼吸。

不成想自己居然猜中的顧雪晴盯着天鵝的雙眼眯了眯：「他不喜歡你？」她先用中文問了一遍，隨即便發現索羅斯可能聽不懂用英文又問了一遍。

被再次說中的顧從楊驚訝的看着顧小姨，沒注意到對方說了兩遍還是不同語言：「……嗯。（英語）」

一旁的索羅斯已經嘴巴微張了。

什麼情況？他想，夏恩怎麼什麼都沒說？

扭頭看了一會顧從楊，顧雪晴張開雙手抱住對方：「我可憐的小傢伙，來，給小姨抱抱。（英語）」

被抱在溫暖的懷抱里，顧從楊蹭了蹭對方。

「放輕鬆，（英語）」撫摸著顧從楊的後背，顧雪晴安慰：「他要是不喜歡你就算了，這個世界上喜歡莉維的人那麼多，不缺他一個。（英語）」緊接着，她補充道：「我的小莉維這麼可愛又漂亮，以後一定會找到一個更好的！（英語）」

抱着顧小姨，顧從楊又蹭了蹭對方。

沒聽到顧從楊回答的索羅斯，眉心一皺。

湖面上吹來一陣涼風，帶着不知何處尋來的涼意，湖面上的天鵝在熱乎乎的空氣中被涼意驚擾，齊齊展翅高飛，離開湖面。

鬆開手后的顧小姨親了親顧從楊的臉頰：「對了，莉維，我可能要離開愛丁堡了。（英語）」

「嗯？」顧從楊注視着顧小姨——其實她這次過來就是為對方工作調動的事，因為……

瞧著顧從楊好看的臉龐，顧雪晴告訴對方：「我收到了兩份邀請，一份來自倫敦一份來自普利茅斯，我現在在考慮是去哪邊……（英語）」

聽完后，顧從楊立刻給了建議：「去倫敦吧。（英語）」

顧雪晴詫異的看着顧從楊，她沒想到對方會這麼說：「為什麼？我以為你會更喜歡普利茅斯一些，我記得小時候帶你去過一次，你當時都不想回來了……（英語）」

「每個人的喜好都是會變的，以前喜歡現在就不一定了。（英語）」顧從楊搖頭並回答。

得到這樣回答的顧雪晴摸了摸顧從楊的頭髮，問：「莉維以後來英國留學不想去普利茅斯？（英語）」雖然她知道對方已經有目標院校，但萬一，萬一沒考中呢？

「不想。（英語）」顧從楊斬釘截鐵的回答，她在心裏補充：我只想離那個地方遠遠的！

如果，如果當初小姨沒去那裏，她想，也就不會遇見那個人渣了。

「好吧，我再考慮考慮。（英語）」得到拒絕的顧雪晴笑着說：「走吧，回去吧。（英語）」

回到家，看到顧雪晴去定餐廳，索羅斯立馬走到顧從楊身旁，問對方那個男生是怎麼回事：「你都沒告訴我！你居然有喜歡的男生！（意大利語）」

掃了一眼十分不滿的索羅斯，顧從楊拿起桌上的書本，回答：「我喜歡他的時候你還在和我生氣，我怎麼和你說？（意大利語）」

「可是我早就不和你生氣了！（意大利語）」索羅斯不開心的想，夏恩肯定早就知道了，還有馬爾斯、路德維希……只有他不知道！

怎麼可以這樣？他氣呼呼地想，明明小時候有什麼事，莉維不是第一個和他分享嗎？

瞧著生悶氣的索羅斯，顧從楊想想，告訴對方：「夏恩不知道。（意大利語）」

瞬時覺得呼吸都順暢許多的索羅斯，他瞅了瞅顧從楊：「真的？（意大利語）」

「我發誓，不信你去問。（意大利語）」

已經打定主意要去問的索羅斯裝作不在意的模樣：「我才懶得去問這種小事。（意大利語）」

知道索羅斯是什麼小心思，顧從楊聳聳肩看向書本。

因為安靜而不自在的索羅斯轉移話題：「那個男生為什麼會不喜歡你？你不是說只要你願意誰都會喜歡你嗎？難道那一套在中國行不通？（意大利語）」

因為這話，顧從楊僵硬了身子，她視線在不遠處的顧小姨身上轉悠一圈，扭頭看向金髮碧眼的少年：「那是小時候說的。（意大利語）」

索羅斯打量著顧從楊：「這有什麼問題？（意大利語）」

這天，發現家裏有些東西沒了，顧從楊和索羅斯打了一聲招呼準備出門買，正專心看東西的索羅斯隨意的點頭示意自己聽到了。

從超市買完東西回家，顧從楊在路上被一陌生人撞了一下。對方連忙道歉，顧從楊便不在意的搖了搖頭。

可走了幾步，想到要用電話的顧從楊突然發現身上的手機沒有了。

張望了一下剛才那人的方向，顧從楊連忙轉身去追。

「小朋友，別追，我的人已經過去了。（英語）」不料，卻被一位帶着碩大墨鏡和帽子的老先生攔住了。

「誒？我沒要追就是看看他去了什麼方向，順便找找沿路的警察幫忙。（英語）」覺得聲音似乎有些熟悉，顧從楊先是一愣，方才解釋自己的行為。

「哦，那就是我誤會了。（英語）」老先生勾了勾嘴角，隨即握了握自己的拐杖。

很快，一個高大的男人便快步走來並將手機遞給了顧從楊。

「謝謝您。（英語）」拿到手機的顧從楊看了一眼手機界面，感謝道。

「不用謝，莉維。（英語）」老先生搖頭。

聽到自己的名字，顧從楊便打量起眼前人，她想，是熟人？

「好久不見，莉維，一轉眼你就長這麼大了。（英語）」老先生嘆息一聲，摘下墨鏡和帽子。

顧從楊在這一刻，微微睜大雙眼：「史塔克老師？（英語）」

「嗯，三年沒見，莉維。看起來生活過得不錯？（英語）」對方那雙煙灰色的雙眸仔細在顧從楊身上打量，隨後便露出一抹笑容。

「嗯，我挺好的。（英語）」顧從楊笑了笑。

「是嗎？唉，年輕就是好，不像我老了以後每天過日子就沒有什麼感覺了。（英語）」舉著拐杖的老人一邊走一邊嘆息。

仔細注視着身旁好久不見的老師，顧從楊笑了笑：「老師還和以前一樣。（英語）」

史塔克淺淺笑了笑：「我倒是覺得我老了不少。（英語）」

「老師說笑了。（英語）」瞧着眼前六十好幾的老人，顧從楊抿了抿雙唇，搖了搖頭。

看着顧從楊的動作，史塔克搖頭沉默，半晌，他瞧著不遠處的建築：「其實我一直以為你回來會告訴我一聲。（英語）」

顧從楊不自在地握緊了手中的環保袋。

當初那件事弄得所有人都不愉快，雖然當時史塔克對於她的離開表示理解，但也和她說過要是想回來並不會那麼容易——

「你有這個天賦，孩子，難道你忍心讓自己的天賦永遠被埋葬掉？（英語）」知道顧從楊要離開的史塔克，微微嘆了一口氣：「你身邊的人可能不理解，但你是喜歡的對嗎？看到那些東西，你會很開心……（英語）」

「我……（英語）」當時被責令回家的顧從楊沉默了好久，幾次張了張嘴唇，最終什麼也沒說出來。

等待不到回答的史塔克搖了搖頭，他沒再堅持而是同意了顧從楊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