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談錢不談戀愛（22）

見王琳琳臉上一會白一會紅，但眼裡那些「惡」的部分在逐漸淡化，姬離便轉身離開了。

該說的她已經都說了，如果王琳琳再執迷不悟，那可就真的要給她好看了。

……

【阿離，其實你很大度哇。】旁觀了這一幕的小系統忍不住發出感嘆。

她嘴上說著要以牙還牙、不會就這麼算了，但實際上還是指點了作過惡的王琳琳該如何走以後的路。

它找到的這個宿主不僅實力強大、內心強大，居然還有一顆柔軟的心。

姬離不在意的揮揮手：「我這只是在給她警告。」

【好好好，是警告。反正阿離說什麼就是什麼！】

小系統掃了眼剛看完的那些「爽文「，忽然覺得有些乏味。它覺得阿離她啊，才是爽文女主的正確示範方式嘛！

……

姬離剛走回圖書館下面的石階處，就看到了匆忙從圖書館里跑出來的、滿頭大汗四處張望著的喬楠。

往常那個陽光帥氣的大男孩此時雖然看著有些狼狽，但卻也很是英氣。

喬楠看到她后登時眼睛一亮，迅速地飛奔過來，語無倫次的跟她解釋說：「抱歉啊聶清，我……我剛有點事耽誤了。」

既然他不說王琳琳找他的事，那姬離也就裝作對小樹林里發生的對話一無所知：「沒關係的，我剛也去處理了點事。」

喬楠半是失落半是放心的鬆了口氣，試探地問：「那咱們……先去吃飯吧？」

「好啊。」

兩人並肩走在校園裡再次堆積起層層落葉的道路上，談起了正事。

關於廠房的設計和設備的驗收，他們都是親自跑去參與和把關的。但他們畢竟分身乏術，所以也拜託了瘦猴和胖哥在有空的時候去幫忙盯著點裝修進度。

姬離認真地說：「我跟梁根生——也就是我表哥聯繫過了，他剛才已經幫咱們把各類名目的財務報表、目前為止的進出賬流水都初步整理好，發到咱倆的郵箱里了。你記得抽空看下，財會這塊咱們多少也要了解些才行。」

梁根生那個人雖然專業是專業，但姬離對他多少有些不太放心和信任。

喬楠伸出手，輕輕拿走飄在她肩頭上的一片落葉：「嗯，我會認真看的。」

進餐廳打飯坐下后，他還沒吃上兩口飯，就又忽然擰著眉頭提議說：「我心裡總有些不踏實，要不下午咱們再去看看廠房和設備吧？」

姬離嗯了聲，然後一臉嚴肅地問他：「喬楠，我想問你個問題。」

「你說。」喬楠立馬放下筷子，有些緊張地看著她。

姬離緊盯他的雙眼：「明年咱們可就要畢業了，你不打算考研讀博嗎？」

還以為她要問什麼呢……喬楠瞬間輕微垮下肩膀，心裡瀰漫起一股難言的失落。

但他感到姬離在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就簡單回答說：「不打算。」

「為什麼？你成績挺好的，走科研的話其實也很不錯啊！」姬離一臉惋惜，眼中亦有不解之色。

因為化工學科能運用到的領域，其實非常廣泛。

即使要「上至九天攬月、下到五洋捉鱉」，多少都能找到化工類科學家的影子。

就算是日常生活中，化工研究者的發明創造也是隨處可見。

最簡單的，比如火柴、肥皂、洗衣粉……甚至人們穿的衣物也是。

喬楠的成績在學院里雖然不是特別拔尖，但他很有耐心和耐性、不畏孤獨和寂寞，又願意主動鑽研和挑戰新事物，確實是搞科研的好料子。

而且退一步來講，到時候他即使沒進體制，也完全可以去大手跨國型企業做化工工程師，必然會拿到豐厚的薪水和福利……總之越往上走，需要承擔的風險就也越小。

可是創業就不同了。一旦失敗，其後果是會讓人難以預計和承受的。有可能即使傾家蕩產……也會負債纍纍的。

只見喬楠搖搖頭，堅定地回視著她，濃密睫毛下的漂亮眼睛里閃爍著明亮的光芒：「比起搞學術和其他，我更喜歡做些實事。當然，也更喜歡掙錢！」

見他直接坦然地陳述自己的想法，姬離才終於放下心來。

有他這句話就夠了。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造起來吧！！！

*

首期廠房的規模雖然不算很大，但他們還算把廠址選在了位於偏市郊的地方。

這不僅是因為城市規劃局對於化工型企業的製造場地有硬性約束和近乎苛刻的要求，對他們自己而言，此舉也是為了節約成本。

雖然他們的香水旨在實現「純天然、無污染」，但要是用到化學反應和儀器去大批量生產的過程中，多少還是會產生些或濃郁或刺鼻的氣味的。

好在市郊的綠化做得很好，姬離也好時不時地調動綠植產生的靈氣來予以調和。

兩人查看了施工進度、設備入庫和擺放位置、流水線搭設和試運轉等情況，又與施工隊和社招來的負責人打過招呼，然後才搭乘地鐵回去。

回到出租屋后，兩人稍作歇息后就又打開電腦，談論起下次與投資人見面的事。

喬楠把電腦轉了九十度，給她看不知道是已經修改了第幾版的BP：「你看這頁……今天去實地看了廠房和機器運轉產能后，我覺得之前估算的產值有點太保守，就又重算了下……」

姬離湊過去看了眼後點頭，接話說：「所以毛利、凈利也應該再上調點了吧？」

「沒錯！」

喬楠興奮地改了幾個數字，指給幾條平穩爬高的紅線給她看：「你看這樣的話，後天咱們跟投資人的談成幾率肯定會更大的！」

姬離看著鬥志昂揚、雙眼發亮的喬楠，鼓勵的頷首微笑。

其實她沒有告訴喬楠的是，關於後天與投資人的會談，她心裡總隱約有種奇怪的、不是很好的預感。

只怕那天的商談……不會很順利。

不過即使不太順利也沒什麼，無非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就算徹底失敗拉不到投資，她還有PlanB，甚至是PlanC、D……

就讓喬楠保持這種熱情和信心好了，到時候如果有什麼突發事件的話，她來處理就好。

兩人繼續分工協作，先是各忙各的，然後互相檢查、提出修改建議，再查漏補缺……

就這樣，一天半的時間如同流水般，眨眼就過去了。

出門前，他們穿上了早為彼此認真挑選過的、得體又舒適的服裝，然後互相加油打氣，乘地鐵去了位於CBD中心的望春大廈。

這裡可謂是A市最中心、最商務，也是最繁華的地段了。

在前台登記訪客信息、領訪客卡，走過閘機等待直達雙號樓層的電梯時，喬楠心裡忽然有些膽怯。

無他，只因為周圍都是衣著光鮮、甚至是身穿手工定製西裝的各式各樣的商務精英們。

放眼望去，地上光潔的地板甚至能清晰地映出眾人的影子。雖然幾乎無人說話，但那種分秒必爭、匆忙壓迫的氛圍還是讓他產生了些代入式的緊張感。

雖然也都拜訪過不少投資人了，但頭次來這種地方……他的心還是有些怦怦跳，為自己即將一腳踏入全新的、完全不同的世界而激動和不安。

前方……會是令人輕鬆愉悅的遊樂園，還是血腥可怕的角斗場呢？

他就這麼胡亂地想著，直到一隻指節纖長的手緩緩按在自己肩頭。

滿心慌亂的喬楠偏過頭，看到了臉上表情與其他商務人士幾無區別的姬離。

他立刻就鎮定下來，默默告訴自己：聶清都可以，你更要可以！決不能臨陣退縮，一定要勇往直前！

「叮」的一聲，等待的電梯終於來了。裡面的鏡子里清晰地出現了他年輕的臉龐。

喬楠沖著鏡子里的姬離微笑了下，然後深吸一口氣，和她一起踏入電梯。

等到了投資人所在公司的會客室后，喬楠和姬離拿出提前列印好的多份文件和電腦，有條不紊地做起了準備工作。

半小時后，會客室的門被打開，投資人和他的考察團隊如約而至。

姬離心有所感般地抬起頭，正對上門口那人暗沉的雙眸。

她見那人微揚著唇角，便也微微揚起唇角作為回應。但她心裡卻想著，看來自己的預感很准。

今天的商談，恐怕不會很順利。

因為門口那人居然是——顧雲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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