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成功？

樹林里，何力出現。

「阿塵！」何力彷彿化為了一陣風，猛地幾個起落，便將樹上的繩索切斷，將陸塵輕輕抱了下來。

探了探脖子上的脈絡，還有跳動。

何力的手都有些抖了。還好，人活著。

「我帶你回家。」

出樹林的時候，石頭獃獃地看著渾身是血的陸塵，臉上儘是茫然。

阿塵怎麼會傷的這麼重。

他先前看到陸塵被葉祥帶走，察覺到不對，就立即去通知了何力，可他也沒想到，那些人竟然這麼對陸塵。

他雖然先前有些懷疑陸塵的事，可他們畢竟是同伴啊，村裡人怎麼要害陸塵的性命！鮮血淋漓的一幕，打破了所有的幻想。

「石頭，我先帶陸塵回去治傷。回去之後，你不要聲張，記住了嗎？」何力著急趕路，便只能撇下石頭先走。

「嗯，嗯。」石頭不住點頭，也邁開雙腿往家裡去。

……

何力沒走大路，而是繞遠直接去了陸家。

剛一落地，便趕忙將陸塵往屋子裡放。

「怎麼了？」月氏還不知道，等看見陸塵滿臉是血的模樣，一時竟呆住了。

「快，止血散、剪刀……」何力來不及廢話，對月氏吩咐道。

咔嚓，咔嚓，陸塵身上的新衣服很快被剪成了好幾半，內里的符籙掉了出來。

可笑這邪祟沒來襲，卻是被人給害了。

月氏撿起符籙，只得在旁邊焦急地等待。

何力伸手在陸塵身上猛地點擊幾下，這是封鎖血液，不至於大量流出，可陸塵身上的傷口太恐怖了，手腳上一些深的，幾乎都划斷了血管，再怎麼止血，也繼續有著鮮紅的血液流出。

何力動作不停，用棉麻的細膩布料擦過傷口之後，立即敷上止血散。

「快，換布。」何力不斷遞出染血的布，而月氏則是拚命地在一旁洗，紅布一入水中，便是將清澈的水都染得通紅起來。

陸塵身上一些大傷口被何力用東西緊緊綁住，將其對準合攏，而一些小傷口，則是清洗過後塗上藥散。

二人一直忙到天黑，才終於將陸塵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給處理完。

「這是誰幹的！」月氏此刻滿手的鮮紅，幾乎都要瘋狂了，這不是野獸家禽的血，而是自己孩子的血啊。

何力抹了把汗：「徐家。」

「我去找他們算賬！」月氏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何力趕忙攔住了她：「嫂子，千萬別衝動，阿塵現在還需要你照顧，你萬萬不能走開，他身上的傷到底能不能好，可還不一定啊。」

陸塵的傷實在是太重了，尤其是那些大的傷口，若是不能順利癒合，是很可能會潰爛化膿的，這種事，以前在村裡受傷的人身上可見得不少了。若是抗不過去，那人還是會死的。

「再者，他們先前是抓陸塵過去的，若是被他們發現陸塵沒死，說不定還會再來殺他。」

「那，那該怎麼辦。」月氏這下也是徹底慌神了，她一個婦道人家，哪裡見過這種陣仗啊。若是他們真來，她是不可能擋得住的。

「你現在安靜在家，照顧好陸塵，千萬不要露半點風聲，其他事情，我會去處理的。」何力道。

他匆匆往外邊走去。月氏看著陸塵，含淚洗了手，把屋子的門緊緊地鎖了起來。

……

葉家，葉祥面上滿是一種不正常的紅潤：「這下村裡會沒事了，我做的對，沒錯的。」

他嘴裡反覆念叨著什麼。

「陸塵那小子是禍害，他是不祥，祭祀了他，我們才有活路，村裡才會安全啊。

王良村長以前就是這麼說的呀，呵，哈哈。」他說著，似想到什麼，又哭又笑。

忽然，他看到一人從房間里轉了出來。

「誰！」他整個人都是一緊，面色也猛地變幻。

「爹，你在說什麼啊？」葉靈芝嚇了一跳，她不過就是從房間里出來而已，怎麼爹的反應那麼大。

「沒什麼，你別管了。」葉祥道。

「不，我要管，我聽您說什麼祭祀，阿塵，他怎麼了？」

「就是祭祀啊，靈芝，跟你哥哥那樣。以後我們的村，就太平了。」

「靈芝，你說爹爹做的對，是不是？當年咱們祭祀了幾個不懂事的娃，村裡就太平了這麼多年，現在陸塵沒了，以後咱們村裡就沒後患了！」葉祥彷彿尋求著贊同一般，整個人臉上冒著渴望之色。

葉靈芝聽著葉祥的話，卻是心頭逐漸寒涼下去。

哥哥？聽到這個詞，她就已經知道了。

爹是要把陸塵跟她哥哥一樣，去殺了，祭祀給那些莫須有的東西！

當年在村裡，有一些孩子總跟別人不一樣，或是喜歡開玩笑，或是真能見到一些平常人見不到的東西。逐漸地，村人就說他們是不祥，村裡的邪祟是被他們引來的。

最後某一天，一些人將這些孩子帶到一個地方，之後，那些孩子就再也沒回來，而她的哥哥葉浩，就是被他的親爹，自己的父親葉祥給帶走的。

沒想到自己父親殺了哥哥之後，竟然還要殺陸塵！

當時她還小，所以沒能救得了葉浩，可現在她都這麼大了，怎能不去保護陸塵！

「陸塵在哪？」葉靈芝一把抓住了葉祥。

「女兒，你說爹爹做的對不對？」葉祥卻是依然滿臉獃滯地重複著這個問題。

「靈芝求求你，告訴我陸塵在哪啊！！！」葉靈芝狂吼道。

葉祥似渾身癱軟下去，緩緩道：「來不及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葉靈芝快要發瘋，她從小，也隱隱知道哥哥的事情，所以當看到唯一的倖存者陸塵還在，更被村裡一些人欺凌，她就越想和對方做朋友，去保護他。也許當時她是將哥哥的情感寄托在了陸塵的身上，可此刻聽說陸塵遇險，她才發覺，自己已經如此在意對方。

「難道，他已經死了……」

……

徐家，徐毅等一眾人已經聚集在小寶的身前，他已經從棺材里挪了出來，好好地放在床上。

徐毅輕輕地摸著他的臉：「兒子，快醒來吧。」

徐小寶的身上彷彿真有了些溫度，那原本蒼白的皮膚真開始緩緩恢復尋常的肉色，幾人頓時大喜。

徐成叫道：「我就說那陸塵是禍害，咱們做的事，沒錯！」

徐毅沉默，他雖然期望自己的兒子醒來，卻也從沒覺得祭祀陸塵，是對的事。

「寶兒，你快活過來吧。」阿桂望眼欲穿，蒼白的嘴唇微微蠕動。

小寶身上的溫度越來越高，皮膚從肉色忽的轉為些許的紅。

嗬嗬……

他的雙眼猛地睜開，喉嚨中更發出嘶啞的聲音來。

「小寶！」徐毅的手都有些顫了，兒子活了，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很快，阿桂似乎發現不對：「小寶，小寶？！」

床上，徐小寶的臉色開始變得醬紅，好似被什麼東西卡住了喉嚨一般，拚命地喘氣。

那雙眼睛好似要從眼眶裡蹦出來似的。

「呼哧、呼哧、呼哧……」

在眾目睽睽之下，小寶的肺像風箱一般猛地鼓動幾下，整個人猛地一抽，旋即就像是肉泥，一下癱在床上，很快沒了動靜，人也徹底散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