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楚凝陌來到後院,看到這樣一番景象時,笑道,「今日二位美人倒是好閑情在此品茗。」說着便跨步進了正廳。

先前坐在上座的紫裙女子趕忙起身相迎,「殿下今日怎麼得空來看看我們,星雨許久未見殿下了。」女子看上去極為年輕,容貌生得溫婉清秀,舉止優雅,一看就是大戶人家養出來的小姐。

「玲瓏參見殿下。」一旁的玲瓏倒是沒這麼放得開,原因自然是她還未入過長公主的房,所有多了份拘謹,但卻不失從容。

「你們在聊什麼?」

「不過閑聊幾句,殿下對這閨圍中的事可沒什麼興趣不是。」玲瓏接話。

楚凝陌聞言一愣,星雨見她這般神情,只是撫媚一笑,緩步走過去傾身靠在她的懷裏,並伸手撫上了她的面頰,笑道:「看,殿下方才臉上還帶笑的,這會怎的如此正經了。」

楚凝陌扯開嘴角輕笑,順手將她的手從臉上拿下來握在手中,「不正經,星雨在此本宮可正經不起來。」眼角餘光瞥向玲瓏。

「玲瓏來公主府也有年余了吧?」

「回殿下,玲瓏來了一年三個月了。」

「都坐下吧。」楚凝陌在主位上坐下,星雨坐在她旁邊,玲瓏自然的往後移了一位。

青梅上前給長公主倒茶,經她之手的東西能確保乾淨無毒。

「數日不見,星雨愈發動人了。」楚凝陌一雙眼睛在紫裙女子臉上打轉,眼中閃爍著強烈的光,放下才喝不到一口的茶,那份慾望似乎不待久等。

她伸手拉起星雨的手,將人攏進懷中,湊近她耳邊,輕聲耳語。

星雨靈眸一轉,突然就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意,她一個旋身坐到了長公主的腿上,伸出雙臂攬住了她的脖子,湊近了她的臉,一雙清澈水潤的靈眸里倒映出她微笑回視她的臉。

楚凝陌靜靜地盯着她看了片刻,伸手攬住她的腰身,在感受到掌下的身體略發柔軟時,她不由得輕笑道:「想不到星雨這勾人的本事也見長了。」

星雨面上帶笑,「難道殿下不喜歡?」

「我喜歡?嗯,我很喜歡。」楚凝陌眉梢一挑,微微前傾,兩人的鼻尖幾乎要相觸,甚至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交纏着。

湊到她耳邊輕輕說了些什麼,玲瓏聽不真切,只聽到略帶着沙啞的嗓音似乎帶了勾,勾得星雨竟一時紅了臉,靈巧小朵更是紅得滴血,心裏頭酥酥痒痒的,好不難受。

玲瓏見此情形若還不知道想幹嘛就真的是不懂風月了,趕忙起身告退。

她知殿下對星雨的寵愛無人能及,整個後院,只有星雨長寵不衰,以前每月侍寢四五回,即便是如今殿下事忙少來後院也能得每月一次,比之其他人近半年來斷了的恩寵,大家都知星雨是特別的。

見人已走,星雨突然伸手放開了她,轉身走到了窗邊,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伸手摸摸了自己的臉,還是有些發燙。

後院東廂房中,先前還親密無間的兩人此時分坐案幾兩側。

楚凝陌緩緩睜開眼,那雙眸子仍是一如既往地幽深,就像是雪山上最瀲灧動人的那一彎泉水,但是在幽深之中卻多了深刻的銳利與冷漠。

按在太陽穴上的手也放了下來,星雨看着長公主自己按著頭也沒出聲讓她幫忙,一顆心更顯失落。不同於人前的情意綿綿,人後的她們現在已是這般光景。

自幾個月前那一場歡好過後的刺殺,自己被抓了個現行后,長公主對她就是現在這般了。說起那場刺殺,將她的一切感情都打碎了。

嚴星雨本是右相嚴寧族中旁支的嫡小姐出身,被右相送進了長公主府,對於各士族大家送來的美人,長公主府都會擇幾個納了。

嚴星雨送來三年,一年後開始受寵,之後是盛寵,一直到幾個月前她找到了機會完成她的使命,其實近身伺候長公主這一年多她有很多機會,可是卻一次次沉迷在了慾望和情愛的深淵中。不知何時起她對着日夜思念的人下不去手了,她知道自己已然深陷,可長公主下了床卻依舊是淡漠冷然的殿下,那一份情似乎只保留在了最激情的一刻。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下手。

卻被那人抓住了手腕,刀刃掉落,枕邊人坐起,冷漠的看着她,突然斂去的笑容,目光肅殺。

她想她終於解脫了,即便最後得到的只剩與她床笫間的歡愉,她也承認自己愛上了這個女人。可長公主沒要她的命,她說一切都跟原來一樣,你依舊是最受寵的美人,依舊可以呆在長公主府,依舊可以和右相通風報信,只是所寫所收的東西要經她過目。

於是就有了現在她倆這般的相處模式,都演着戲,只是她貪圖那份虛假的柔情蜜意,而另一人轉身就是冷漠如斯。

這樣的方式折磨了她很久,直到有一天長公主對她說,她們若做不成情人不若做朋友吧。從長公主府出去的美人,是許配不了人家的,即便有,也很少,該是真愛了。嚴家她不能回,家中兄弟姐妹眾多,父親去年已將琴姨扶正,嫡出的身份不是只有她了,沒人會歡迎她回去。她知道只有留在長公主身邊她的存在才是有意義的。

就這般,她成了長公主的耳目,監視後院各位美人。後院中的美人進長公主府的目的不外乎兩種,一種是要長公主的命,一種是要依附她手中的權利。

清晨,秋陽的曙光照亮了京城,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空氣清新的深秋一天。

子汐如常在花院裏吃了廚房做的糖餅和小米粥。碗還沒放下,趙仁城就急匆匆的地跑進來,一個勁的指著前院。

「趙叔,你近來是越老越不穩重了,何時驚慌失措成這樣。」子汐放下手中的勺子問道。

「小姐,前面,有宮裏的公公來傳旨了。」喘了幾口大氣,趙叔才將話說清楚。

聞言子汐提起裙擺就往前廳小步急趕。

跪在地上的子汐一陣恍惚,心中思索著太后找她所謂何事,且不說她都沒見過太后。

一旁的祖母接了旨,拉過子汐一頓叮囑,趙叔偷偷給公公塞了一片金葉子。

經祖母一點撥,她倒是心裏有了點底,但還是有些心顫顫的。

子汐緩步出宅,坐上林家的馬車跟着公公的馬車往皇宮的方向行。清晨的南河河面上白氣蒸騰,船隻來往繁忙。街道上人群川流不息,擔菜的,背貨的,扛包的,提籃的,各自匆匆,都為了生計而忙活。

子汐望着遠去的風景,有種天地間孑然一身的蒼涼之感,但這種蒼涼的感覺只持續了片刻,子汐便甩頭將之揮去。

宮門前,高大銅門讓人仰目而視,門旁兩隻巨大的麒麟瑞獸張牙舞爪。外間馬車不得入內,她們不得不下馬車改為步行。數名侍士手持長刀站立兩旁。子汐邁步靠近的當口,侍衛們凌厲的眼神便落在了這個試圖靠近的年輕女人身上。

「皇宮重地,不得亂闖。「有人喝道。

走在前面的公公立馬退回來道,「是太后召見大將軍府二小姐。「說完將令牌給守門的侍衛看一眼。

核驗過後子汐才得以入宮。

長樂宮

姜太后已是坐五望六的人,姜太後進宮之前,姜家不過是個小小的四品世襲都指揮僉事而已,或許是這幾年順風順水,早年間先帝留給她的陰憂在她身上已看不出一絲的影子,她面色紅潤,目光有神,穿件很是尋常的石青色柿紋的褙子,只在耳朵上戴着紅寶石雙福赤金耳墜,眉宇間滿是上位者的自信。

眾皇子公主上前給她行禮。

姜太后眼角瞥也沒瞥皇后一眼,目光直直地落在了楚凝陌的身上,臉上也有了幾分笑意,「永嘉,哀家怎麼感覺你又長高了。」

「小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天天一個樣子。」皇后壓着心裏的不悅應付姜太后兩句轉移了話題,道,「皇上也有幾天沒來我這裏,他可還好?我聽聞皇上這幾天都吃得不香?是飯菜不合胃口嗎?可叫了太醫去瞧?」

太后聞言笑道:「叫太醫去瞧了,說是積食,不是什麼大事,禁了幾天食就好。」她著,目光又落在了楚凝陌的身上,道:「上次過來時喝的杏仁茶很好喝,聽說是你親手做的?沒想到永嘉還會做茶點。」

永嘉是誰

大晉王朝嫡長公主,享親王俸祿,能上朝議政的公主,太后捧在手心裏的人,她「親手」做的東西那也不過是站在茶房裏指點宮女太監是在茶點上灑點山楂片好還是放點葡萄乾好。

「前些日子太子遇刺,哀家同皇上去看了看,你們這些弟弟妹妹也該勤走動才是,免得讓人說了閑話。」太后這話明著是說給大家聽,其實不過是給楚凝陌提個醒,眼下就她沒去東宮探望,雖說禮到了,可人沒到總也說不過去,好歹還是個太子。

「謹遵太后教誨!」眾人恭敬應答。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你們都散了吧,永嘉,你留下給哀家的人講講這茶點你是怎麼做的。」太后一個垂眸,站在身側的老嬤嬤立馬會意去扶。

楚天珩心裏頭轉個不停,腳下卻絲毫沒亂,步履輕盈地出了長樂宮。

凄風冷雨的,他出來就打了個寒顫。

在外等候已久的侍從抱了件青色絲質披風走上前,急急地給他披在了身上:「王爺,您小心着了涼。」

楚天珩「嗯」了一聲,攏了攏披風,往章華門走去。

「太極殿的人可安插進去了?」

「回主子,安插上了,不過還只是外間打雜掃地的低等太監。」灰衣男子撐著傘落後於他半步低聲說道。

「不急,父皇將太極殿把控得滴水不漏新面孔自然不會入殿伺候,叫他沒有大事不必聯繫,做好太極殿的活就行。」楚天珩聲,音冷冷的。

「是。」

「未央宮有何動向?」

「這,」灰衣男子有些遲疑。

「發生何事?」楚天珩厲聲問到。

「我們安插在未央宮的人全部被清出來了。」灰衣男子說完慚愧的地下了頭。

「為何沒有報與本王知曉?」陳王臉上隱隱有了怒色,「長公主府就像個銅牆鐵壁根本放不了釘子,現在你告訴本王未央宮的釘子全部被拔了。」

「屬下知罪,不僅我們的人,吳王的人也全清了出來,甚至連皇上安插的人也沒剩一個。看來長公主這回是見不得眼皮子底下有人晃悠了。」

「不過是太子中毒就讓她嚇成這樣了?」楚天珩唇角微揚,心情倒是沒那麼煩躁了,但凡能讓他那皇姐有所不舒服的事他都喜歡做。

這話自然沒人回答他,灰衣男子見自家主子一掃先前的煩躁也不再開口,只默默的舉著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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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攬雲天斬君心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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