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命真君生疑

胡牢頓時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反正自己現在不想和牛魔王多說什麼，不如就打著找禮物的名號，這個時候到其他地方再去遊玩一圈，省得話不投機半句多。

把這個理由說出來之後，牛魔王果然十分高興，恭恭敬敬的把胡牢送走了。

在雲彩上胡牢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子，就跟身邊的楊戩說：「等咱們去花果山的時候，隨便路過一處山峰摘二斤果子帶過去就行了。」

「你就準備拿這些東西去？就不怕別人說你小氣吝嗇？」

要緊的是在這種場合大家都是收拾一些好東西送出去，就怕人家看低了自己，沒想到你這麼隨性而為，只送了二斤野果，說不定這些妖王們都看不上眼，連那些跑腿辦事的小妖也不想吃。

胡牢搖了搖頭，要是害怕人家說閑話還活著做甚？

「別說了，我已經決定了，到時候就弄一點果子......咦，下面有人逃命？」

胡牢說話的時候向下看了一眼，就發現有個小孩子跑得特別快，背後有人騎馬在追。

一個小孩子能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胡牢就有些看不過去，決定幫一下。

他從雲彩上落下來之後就變成一個穿著白色麻衣的年輕人。楊戩在雲上盯著那小孩看了一會兒之後恍然大悟，想要阻止胡牢已經來不及了。

就見胡牢一把抱起小孩子夾在胳膊下面，對著身後的追兵說：「你騎著日行千里的駿馬追殺一個手無寸鐵的孩子，到底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就不怕有人說你以大欺小！」

馬上的人用鞭子對著胡牢的額頭抽了下去，「哪裡來的黔首，敢在這裡攔截我等，識相的趕快滾開，待會兒讓你項上人頭不保。」

胡牢想跟這些人講理，這人就是不講理。

對著胡牢劈頭蓋臉的抽了起來，胡牢趕快把這小孩子放到自己身後，投手抓住鞭子，將這個人從馬上扯了下來。

「有話好好說，你打人幹嘛？你說你追殺孩子幹什麼？」

「他乃質子之子，私自逃離，我奉命要將他捉回去。」

胡牢這才聽明白，原來這是人質的兒子，前幾天他還聽楊戩說如今國與國之間特別流行交換質子和嫁公主聯姻。

自己回想了一下，「我聽說人質逃跑的事情比比皆是，一般都是讓對方重新送質子過來，你發現人家逃跑了，想要追趕也不是不行，但是為何舉著兵刃？」

追趕的人覺得眼前出現的這個人婆婆媽媽的，不懂得事情的好壞就在這裡攔著。「你懂什麼？他是秦國的孽種，秦國白起坑殺了我們40萬的降卒，這一筆帳將來肯定血債血償，這個孽種沒有殺他已經是我王仁慈，他不思報答反而要逃走，不殺他不足以平民憤。」

「兩國交戰，你們打了敗仗，就將火氣撒在我身上，趙也不過如此。」這小孩子牙尖嘴利，從胡牢的身後冒出一個腦袋，氣質和胡牢曾經見過的那些小孩子比起來帶著一股子狠勁，完全看不到剛才逃命的狼狽模樣。

胡牢頓時覺得頭大，因為眉心當中的40萬大軍已經躁動了起來。而身後的小孩和前面的大漢都在隔著自己對罵。兩方都用上了村言俚語，把對方罵的一文不值。

胡牢真的頭痛，看他們兩個罵的起勁就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們為什麼不罵對方祖宗十八代？接著罵呀，罵的更難聽一點才好呢。」

不管是這個大漢還是背後的這個小孩，兩個人都沉默了一下。

隨後兩個人都有些憤恨，儘管不情願，大漢還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了一句，「因為往上數十八代，我們是同一個祖宗」。

聽到這個回答，胡牢想笑出來，但是覺得還是不要笑的好。

「既然是同一個祖宗，叫我說也不能趕盡殺絕」，胡牢這個時候是後悔的，後悔自己多管閑事，剛才就應該當做什麼都沒發現從雲上過去。「他也不過是一個質子而已，秦國的公子那麼多，這麼小的一個孩子逃回去，也不會對你們有太大的影響，不如看在他年幼的份上，放他離開吧。」

這大漢聽了之後怒目圓睜，「他父親已經成了秦國的太子，這小子是秦國太子的嫡長子，30年後必是我趙國大敵，現在不殺了他，將來趙國兒郎免不了還要再流血。」

氣氛一時之間焦灼了起來，胡牢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拋下這個孩子，這孩子今天必死於大漢之手。放走這個孩子，這孩子必定報復，將來真的是秦趙兩國流血無數。明知道他們之間除非一方徹底被滅，但是胡牢此時不能選擇，一時之間進退維谷，不知道該怎麼辦。

看到胡牢前後為難進退維谷，楊戩忍不住在雲彩上面笑了起來。

地上的凡人是聽不到的，但是胡牢能聽得到，他忍不住抬頭看了看天上，咬牙切齒的喊著楊戩趕快下來。

「你不是真君嗎？你不是管著灌江口大小事情嗎？像這種爛事該怎麼辦？你快點下來幫我想個辦法。」

楊戩忍著笑從雲上飛下，化成凡人來這裡。對著突然出現的楊戩，兩個凡人都特別好奇。

追殺的大漢看到楊戩，忍不住欣喜，「你是趙人嗎？抓住那孩子，重重有賞。」

這孩子這個時候真的害怕了，趕快鑽到胡牢的胳膊下面，露出小腦袋，手緊緊的揪住胡牢的衣服。

場中的兩個當事人這個時候都看著楊戩。

楊戩只伸手虛空點了一下，說了一句「倒」，這大漢應聲倒地，這孩子十分機靈，「仙人？仙人救命。」

楊戩對著這孩子食指中指併攏，虛空一點，「倒」。

這孩子頑強的站了一會才倒下去。胡牢看了，忍不住把這孩子抱起來，「這小子是不是個修道的好苗子？你要不要帶去做徒弟？要不是我修行之術不適合他，我就忍不住下手了。」

楊戩看了胡牢，又看了看他懷中的孩子，再看胡牢，又看孩子。

胡牢被看的毛毛的，「看什麼看？」

「你知道這孩子是誰嗎？」

「秦國質子，剛才這人不是說嗎，他是秦國太子的兒子，極有可能會成為將來的秦王，但是話不能這麼絕對，這一些人爭權奪利，這孩子也只有一半兒的機會能成為秦王，話說你不是秦國人嗎？……你做過秦國人，如今灌江口還在秦國境內，你難道不憑藉香火情收下他？」

楊戩忍不住嘆氣，「不是所有的王孫公子都能修道，你懷裡這個孩子的道只有他一個人可求，別人教不會他，也無法代替他。我無法靠近他，你知道嗎，他身上有龍氣。」

「龍氣，他有龍族血脈？不應該啊，龍王們看見你挺客氣的。」

「不是龍族氣息，是人族氣運金龍的龍氣，冠絕古今，空前絕後……總之一句話，凡不是人類者，都靠近不了他，你怎麼能靠近？」

胡牢聽了，低下頭看看這小孩子，手一松，這孩子從他懷裡滑出去了。「啊，」他裝的很不像，「我渾身被扎的很疼很疼。」

楊戩愣了愣，「你裝的也真夠敷衍的，不如在地上打幾個滾？這樣更像。」

胡牢才不呢，真的打滾了，衣服是不用洗就乾淨，但是自己也丟臉丟盡了，臉皮還要不要啊！

楊戩也不跟他貧嘴，「這是千古一帝萬世敬仰的人物，徹底結束九州大爭之世的人。功業超過三皇五帝，所以你知道他的生死有多大幹系了嗎？」

「功業超過三皇五帝？」

楊戩點了點頭，「後世的人不一定相信有三皇五帝存在過，但是絕對感激這孩子曾在這天地之間創建過的功勛，他的所作所為，刻在後人的骨子裡，奔騰在血脈中。」

「到底是什麼功勛，比伏羲創八卦，神農嘗百草，軒轅平九黎更值得傳頌？」

「書同文，車同軌，度同制，行同倫，地同域。」

聽不懂！

胡牢聽不懂！

看楊戩的表情，反正就是很厲害。

「那……將來的人皇躺在這裡，你打算怎麼辦？」

楊戩搖了搖頭，「不是我打算怎麼辦？是你打算怎麼辦？你想怎麼辦？」

「我……我一開始的時候是想把他送回親人身邊。後來知道他是將來的秦王，我想著任何君王建立功勛，少不了流血，苦的是活著的人，造福的是將來的人。可是聽你說他功比人皇，我其實是不知道該怎麼辦的，他還這麼小，將來在一統天下的過程中，或許會被人說成殘暴無德……算了算了，還是把他送回去吧，將來如何是他的造化，他出生的時候已經註定了，要不然他不會出生在秦國宗室，否則大道做了百年的鋪墊，讓秦國日益強大為的是什麼？還不是你說的那些她做出來的功績。」

想到這裡，頓時抓住了一點玄妙的感覺，對大道的體會更深了一層。

楊戩看他心境上升，內心是羨慕的。

但是楊戩更懷疑胡牢的身份，眾神不敢算計人間君王，連靠近都要承受難以忍受的痛苦，他卻可以，這個人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