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兩個萬元戶了
二十多個手腳麻利的紡織工人，只用了三天，就把珠子穿好了。一共兩千串手鏈，一千條項鏈。
李春芬看著空了的麻袋，有些著急的問秦奮，「大侄子，你再去弄點珠子吧，我們現在都沒活幹了。」
「當然，你要是願意白給我們工錢，我們倒是沒什麼不願意的，就是怕你媽不肯啊。」
「哈哈！」
秦奮看著大家熱情高漲的情緒，微微一笑。現在她們下崗了，沒有經濟收入，到了這個年紀，誰不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每天一正眼，就是一群人在等著吃飯，所以她們很珍惜秦奮給她們的這份收入。
雖然工作的時間不長，但到年底能有一百塊錢收入，這無疑能讓她們過一個好年。至於過年之後，是自己做個小生意，還是再找個工廠繼續干，她們沒考慮過，先把眼前的難處渡過去再說吧。
「李嬸，我再和大家說幾句話。」秦奮站在樓梯上，看著一雙雙盯著自己的眼睛，從兜里拿出一張紙來，說道：「大家看到我手裡的這張地圖沒有，我用紅色標註的地方，是我們滬海市人數比較多的國營企業和學校。」
「一會，各位阿姨每人在我這裡領一百串手鏈，五十串項鏈，在我標註的國營企業和高校門口把攤位擺起來。今天，你們的任務就是擺攤賣貨。」
「擺攤？」
李春芳聽到秦奮的話愣住了，她看著手中的手串，臉上寫滿了不可相信，狐疑的問道：「大侄子，我沒聽錯吧。」
「這麼漂亮精製的東西，我們擺攤賣，賣得出去嗎？」
「對呀，這東西應該不便宜吧。我們擺攤賣，誰會相信這東西是真的。」
望著議論紛紛的人群，秦奮知道她們都誤會了。這些手鏈雖然看上去都很精美，那些珠子看上去給人的感覺也很昂貴，但實際上，它們一點價值都沒有。
秦奮見她們對自己的想法不理解，笑著擺擺手，讓大家安靜下來，解釋道：「各位阿姨聽我說，這些東西不是珠寶，是我自己琢磨出來的一點小玩意。」
「不是珠寶，那這是什麼？」有人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我管它叫裝飾品，和化妝品一樣，都是為了讓人看起來更漂亮的東西，明白了嗎？」秦奮儘力把話說的直白一點，好讓大家都明白。
「裝飾品啊，那這東西怎麼賣，我看這一串怎麼也要幾十塊錢吧！」
秦奮搖了搖頭，他很清楚，思維這種東西短時間內是很難改變的，她們沒有見過這種東西，自然而然的覺得它很貴。
「手鏈，五塊錢一串。項鏈，十塊錢一條。」
「項鏈，十塊？」
秦奮這個價格一爆出來，別說是李春芳她們了，就連老媽都急了，衝過來拉著他的胳膊，低聲說道：「傻兒子，這麼好的東西，賣的這麼便宜，你瘋了啊！」
「放心吧，媽。」秦奮給了老媽一個堅定的眼神，繼續說道：「大家就按照我說的價格去賣，現在開始來登記領貨吧。」
半個小時后，在滬海市的大型國營工廠周圍，還有人數眾多的高校門口，都出現了一個賣裝飾品的攤位。
充滿現代感的手鏈不斷的在思想上衝擊著這個時代的女人，當她們看到地上的手串和項鏈之後，眼睛都冒出了小星星。
所以，各個攤位銷售的速度很快。等到下午一點的時候，很多人才出去兩個小時，就回來了。
李春芬一進門就喊，「賣瘋了，賣瘋了。」
「大侄子，家裡還有貨嗎，再給我來點，人家預定的錢我都收了。」
李春芬火急火燎的沖了進來，進門才發現，屋裡已經坐滿了人，大家歡聲笑語的談論著今天的收穫。
「李嬸，貨都賣完了嗎？」秦奮從李嬸激動的眼睛里能看出來，她的貨也賣完了，但還是例行公事的問了一句。
「賣完了，大侄子，先容我喝口水。」
李春芬抱起桌上的大水壺，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如同牛飲。喝完之後，她忍不住給秦奮豎起了大拇指。
「大侄子，你李嬸這些年沒佩服過任何人，你算第一個。」
李春芬說完，把斜跨的包往桌上一拍，得意的說道，「大侄子，這裡面有一千二百塊錢，你點點，我拿的貨全賣出去了，還收了二百塊錢的定金。」
「好，李嬸。」
等到下午三點，所有的人都回來了。從第一天的銷售來看，收穫頗豐。因為這些裝飾品是第一次面世，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衝擊力很大。
所以，兩千串手鏈和一千條項鏈，很快就全賣光了。望著堆在桌上的錢，李春芬，時秀琴，還有其他的下崗工人，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這是一個萬元戶都很稀少的年代，老爸老媽辛苦了二十年，才攢下八千塊的積蓄。而秦奮，通過一個小小的裝飾品，只用四天就掙了兩萬多。
秦奮不是一個喜歡吃獨食的人，他很清楚，裝飾品這種東西，一旦點破，仿製起來沒有一點難度，他的生意也做不長久。
所以，他只準備趁著快過春節的這段時間，掙點快錢。他從桌上的錢堆里扒拉出了兩千塊錢，遞給了李春芬，說道。
「李嬸，這幾天大家都辛苦了，這是兩千塊錢，每人一百塊，拋去工資，多出來的算獎金。」
「謝謝大侄子。」
四天的工資本來是四十塊錢，但現在秦奮給了一百。按理說，她們應該知足了，但看到桌子上那一堆錢，不少人的心思開始活絡起來。
下崗之後，只要能生存，沒有人會在意臉面和鄰里關係，因為沒有人會和錢過不去。
發完工資后，秦奮笑著說道：「大家辛苦四天了，今天提前下班，就當給大家放個假。拿著工資和獎金，買點排骨，回家慰勞一下老人和孩子，也慰勞一下自己。」
「明天，我們繼續開工。」
「好！」
二十多個女人歡天喜地的走了，等她們離開之後，時秀琴再也壓抑不住心裡的激動了，把房門鎖的死死的，進屋之後，抱著桌上的錢就再也不鬆開了。
發了兩千塊錢的工資和獎金，再扣除五千塊的成本和小兩千的預定費用，這四天秦奮的實際利潤是一萬三千塊。
時秀琴看著手裡的錢，有一種做夢的感覺，這一切都太不真實了，她一臉迷茫的看著秦奮，問道：「兒子，四天就掙了這麼多錢，我不是在做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