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驚變

眾人屏氣凝神，只聽遠處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大，似乎有很多鳥成群結隊的往這邊飛來，沈碧落瞄了一眼在殿中角落的里的秦熠，秦熠面色凝重，朝著自己一個勁再使眼色。

秦墨軒眉飛色舞的等著百鳥朝鳳，他將鳥籠的門打開，籠子中那隻七彩的鳥便飛了出來，在宮殿之中的上空盤旋著飛翔，時而鳴叫，它身上的七彩羽毛在飛起來到時候真是好看極了。

那窸窸窣窣的聲音更是近了，秦墨軒恭敬的行了禮，雙臂張開，「恭請皇祖母欣賞百鳥朝鳳。」

剛說完，從宮殿之外飛進來無數黑漆漆的尖嘴鳥，秦墨軒愣住了，「這是……」秦墨軒還在納悶，那群鳥便在整個大殿之中橫衝直撞的亂飛，還不停發出啊啊的鳴叫。

「這不是烏鴉嗎？」左相李程大喊一聲。大胤視烏鴉為不祥之兆，此鳥以腐肉為生，經常在聚集在荒墳之上，而且叫聲極為難聽，長相也不討喜，大胤的子民幾乎見到烏鴉便會驅趕。

七彩鳥儼然是這群烏鴉的首領一般，它一邊叫一邊吸引成百上千隻烏鴉，哪有什麼百鳥朝鳳，明明是烏鴉回巢，被七彩鳥吸引來的除了烏鴉還真沒見其他的鳥。

秦墨軒已經傻了，此時只聽秦熠大喊一聲，「太後娘娘小心。」他忙跑到太後身邊，只見那七彩鳥如同箭一般朝著太后飛去，於此同時成群的烏鴉也跟著七彩鳥朝著太后飛去。

秦熠揮劍擋在了太后前面，在七彩鳥飛過來的瞬間，將其劈成了兩半，那鳥兒應聲墜落在地，秦熠大喊一聲護駕，調動宮中侍衛和御林軍保護太后和聖上現行離去。

而那隻七彩鳥死後，其他烏鴉像是沒了主心骨一般，四散開來，有的落在桌子上啃食東西，有的直接攻擊朝臣貴女，嚇得文武百官四處逃竄，整個宮殿此起彼伏都是女子的尖叫聲。

沈碧落護著向氏，六安不知道從哪跟了過來，拿了幾件黑色的大氅，幫著披在向氏和沈碧落的身上，又分出兩件給了如意和彩月，小聲說：「夫人，二公子已經備了馬車讓你王妃和您先走，這裡二公子會處理好。」

沈碧落恩了一聲，趕緊扶著向氏先離開，走的時候看見定王爺和秦熠正在拿著火把，帶著御林軍將烏鴉驅逐出去，保護眾人的安危，而秦墨軒躲在角落，臉色慘白。

幾人坐上馬車才算舒了一口氣，向氏一直陰著臉，在回府的什麼都沒說，到了定國王府，向氏冷聲說：「碧落，跟我過來。」

沈碧落示意讓彩月和如意先回去，自己跟著向氏去了主院，向氏坐在那裡仍是一言不發，沈碧落泡了茶奉上，「婆母，您受驚了，喝口茶壓壓驚。」

向氏嘆了口氣，道：「今天的事有幾件跟阿熠有關？」

向氏是個極為聰明的人，不用沈碧落說，她自然看的明白，沈碧落搖搖頭，「兒媳不知，阿熠之前未曾與我商議。」

向氏冷笑了一聲，「罷了，回去吧。」

沈碧落沒說什麼，沒再說什麼，便回自己的西園了，漫長的夜，秦熠一直都沒回來，沈碧落在床上輾轉反側，已經聽到外面的雞叫聲，仍然沒有睡意，不知道秦熠在宮中如何，太后和聖上有沒有追殺這件事，秦熠會不會被降罪，畢竟太后看事明了透徹，很多事情一眼便能看透其中緣由。

夜裡是彩月當差，見沈碧落一直沒有睡意，便小聲問：「小姐，您是哪裡不舒服嗎？要不要請大夫？」

沈碧落嘆了口氣，說：「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彩月望了望外面，低聲說：「已經是五更天了。」

沈碧落從床上坐起來，「叫楊姑姑，讓她去皇宮打探一下消息，看看二公子怎麼樣了，如今這形勢也就只有她能打探到消息了。」

彩月說了一聲是，正要出門，只聽見外面有腳步聲，打開門一看不禁欣喜的說：「小姐，二公子回來了。」

沈碧落立馬起身，走到門口迎接，「你怎麼才回來，宮中事情怎麼樣了？」

秦熠朝著他做了個噓的手勢，沈碧落看見院外有人影攢動，估摸著可能是秋雲秋水兩個丫頭，想給凌金瑤那邊打探消息，便趕緊把秦熠迎進來。

彩月知趣的走了出去，沈碧落為秦熠更衣，便壓低了聲音說：「宮中情況到底如何？」

秦熠語氣輕鬆的說：「烏鴉已經都趕走，賓客由御林軍護送一個一個都送了回去，受傷的嚴重的太醫也去瞧過了，好在太後娘娘和聖上沒什麼事。」

沈碧落定定的看著他，「你在桑吉落的馬上動了手腳？」

秦熠沒有否認，淡淡的說：「不過是些飼馬人用的秘制烈葯，專門用來訓服劣馬的，越是奔跑的馬越會疼痛難忍，便會狂躁，相反停下來反到相安無事。」

「若是馬烈性難訓，又或者將你撞傷，連你都無法控制真的撞傷的太后，一旦追查起來你都不考慮後果？」沈碧落反問道，情緒有些激動。

秦熠將她擁在胸前，柔聲道，「好了，我這不是沒事的站在這嗎？桑吉落以箭傷我愛妻，我若是不出手怎能甘心？」

沈碧落嘆了口氣，「太後娘娘早就看出來是你做的了。」

秦熠恩了一聲，彷彿早就料到了，「太后洞若觀火，自然會察覺，即便如此他老人家也不會怎麼樣。」

沈碧落真是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夫君還真是自信，你怎麼就能算準了每個人的反應呢？如果太后追查你又當如何呢？我不過是些小傷，以後這樣危險的事情不要再做了。」

秦熠見沈碧落是真的有些生氣，趕緊一口答應，「好，都聽落兒的可好，不早了，你怎的也不先睡？」

秦熠一把將沈碧落抱起，請放在床上，沈碧落轉頭問：「秦墨軒的那隻七彩鳥跟你可有關係？」

秦熠笑了一聲，「那是北慶使節隨身的帶的鳥，跟我能有什麼關係。」

沈碧落沉默半晌，說：「不對，烏鴉還沒飛來之時你便朝著我使眼色，似一早知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