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街頭一戰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我跟劉娜說，柳青也到金城了。

劉娜莞爾一笑，咬着唇，壞壞地說道：

「女朋友不放心那，追過來了？」

「不是吧，應該是工作的事情，她現在負責公司的運營管理工作！等會兒一起去接？」

或許曾經的悲傷經過昨夜敞開心扉的談話，早晨起來說話也不那麼壓抑了。

「你有空跟我去接她一下嗎？」

「嗯，這樣吧，我讓我朋友開車過來，你跟我朋友去接吧？」

劉娜想了一會兒，歪著頭，長長的發遮住了半邊的臉，風輕雲淡地說着。

說完，她走到門廳，開了門，晨風徐來，曦陽正起，吹起了她的發，全白的連衣裙在陽光里，透着她嬌美的身材，哎……胖子怎麼就沒發現她是那麼的美呢？

……

吃過早飯，她的朋友開車到院子門口了。一個野性的帥哥，叫張丕，劉娜介紹說，是他初中的同學，想當初也是學校風雲人物，只是初中畢業就沒再上學，到社會上闖蕩了。

這幾年，這小子走在社會的邊緣，經營著幾家超市，在當地也算是有點身價的大哥，一身彪悍的身板，臂膀上的肉結實得經脈盡露，只差龍鳳上身，否則絕對是霸氣四溢了。

「阿丕，這是王建的大學同學張坤，你帶他去接他女朋友！」

劉娜朝着我彎著眉，跟張丕說道。

「小子，客氣點，張坤可是文弱書生，別嚇著人家！」

阿丕舒張著橫眉，笑容顯在他緊繃的臉上，跑到我跟前。

「姐，哪能呢，阿健哥的兄弟就是我兄弟！」

他的手勁着實有點大，弄得我生疼。

我忙抽出了手，跟阿丕打着招呼。

「阿丕好，辛苦你了！」

「沒事，自家兄弟！」

阿丕有點小得意的晃了晃手。

「姐，沒事的話，我帶張哥走了！」

阿丕也不是啰嗦人，跟劉娜揮了揮手，領頭朝院外走。

「哎，算了，算了，嫂子來了，我也去吧！」

劉娜在最後一刻，嘀咕一聲，也跟着走出了院子。這下把阿丕高興得，三步並作兩步，跑着到車前，打開門，用手擦了擦前座的墊子。

「姐，您請前座！」

阿丕那個虎背熊腰的，彎著腰，一手靠在門上，一手張著，護著劉娜上了前座。關上門，一個彈跳，360度轉體，鑽進了駕駛室。留下我一個，傻傻地看着。

「快上車呀！」

劉娜看着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去的儘管去了，來的儘管來着，去來的中間，又怎樣地匆匆呢?

我腦袋有時候總是缺根弦，這也是胖子一直說我的。

阿丕這個樣呀，劉娜就是他的女神！

車裏，都是劉娜身上固有的淡淡的香味，阿丕顯然有點激動，以至於路上的凹凸都沒看清，顛了幾下。

「阿丕，不正常呀！開了這麼多年，水平這麼差？」

劉娜皺着眉，嗔怪道。

「不是，不是，姐第一次坐我的車，有點按捺不住激動！」

阿丕也是直人，說完，臉漲得通紅！

「瞧你那個德性，要不我開？」

「不用，我一定開穩了！」

「這還差不多，等會兒嫂子上車，你也開成這個爛水平，怎麼對得起咱張哥！」

這個劉娜呀，還是以前的劉娜，認定的事，決意要做的。比如，她就說柳青是我的女朋友，那一定就是了。儘管我糾正了幾次，她依然是如此，我也索性默不作聲了。

不過，後來的路，阿丕開得穩當多了！

……

在柳青講的地點，我們接到了她。柳青比劉娜身高矮一點，剪著短髮，戴着一副墨鏡，上身穿着一件輕薄的粉色絲綢襯衫，沒有扣扣子，露出裏面淡黃色的背心以及頗有分量的峰巒，兩條修長的腿裹在牛仔褲里，灼灼風姿，窈窕萬分，臨街一站，引得路人側目連連。她臉上的妝很淡，恰到好處，將她白皙的皮膚凸顯得更加的晶瑩剔透。柳青是美的，一種熟透了的美，如綠葉上即將滑落的水珠，欲醉欲滴。她的那種熟，不僅包括她的身體，還包括她那遇事不驚的冷靜，永不知疲倦的活力，以及含蓄的微笑和一雙會說話的眼睛。

不得不說，公司正是因為她，才逐步發展起來的。

阿丕留在車裏，劉娜和我穿過街道，去接她。

「柳姐，我是劉娜！」

劉娜蕩漾著笑臉，眼裏泛著滴滴轉的濕漉漉的光，一把接過柳青手裏的拉杆箱。

「來啦！」

我淡淡地跟柳青打着招呼。本意，我是不喜歡她來的。不知道為什麼，就不喜歡她參與太多我安排好的私事。或許，感情有理智根本無法理解的理由吧！儘管，她對我好，儘管她有男人都羨慕的美，可是，於我，似乎就風吹過，風過了無痕，不會驚起半點漣漪。

劉娜見着柳青，非常熱情，如分別多年的姐妹，彼此用心端詳著，難道，同是美人，惺惺相惜？

「嫂子，走，我們到對面坐車！」

聊了一會兒，劉娜拉着柳青的手，將拉杆箱推給我，跟柳青說道。

柳青聽到劉娜喊她嫂子，臉上竟然沒有半點波瀾，心靜如水，只是保持着見面就在的笑容，看都不看我一眼！

就在我們轉身要穿過街道的時候。阿丕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了車，幾個人圍在他身邊，大聲地說着什麼！

阿丕朝着我擺擺手，示意我們不要過去。

瞬間，他們竟然打了起來。

一切都那麼的突然，我愣了一下，瞬間冷靜下來。

「你們站在這邊別動！」

我朝着柳青她們小聲說道！在她們驚愕的眼光里，我敏捷地閃過車流，跑了過去。

他們一共三個人，身材看似威猛，想必也是在邊緣上混的人吧。經歷過國外的戰場環境，見過身邊人的生死，不知道為什麼，遇到這種小打小鬧，在我心裏，竟然有些不以為然，穩當得自己都覺得有點意外。想當初，我可是走夜路都怕的山裏的孩子呀。

打架也是要講戰術的，好的戰術在於好的心態。

掃視過去，只有其中一個黑大個還有點章法，其他兩個就是混戰了。

黑大個不停的晃着手，示意那兩個混子在前面吸引阿丕的注意力，他慢慢地轉移到阿丕的後背。阿丕也是勇猛，左劈右砍，前面兩個混子已經挨了兩掌，只是沒顧及到後背的刁術襲來。

黑大個似乎用勁了力氣，單掌生威，力道十足，前傾掄起，猛然砍向阿丕的後頸。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我一個下蹲，如秋風掃落葉一般，一腳攻向其下盤。這招叫出其不意，一腿橫掃，定了乾坤，猝不既然，黑大個一個踉蹌，砰的一聲，重重地摔倒在地板上，濺起了一地灰塵。越是混戰的時候，陣腳不亂者致勝。我是冷靜地，只有一個目標，把黑大個打倒，黑大個掙扎著要起來，我哪裏會給他這個機會，用足全身的力氣，單腿扎地，一個膝蓋猛然下壓，頂到他的脖子，這一招是會致命的。

在國外的時候，阿黑教我一段格鬥術，他說是聯軍兄弟教給他防身用的。戰場上的招術不是花架子，講究的是以靜制動，看準時機，一招制敵。那段時間，安排完工作，跟阿黑聊天也聊夠了，於是潛心鑽研冷酷無情的戰場格鬥術。想不到，今天用上了。

黑大個平日裏在市井裏混混可以，哪見過如此快、狠、準的招式，我的膝蓋一用力，壓迫着他的頸動脈，瞬間他就翻着眼暈了過去，如一條死狗，癱在地板上。

另外兩個混混赫然發現他們老大已被打到，遲疑之間又吃了阿丕幾拳。後退幾步，弓著身，驚恐地看着有些高瘦的我。看到我眼裏的寒光，也顧不上江湖道義，撒腿就跑了。

阿丕回過頭，攥起拳，用力地頂了頂我依然充滿力量的掌。

「好身手，好兄弟！」

阿丕踢了一腳癱在地上的黑大個！

他已經醒了，只是不停的摸著脖子，滿臉驚恐地看着我！

我蹲下身，叉起兩指，眼裏透著寒光！朝着黑大個的牛眼作勢要插進去！

「還有下次嗎？」

黑大個怒睜著牛眼，透著殺氣！還不服軟！

我二話不說，抓起他的手臂，反手一折，咔噠一聲，手臂脫臼了！

黑大個嗷的一聲慘叫，渾身顫抖著，豆大的冷汗從臉面、腦袋瞬間冒了出來。

一切都是那麼的平靜，一切都是那麼的突然，站在一旁的阿丕驚訝地看着我，或許，他想不到，我會如此的狠吧！我自己也沒想到，只是覺得，如果這次不做到底，今後一定會是麻煩！

「還有下次嗎？」

我依然只有這句話，一個字一個字從嘴裏蹦出來。

黑大個驚恐地看着我，點點頭，又搖搖頭！咧著嘴！

「沒有了，沒有了！」

我站起身，拍拍手，拉着呆立一旁的阿丕，上了車。

街道對面，同樣是呆立着的劉娜，只是，柳青，若無其事的看着街景！她對我是了解的，也是有把握的。我也不知道，她的這種自信從何而來。

我把阿丕推到副駕駛座，他一上車，身子不聽使喚，或許，剛才的緊張一下鬆懈下來，已沒了力氣吧！

我讓他將手機關掉，也沒問他剛發生的事，這個時候，快速離開現場才是萬全之策，至於事件的來龍去脈，那是以後的事。

開着車，過了兩個路口，我再倒回來接劉娜她們的時候，看到對面停著一輛警車，黑大個坐在地上，不停地解釋着什麼。

柳青將還是木訥著的劉娜利落地拉上了車，關上車門，配合得相當默契。

回去的路上，我們誰都沒說話，但是，無言中，每個人，都在想着剛發生的驚心動魄的街頭故事。

忽然間，劉娜大笑起來！壓抑已久釋放的開懷大笑！

柳青也跟着笑了起來，臉上染上兩朵紅暈，白裏透紅的魅惑更濃了！

阿丕也嘿嘿地跟着笑了起來！江湖久了，混戰多了，也疲憊，或許，今天看到我身手，他感覺不用再端著架子了吧！

只有我，專心地開着車，心如止水，在黃河岸邊，載着一路歡笑！

我心裏，想到的是何潔，如果今天接到的是她，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九曲黃河萬里沙，浪淘風簸自天涯。

如今直上銀河去，同到牽牛織女家。

何潔會在哪兒呢？

深刻在內心感情，在遇見平日生活里不常見的經歷的時候，總是會不期而遇的冒出來，像在寒冷的冬日裏，在鬆軟的土的縫隙中，冒出的絲絲熱氣，會暖了心。

我等著，等著，等著何潔，就像等待我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