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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

抽油煙機的響聲蓋過了熱油的「吱吱」聲，客廳里的手機正在唱歌。

宋亦然把兩個太陽蛋裝進盤子裏，擦了擦手去接電話。

手機是昨晚遺留在沙發縫隙里的，宋亦然盯着一串陌生的號碼，接通了：「喂，你好。」

「然然嗎？」

對方聲音聽起來有點耳熟，她問：「是我，你是？」

「裴一允。」

宋亦然取掉圍裙：「噢。」

「我是想問問青枝在不在，給她打電話一直沒接，所以……」

「她昨晚喝多了，現在還在睡，一會兒我會把她拖起來的。」

「好，麻煩了。」

掛斷電話，宋亦然敲了敲唐青枝的房門：「青枝，起來了，你今天還得去試婚紗。」

兩秒后，房間內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接着房門被打開，唐青枝頭髮散亂地站在門口。

宋亦然讓開身體：「裴一允給我打電話了，一會兒吃完早飯我們直接去Encounter在萊城的那家分店就可以。」

唐青枝揉了揉脹脹的太陽穴：「行，我先去洗個澡。早知道就不喝那麼多了，受苦的還是我。」

宿醉的感覺不那麼好受，唐青枝捧了一捧水澆在臉上，終於清醒了一點。

吃完早點，宋亦然開車帶着唐青枝去了Encounter。

這家婚紗店開在城中，地理位置十分優越，是一個很寬敞的兩層店面，地下還有專門的停車場。

櫥窗里的那件婚紗潔白神聖，腰部以下的裙擺層次分明，又仙又柔，像漂亮的高塔蛋糕。

店內開着暖色調的水晶燈，頭頂天花板上盤著彎曲的枝條，葉子碧綠，參差不齊地垂掛在半空。木頭柵欄圍成的花圃里生長著粉色玫瑰，香氣瀰漫。

裴一允走過來，先朝宋亦然點了點頭，才說：「青枝，你看看有什麼喜歡的。」

唐青枝跟他去挑選婚紗了，宋亦然就坐在沙發上，玩手機。

過了一會兒，身前一黑，一雙黑色皮鞋闖進眼底。

宋亦然動了動脖子，抬眼，樂了：「喲，我還以為我得在這裏無所事事一個上午。」

江遲笑了下，坐在她身邊：「人呢？」

宋亦然隨手指了指，那兩個人已經沒了蹤影：「那邊，在選婚紗。」

江遲起身：「正好，我們去試禮服。」

伴娘服的區域沒什麼人在，寬敞明亮又安靜。

宋亦然自己沒什麼想法，穿什麼都無所謂。

江遲給她拿了條抹胸款的裙子，淺橘色，綴滿了蕾絲：「試試這條，你穿應該好看。」

宋亦然點點頭，拎着裙子去更衣室。

過了一會兒，門被拉開。

「我怎麼覺得有點奇怪……」宋亦然低着頭，總覺得腰部不對勁。

「腰后還有條絲帶。」江遲自然而然地走到她身後，兩手拉住絲帶。

宋亦然渾身一僵，被這突然的動作驚了一下。

身後的動靜很小，幅度也不大，可就是讓她忽略不了。

過了一會兒，宋亦然偏了偏頭：「好了沒？」

江遲雙手纏繞着絲帶，眉頭蹙起：「再等等。」

又過了一會兒，她問：「還沒好？」

江遲不好意思說自己折騰這麼久，結果連個蝴蝶結都不會綁，於是打了個結：「好了。」

腰部奇怪的寬鬆感消失，宋亦然直起身體，走到了全身鏡前。

鏡子裏的人，一頭柔軟的黑色長發。裙子垂感很好，長度剛好到膝蓋位置，露出的一雙小腿又長又細，白白凈凈的像兩段嫩藕。

宋亦然轉了個身，面對江遲：「怎麼樣？」

江遲眼睛裏有光芒閃爍，神色溫和，誇獎她：「好看。」

「對啊，好看，然然身材好，穿什麼都好看！」

唐青枝跟裴一允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不遠處，唐青枝半邊身體靠着裴一允，像是沒有骨頭，眼睛眯著，面帶調侃。

宋亦然大驚：「你們什麼時候來的啊？」

裴一允笑了笑：「嗯，有一會兒了。」

那豈不是剛才的場面都被看到了？

唐青枝沖她晃了晃手機，憑着同居那麼久培養出來的默契，宋亦然覺得事情並不簡單。

事實證明她的想法是對的，因為沒過幾分鐘，她手機上就收到了一張照片。

一張，江遲幫她系絲帶的照片。

照片里，江遲在她身後，微微彎著腰，手裏纏繞着裙子上的絲帶，側臉安靜又專註，線條都柔和起來。

而她剛好偏頭跟他說話，眼裏全是燈光灑下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