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被堵

「凌風，你怎麼也來了？」小白臉師兄看到瘦高個，眼神之中流露出一抹認真，平靜的說道。

後來經人介紹，我才知道瘦高個叫凌風，是高三兩座大山之一。

凌風抬頭淡淡地看了小白臉師兄一眼，霸道的說：「聽說你要對小東下手？這麼說吧，小東是我的人，除了我，別人要是打他就等於打我的臉，你說我是來還是不來？」

小白臉師兄臉色變了又變，看着凌風，說：「好吧，放了我的人，這事我們扯平了！」

凌風招呼了一下自己的人轉身就往回走，突然停住了腳步，好像想起了什麼，頭也不回的說：「忘了跟你說了，我們學校各年級的爭鬥，其他年級不許插手，這是以往以來的傳統，我今天過來告訴你一聲，你好自為之……」

凌風走在前面，一幫人跟在他後面，連陳東和王營還有他們的人也跟着走了，小白臉師兄並不阻攔，只是繼續抽著煙，一臉的不爽。

王營一夥一走，我立馬起身，身上到是沒有什麼傷，但是王營那一口口水的恥辱讓我羞辱的同時更加憤怒。羅世高過來問我有沒有事，我搖搖頭，就跟上他一起去問小白臉師兄怎麼解決。

「師兄……」羅世高苦着個臉低聲喊道。

小白臉師兄擺擺手，吐出一口煙霧，將煙頭丟在地上踩滅，這才嘆了一口氣，說：「師弟，不是師兄我不想幫你啊，你也看到了，傳統在這裏誰也不好打破，你們好好發展，下次有機會了自己報仇吧。」

說完小白臉師兄一伙人就走了，看得出來他也是不想那麼早就得罪凌風。

我看着羅世高，這才看到他眼裏和我一樣有着熊熊怒火，他聲音沙啞的說了聲「回……」，然後我們剩下的差不多二十個人這才帶着憋屈回宿舍。

第二天下午課間的時候，我一邊想着昨天的事一邊寫着自己的作業，心裏亂成一團。突然，前面不聲不響就站着一個人，我抬頭一看，是方曉彤。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出眾，猶如黑暗裏的驕陽，但是我現在沒有心情理她，就低頭繼續寫自己的作業，假裝沒看到。

「誒——」方曉彤撞了一下我的桌子。

我還是不想理她，繼續寫自己的作業。

「誒——」又撞了一下。

我不厭煩的抬起頭看着她，也不說話。看着她水靈靈的大眼睛裏竟然也有一抹憂傷，我突然發現自己其實對方曉彤也沒有那麼討厭了。是呀，她一個女生，最多就是被寵壞了一點，錯不在她，我又何必跟她一般見識呢。

想着想着我心裏也舒暢多了，看着方曉彤也自然多了。

看到我看她，方曉彤從她背後拿出一本作業遞給我。我應激性的接住，一看是她的名字，別提我當時有多後悔。我還想推掉來着，方曉彤就放手了，嘟著小嘴看着我。

我支吾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剛剛轉變的看法也蕩然無存了。再看方曉彤，一副得意的樣子，下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哪裏還有什麼憂傷，我才知道自己被坑了。

我無奈的看着方曉彤，說：「你就不能自己寫嗎，或者找其他人幫忙也可以呀！」

搖搖頭，方曉彤很不講理的就說：「因為你幫我寫過呀！」

我當時就想問一下她到底能不能走一般人的邏輯，但是我忍住了，和她理論不會有什麼結果，最後還是說得她最有理，何必浪費口舌。

拿起她的作業我就開始寫，也不看她了。我現在雖然不討厭她了，但是就她這個脾氣，我暫時不想和她理論。

方曉彤看我不理她，自覺沒趣，跺了一下腳哼哼的就走開了。

放學后，我和羅世高他們一起去飯堂吃飯，在飯堂遇到陳東一夥，雙方對峙了一會兒，沒有打起來就錯開了。雙方交錯而過的時候，陳東沖我們陰險一笑，看來他們還是要和我們干架，只是遲早的事。羅世高交代了大夥以後外出都注意一點，別被抓單了。

第二天中午，我的生活用品用完了，就和兩個舍友一起去商場買。

回來路上遇上了陳東一夥，我把東西丟給舍友，撒腿就往回跑。陳東一夥當時大概有十來人，我自己當然不會沒事往槍口上撞，所以全速逃跑。背後聽到王營罵罵咧咧的叫聲傳來，聽着我就想回頭干他一頓，前天群架我壓制着他打，現在想想就過癮，但是我忍住了，對方人多。

跑着跑着，我跑進了一條不熟悉的小巷，左拐右拐的，前面有個路口傳來吵雜的聲音，外面應該就是大道了。我正要衝出去的時候，突然有個人攔住了我的去路。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是看着面熟，絕對是陳東一夥的人。而且看他一身的肥肉，我確信是沖不出去了。

我一回頭，王營正一臉壞笑的走了過來，陳東就在他身後。

「王營，聽說上次你被這傢伙打的不輕，你打算怎麼干他？」陳東一臉輕鬆的問道。

「哼……」

王營很不服氣，就向我沖了過來。這個時候陳東十來個人已經把我圍住了，我知道逃不掉了。而且看他們的樣子，是想讓王營自己收拾我，所以都站在原地。

我知道一會兒絕對會被群毆，但既然給了我和王營單挑的機會，怎麼說我也要干翻他，而且經過昨天一戰，我已經不虛他了，我索性也向王營衝去。

我們兩碰到一起的時候，我一腳就把王營幹翻了，這個時候我才深刻體會到自信的好處，早知道這樣，早有這樣的勇氣，我前幾次就不用挨打了。想着我火氣就上來了，我一屁股騎到王營身上，舉起拳頭一頓狂揍。

王營被我打的嗷嗷大叫，喊陳東他們快來幫忙，我也不管了，繼續打。

不知道是哪個從我後面襲擊我，踢了我幾腳把我踢開，我直接趴到地面。我正要站起來的時候，兩個人按住了我的肩膀和手臂，我狠狠地吃了一回土。我還想掙扎，又上來幾個人，把我按住了，這下我動彈不得了。

王營這個時候才爬起來，一隻眼睛是閉着的，嘴角也破裂出血了。走到我面前，王營抓起我的頭髮就往地上撞了十來下。我吼著掙扎也沒能掙脫，感覺鼻子好像斷了，從開始的疼痛到麻木，還有一些液體流出。

這個時候王營好像出了一些氣，站起來又一腳踩到我的頭上。我這個時候真的是在吃吐，夾雜着鼻子裏流出的液體，都分不清什麼味道了，視線早已一片模糊。

接着，王營吩咐他們讓開一些，又往我身上踹了不知道多少腳。疼的我都沒力氣喊了，眼裏淚水不自覺的擠了出來。我也分不清過了多久，我的一隻手也沒有感覺了。

這個時候陳東發話了：「差不多可以了，夠他躺一回醫院了，走吧……」

王營這才停手，他們一幫人也就放開了我，我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真怕再打下去我會撐不住。我以為差不多結束了，他們應該要走了，所以之前的防護動作也就不自覺放鬆了一些。

只聽王營「呵呵」兩聲壞笑，我下體突然感覺劇烈的疼痛，似乎有蛋碎的聲音傳來。我本來已經疼的沒有力氣，也喊不出聲了。現在卻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摸着地上的一塊磚頭，翻身就往王營頭上蓋去，同時吼道：「王營，去你媽的……」

也許這就是人的潛力，在被逼到絕處的爆發，我這一磚用盡了一身的力氣，根本不計後果。只聽「咔擦」一聲，王營就倒地了，我也跟着倒下了，捂著自己的老二在地上滾了兩圈就昏了過去。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裏，我媽正抓着我的手坐在我的床邊，我爸安靜的站在那裏看着我，聽着我媽在那裏嘮叨。

看到我醒來，我爸只是嘆了一口氣，就走出了病房，剩下我媽就問我有哪裏不舒服，怎麼和人打架云云。其實我已經做好準備被我爸訓一頓了，卻沒想到原本對我管教很嚴的他一句話也沒說。我也知道我媽一定很失望，但是現在我更在乎的是我爸的想法，所以不管她問什麼，我也不說話。

我媽拿我沒轍，嘆了口氣跟我說王營被我一磚頭拍出腦震蕩，醫生說還有開放性腦損傷，現在還在昏迷，他的家人過來問怎麼回事，還叫你爸賠錢呢。

我一聽不幹了，就把從和方曉彤表白開始到現在發生的事情跟我媽說，說完之後只覺得心裏酸酸的，強撐著難受眼淚都不自覺的滑落了幾滴。

我媽聽完之後，摸了摸我的頭，安慰著說沒事的，說去和我爸討論一下怎麼解決，就走出病房去和我爸說話了。

稀稀疏疏還能聽到我媽在罵王營一伙人的不對，我爸只說了一句行了我知道了。外面安靜了一會兒，我爸走了進來，我媽跟在後面。

「下午和我們回家吧，我跟你的老師請過假了……」我爸很隨和的說道。他的聲音聽着隨和，但我聽得出來不可違逆，就用力地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回到家裏第二天一早，我爸二話不說就拉着我就往田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