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新人格的第一頓飯

蘇慕小心翼翼試探了一下病床上的人。

「不知道你愛吃什麼，我帶了皮蛋瘦肉粥和一點冷盤，你喜歡吃么？」

結果，對方欣然接受了。

蘇慕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衫衫，他吃東西了！」蘇慕高高興興地在電話里給藺衫衫報喜，表達自己的喜悅之情。

藺衫衫只是不耐煩地翻了一個白眼：「吃點東西而已，有什麼可激動的啊？沒見過世面。」

「那不一樣。」

就算被坑友懟回來了，蘇慕依然興緻高昂地端了把椅子坐在年輕男人的對面，像是第一次和外星人接觸一般觀察著對方的每一個細微動態。

「辛巴，這個蓋子要這樣打開來。」她比劃了一個手勢。

俊美的男人稍微頓了片刻，按照她做出的手指打開了這個餐盒。食物的味道撲面而來，對他來說像是一種全新的訊號。

「衫衫，他對著粥看了很久，不知道在思考點什麼？」蘇慕小聲對著電話，「你說他腦子裡究竟在思考點什麼呢？」

藺衫衫怒了：「我又不是他，我怎麼知道他在想什麼？」

蘇慕憋著一口氣，耐心等了很久，終於等到對方開動。

對方用筷子的方式有點生疏，生疏得蘇慕不由地開始替他捏一把汗。

陽光從窗外打下來，落在他修長的指尖上。他凝望著自己的指尖，食指和中指微微動了一下，彷彿在掌握某種遺忘了很久的技能。

蘇慕捂著自己的心跳，緊張得像是即將奔赴什麼百米賽跑。

「看他的樣子，似乎連怎麼用筷子都有點忘了……」蘇慕小聲，「沒準真的如同你所說，他……可能是在國外長大的？」

藺衫衫已經對蘇慕的大驚小怪相當淡定了。

「有可能是他還需要一段時間適應失憶之後的生活，當然也不能完全排除我之前的種種假設。」

藺衫衫嘆了一口氣，覺得蘇慕未免對這個病號太上心了。

這才小半天的功夫，怎麼就當成一隻寵物狗一般無微不至地照顧了呢？

她剛想要開口勸勸蘇慕，就聽見女孩子在電話那邊高興地叫了起來。

「他吃了！他吃了！」

藺衫衫：「……」

算了，還是別勸了，顯得她自作多情。

「他吃得好認真啊！就跟一個學生做算術題一樣！」蘇慕壓低聲音，卻還是掩飾不住語調中的激動，「我第一次知道還有人吃飯，能這麼認真鄭重，這麼一絲不苟的！」

藺衫衫翻白眼。

廢話，這是他新人格誕生后的第一頓飯好吧，簡稱，人生的第一頓飯，能不鄭重一點嗎？

「你就慢慢看著他吃吧，我這邊還有事情忙，我先掛了。」藺衫衫果斷掛了電話。

蘇慕對此毫不在意。

她似乎已經漸漸找到了這個失憶病號的打開方式，決定再進一步，循序漸進。

「橙汁，你喝嗎？」

她又火速去外面弄來了一大瓶橙汁，放在年輕男人的面前，試探地看著他的反應。

對方思索了一下，接過來，喝了一點，但沒有繼續喝。

「怎麼了，是不喜歡嗎？」她問。

她對上了那一潭嬰兒藍的瞳孔，瞬間心跳都慢了大半拍。

對方輕微點頭，薄唇下吐出極其認真的一個評價：「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