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節

「我也是一樣，男人愛女人，就是愛的容貌和身材。」

「可我就是喜歡你。」她突然變得有些任性，甚至不可理喻。

我有點擔心起來，這個女人太潑辣，剛剛結婚，卻來對我說這些，讓我多少有點不安，這不僅僅是因為怕對不住富源，也是怕周珊珊知道，還有小鹿和金慧的事情，已經弄得我焦頭爛額，她又來湊什麼熱鬧！

她看見我不說話，嘴巴已經撅了起來，又有些不悅了。

這時候，我想到了老爺子委託的事情，扳倒胡光華，還需要利用她，不能和她鬧得太僵，於是我緩和過來語氣說，「一個男人，被一個女人這樣喜歡著，自然事件很開心的事情，可是，有的話，只能永遠放在心裡，不可以說出來。」

她這才臉色好多了，非常理解地說，「我懂的，你有你的難處。」說完她過來親了我一下，然後離開了。

她這樣也許是想表達一種浪漫，可卻讓我哭笑不得，這個女人，說實話，我有點怕她，太大膽，太任性。

下班之後，我到小鹿家裡去吃飯。飯後，我問小鹿爸爸，「叔叔提市長的事情有眉目了么？」

「還沒有。」老爺子說著點燃了一支煙，有點心事重重地說，「定下來的時間不多了，這些天我一直在奔走這件事。」

我說，「叔叔，活動需要錢的，要麼我挪用一些給您？」

我知道，按照工資收入，老爺子局級，一月差不多八千，這些錢生活沒問題，但要活動陞官的事情，就根本不夠，現在興的是跑官，說白了就是送禮，送禮沒錢怎麼行？現在不是說：不跑不送，原地不動；只跑不送，平向移動；勤跑多送，提拔重用。

小鹿爸爸搖頭說，「送錢不合適，太裸的了，反而不好。」

我想了一下說，「要不這樣吧，我公司這次開發房地產，有一個別墅區，裡面有二十一個別墅，酒店，商場，高爾夫球場，網球場和健身心，我把這些都交給您，您用來給市委領導一人給一套，這樣一來，不怕他們不提拔您。」

小鹿的爸爸聽了這話之後神色微變，有些吃驚地看著我，然後他走到窗前思考起來，「省委領導的集體居住條件，現在也還沒有得到改善，現在正在考慮這件事，如果能夠為省委領導一次性改善居住條件，無疑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只是你把這些別墅和設施交給了我，你公司里的資金虧空，如何解決？」

我說，「很簡單，您把這些別墅和設施交給省上領導，如果他們不要，就還是公司的，另外處理就是了，沒有虧損；如果他們要了，就必然會有所表示，提拔您當上市長，等您擔任市長之後，再從土地出讓金，或者別的什麼地方弄一些資金給我，要麼乾脆土地折算成資金也行，不論什麼方式，把這個資金空缺給補上就是了。」

小鹿爸爸聽了點頭說，「嗯，是個好注意！現在，你帶我去看看那裡。」

於是，我開車拉上小鹿的爸爸，去看那個新開發的別墅區。別墅區剛剛完工，正在進行綠化美化，所有的一切都是嶄新的。小鹿的爸爸看了之後問我，「這個別墅區總共投入多少資金？」

「我們公司自有資金是一億三千萬，銀行貸款三億一千萬，一共四億四千萬。如果出售的話，可以得到差不多百分之四十的利潤，也就是億多點吧。到時候，補償給我公司七億就可以了。」

小鹿爸爸笑著說，「這個問題不大，那就這樣把，你把產權移交給我，我先給他們一人送一套，他們要麼不要，要麼就提拔我！」他顯得有些興奮。

回到家裡，小鹿爸爸馬上給省委林副書記打了個電話，他說，「我的老上司，咱們省委不是要改善省委領導的居住條件么，這件事我已經辦得差不多了，要不您親自下來看看，看看滿意不……好啊，我馬上過去。」說完放下了電話。

這時候小鹿進來了，她笑著挽著我的胳膊說，「你們說什麼呢？」

我笑了，「和爸爸聊聊天。」

小鹿說，「有什麼好說的，爸爸就是個官迷，一心想陞官！」

小鹿的心靈是單純的，可也冰雪聰明，一句話就把老爺子給說得明明白白，我不由得有點尷尬，擔心老爺子難堪。可老爺子卻沒有一點的難堪，而是笑著用手指點著女兒說，「又在淘氣了不是？有這麼和爸爸說話的么？」

「就要說！」小鹿撒嬌地說。

老爺子笑了，我也笑了。小鹿是家裡的獨生女，自然是寵著長大的，她父母捨不得對她有一點點的委屈，所以她這樣說話，她爸爸也拿她沒有辦法。

無疑，小鹿是活得最輕鬆，最透明，也是最自由自在的，而我和她爸爸，卻苦於投機鑽營，為了陞官，不惜殫精竭慮。

因為我們是男人，我們就是要追名逐利，因為我們喜歡酒色財氣。

這是一個競爭的社會，競爭的時代，叢林規則，是男人，就應該進行努力。

我和小鹿爸爸上車一起去見省委林副書記，到了省委大樓跟前，他讓我在外面等候，然後他自己進了裡面，我在外面等了一陣，看見他和一個高個子老人一起走出來，在他們後面跟隨者幾個秘書模樣的人。那老人我見過，是省委林副書記兼省長，本省的二把手，省級幹部的退休年齡是十五歲，身體好的話可以延長至十八歲，所以林書記還要干幾年。

小鹿爸爸把我介紹給林副書記說，「這是李國慶，央企xxx在本市xx公司的總經理。」

林書記和我握手說，「這麼年輕就當總經理了，年輕有為啊！」

我謙虛了一下說，「比起你們這些經驗豐富老幹部來，我差遠了。」

小鹿爸爸說，「你帶我們去那裡看一下吧，林書記工作很忙，要抓緊時間。」我說，「好的，我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