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夫

衛子夫

日光漸薄,秋風蕭瑟之時,大將軍衛青率大軍歸來,年未弱冠的霍去病寶劍出鞘,盡現鋒光,銳不可當。

他僅率八百驍騎深入敵境,斬殺敵人兩千餘人,有單于的祖輩一人,還俘虜了單于的叔父,這二人在匈奴皆是德高望重之人。

去病以勇武聞名,兩次功冠全軍,劉徹特詔令封為冠軍侯。

慶功宴后,去病來看劉據,抱著他在頭頂轉了一圈才坐下來。楚墨笑道:「去病如今是最年輕的侯爺,比你舅舅封侯時還年輕。」

去病不失少年的天真意氣,逗著懷裡的據兒對楚墨道:「我得勝歸來后,舅舅大為吃驚,最後嘆氣說他看錯我了。」

楚墨看著霍去病的少年模樣,也不禁微笑。從貓七的水鏡中看,戰場上征伐殺人的去病是降世的地獄修羅,在據兒面前卻是單純不知世事的少年。

霍去病往上擼了袖子來飲茶,楚墨看到他手臂上露出的細深的傷口,起身走到去病身邊,指著他的手臂問:「這傷口怎麼都不處理?」

「已上了金瘡葯,姨母不必擔心,是小傷。」霍去病爽朗一笑,還往下扯了扯衣袖,怕嚇著了楚墨。

楚墨令宮人去拿了烈酒傷葯和白布來,著人為去病處理著傷口,又囑咐他萬事小心,勿要只管逞勇不顧性命。

霍去病很乖地接受著宮人的擺布,偏著頭笑答:「諾,姨母所言,去病都記在心中。」

「去病,這兩顆藥丸有滋補之效,你和衛青各服一顆。」楚墨抬手,凝玉呈上一個錦盒,遞給了霍去病。

那兩顆藥丸是貓七給的,有調劑身體之效,可預防衛青與霍去病這樣在風沙寒夜中作戰的將士滋生身體暗疾,亦可延長壽命。

「多謝姨母,」霍去病含笑接過,捻起一枚問也不問便咽下了,又把錦盒塞到了袖子里。

據兒舉起小手,對凝玉道:「姑姑,據兒也想要。」

凝玉溫柔一笑,「殿下,大將軍和小將軍在外作戰,身有負傷,娘娘好不容易尋了這丹藥來,已經沒了。」

劉據這才作罷,窗外的落花飄著,一派歲月靜好。

系統出品的丹藥果然不是人間凡品,此後霍去病直取祁連,征戰漠北,封狼居胥,立下不輸於衛青的赫赫戰功,他的身體仍是壯的跟小牛犢一樣,衛青也年青俊朗,不輸風采。

漠北之戰回長安來,衛青還是第一次主動求見楚墨。

衛青雖身居高位,卻仍是和善謙讓的樣子,眼神中卻透著擔憂不安,「姐姐,陛下設了大司馬大將軍位,單點我與去病來做,不知是何用意,衛家如今一門五侯,看著花團錦簇,可有烈火烹油之勢。」

「你是太子舅父,去病是太子表弟,皆是陛下倚重之臣。陛下予此位,既是信任,亦是標靶。」楚墨面容平和地為衛青分析局勢,最後道:「你與去病做得皆很好,只是陛下終究提防著衛家,提防著外戚。陛下昔日便深受外戚之害,有朝一日,太子登基,衛家要在榮耀與太子間做個選擇。」

「我知曉了,」衛青點了點頭。

楚墨又道:「你舅甥二人在前朝大權在握,李夫人在後宮風頭正盛。陛下近日雖也對據兒如常,可對五皇子的寵愛倒多些。」

「對了,昨日平陽公主來見我,她言語間皆表明對你有意。」楚墨一想起昨日與平陽公主的會面來便不大愉快,平陽公主自在劉徹面前舉薦了李夫人這個美人,與李夫人的聯繫反而格外多些,如今有嫁於衛青之意。

「平陽公主,她有何意?」衛青一時懵然,沒有反應過來。

「自然是結親的意思,陛下也有意把衛長許配給平陽侯曹宗。我本是不同意的,可衛長見一面便喜歡上了。」楚墨搖頭,這表哥表妹是近親,以現代看真結不得親,不過她也無意阻止。

衛青沉吟良久,方道:「姐姐你容我回去想一想,我之後給你答覆。」

這婚約自然是成了,先行了衛青與平陽公主的婚禮。劉瑞出嫁那日,劉徹為這個最寵愛的女兒舉行了盛大的儀式典禮,長安十里紅妝,羨煞滿街百姓,引得萬人空巷。

衛氏一門五侯,又為天子姻親,一時貴震天下。長安城裡的小童都唱起了歌謠,「生男無喜,生女無悲,獨不見衛子夫霸天下。」

楚墨聽了凝玉的稟告,只冷笑道:「世人淺薄,衛氏名揚天下,是因我衛家有名將衛青與去病,抗擊匈奴,戰功顯赫。若是因美人盛寵,怎不見李夫人威霸天下?」

凝玉笑道:「娘娘說的是,衛家的兒郎個個都是好的。奴婢先前聽說霍小將軍的生父不肯認霍小將軍,霍小將軍知道身世,對他也以禮相待。還把異母的弟弟霍光在身邊教養。」

「你知道的倒清楚,去病最是看重親人情義,就是年輕氣盛,血氣方剛。若非有衛青管束,總要闖下禍事來。」楚墨一邊說,一邊喝茶。

話音剛落,霍去病便闖了進來,直接坐了下來,臉色既興奮又緊張。他揚著拳頭對楚墨道:「姨母,我終於替舅舅報了仇。」

「你不是隨陛下到上林苑射獵去了,報了仇,是何一說?」楚墨聽了,敏感地覺得出了事,便坐下問道。

「聽舅母身邊的人說,李敢認為是舅舅逼死了他父親,傷了舅舅,舅舅瞞著沒說。可李廣將軍明明是畏罪自殺,與舅舅有何相干?他行軍中途迷路,貽誤軍機,舅舅依軍法行事,哪裡錯了?我隨陛下行獵時,受他譏諷,一時氣不過,就射殺了他。」霍去病的臉氣得漲紅,很為衛青鳴不平。

「陛下稱他是被鹿頂死的,要我來姨母這裡收斂一下脾氣。」霍去病是很不情願來的,但迫於無奈,只好來了。

楚墨聽完,立刻道:「去病,陛下為你遮掩是心疼你,可那些忠誠同情李廣的人卻會怨懟你。你現在立刻去宣室殿請罪,李敢畢竟已封了關內侯。他是李家成年的男丁,我會命人將他厚葬,並厚待他的兒孫。」

「你年少氣盛,不知私自殺人的後果,若旁人都同你一樣,置朝廷律法於何地?」

去病雖然不情願,認為自己為舅舅報仇沒錯,但他素來聽楚墨的話,猶豫片刻便去了。

等了半晌,宣室殿那邊傳來消息。去病被劉徹懲治,削了侯爵、大司馬與將軍位,在軍中戴罪立功。至於李家人,為了撫慰他們,劉徹追封了李廣為侯,並詔令李敢關內侯爵位由其子繼承,加了千戶的食邑保障生活。

無論雙方是否滿意,這次的處理結果也讓群臣對霍去病無所詬病,也無從威脅衛家。想起劉徹隱瞞的做法和平陽公主的奴僕,楚墨也不想再深究他們的心思,總歸是更加小心。

此事一過,衛家與宮廷皆風平浪靜。只是李夫人這個傾國傾城的美人福運不好,生下皇五子沒過多長時間,便病入膏肓,醫石無效。

楚墨與凝玉去探望時,正好聽見劉徹與李夫人的一番對話。

劉徹憐惜愛妃,親自前去探望她,最重要的是想見愛姬一面。李夫人蒙著被子辭謝道:「妾長期卧病,容顏憔悴,不可以見陛下。希望能把兒子和兄弟託付給陛下。」

劉徹道:「夫人病重,已不能痊癒,讓我見一面再囑託後事,豈不快哉?」

李夫人語氣十分傷情,「妾容貌未曾修飾,不可以見君父。妾不敢以輕慢懈怠的態度來面見陛下。」

劉徹非要見李夫人一面,可又不好動手,便對她承諾道:「你如見我一面,將加贈千金的賞賜,而且授予你的兄弟尊貴的官職。」

李夫人的聲音透越過層層帷帳傳入劉徹的耳中,「授不授官都在於陛下,不在於見妾一面。」

劉徹還是堅持一定要見她,見這美人最後一面。李夫人便轉過臉去嘆息流淚,哀哀出聲,不再說話。

劉徹不高興地起身離開了,正在殿外聽著這悄聲對話的楚墨勾唇一笑,這李夫人倒真是個聰明女子,知道要在劉徹的記憶中留下最美好的時光,最純真的回憶,最傾城的容顏。

不過,楚墨是不會讓她得逞的。念著這點眷顧,劉徹對李夫人的弟弟李廣利十分寵信,想法設法叫他立功封侯,卻滋生了這人的野心。在征和二年勾結當時的丞相陷害太子,陰謀敗露后乾脆投降了匈奴。

「若想心愿得成,陛下隨我進來。」楚墨福身行了一禮,對著劉徹低聲道。

劉徹聞言,明白了夫人的意思,跟在楚墨身後保持靜默,進了殿後,便躲在一旁。

李夫人一聽皇後來了,急忙讓宮人撩起掛起重重的帘子,畢竟楚墨在後宮眾妃的眼中素以賢德出名,讓皇后見自己這個將要終逝的女子的可憐模樣,總能為自己的五皇子博得幾分憐惜。

楚墨端著威儀,上前關懷,讓她好好養病之類的。李夫人蒼白的臉透著青色,瘦削的臉如今只余蒼白之色,再瞧不出昔日寵冠六宮獨霸帝寵的絕色風姿。

劉徹見了李夫人的模樣,既心疼又難以置信,最終拂袖而去。

三日後,李夫人逝,以夫人禮下葬,其皇五子交由邢夫人撫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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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影視】唯我獨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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