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和好人卡都是我的！（3）

寬敞的書房，面對着門的便是掩著白色窗紗的落地窗，想來這裏白天光線極好，不知名的木質書櫃和書桌似乎帶了些特有的香氣，聞着就讓人寧心靜氣，身心舒暢。

蘇苜翻了翻屬於她的書，這些教材里只是一些基本的知識，類似的內容雖然比她那時候這個階段讀的書淺顯了許多，應付起來應該綽綽有餘。

只是高二分班前都還要考校文史類的科目，歷史、政治、地理......這些對她這個外來者，除了依據原主的記憶所知的，都是一片空白。

不過似乎這些分數對她來說並不重要，她沒有打算在這個世界呆一輩子，功德值收集得差不多了，她就得趕緊進入下一個「劇本」了。

蘇苜一邊整理書本一邊打量這間書房。

這間屬於司琰的書房乾淨整潔，每一本書都規規整整地放置，透露著主人的自律和一絲不苟。

看來司琰是個愛好學習的乖寶寶呢。

此刻的乖寶寶正姿態閑適地整理這些課本，似乎並沒有翻看預習之類的打算，只是把他們放在了他們應該在的位置上。

身着白色襯衫的少年在燈光下側臉影影綽綽並不能看得真切，為了通風開了條縫的窗送進來了幾縷初秋的涼風，少年的衣角和黑髮被微微捲起，從蘇苜的角度看去，還能看見高挑清冷的少年漂亮的蝴蝶骨。

他好看得像漫畫里走出來的人物。

美好的少年舉手投足間賞心悅目極了，眼前的畫面，每一幀都能成為一張讓人尖叫的海報封面。

這樣的清澈乾淨又風度翩翩的男孩，該會是多少女孩青澀歲月里的美夢？

「收拾好了？」少年發覺女孩在看他，微微側過身，衣角和黑髮又恢復了嚴肅的角度，白色的襯衫每一顆扣子都嚴絲合縫地扣合，嚴謹肅然。

沒什麼表情的臉上鳳眸依舊半斂著，裏面是不帶一絲感情的漠然，只是用低啞悅耳的嗓音輕輕詢問她。

這樣禁慾冷漠又刻板嚴肅的男孩，又該碎了多少女孩的美夢？

蘇苜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着司琰，老阿姨一般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抱着手臂，不發一言地走了。

司琰：？？？

夜耿：......女人的心思你別猜。

蘇苜回到卧室便打開筆記本搜索G城的信息。

她打算明天出門一趟。

到現在她都還沒收集到一點兒功德，蘇苜估摸着她得上街碰碰運氣，至少也得扶個老奶奶過馬路嘛。

「扶老奶奶過馬路可不一定能得到功德值。」夜耿突然出聲。

一般他在星辰空間里無事可做，都會把心神與蘇苜連接，蘇苜的想法他自然都能知悉。

當然，將心神與星辰空間以外的蘇苜連接，也能屏蔽裏面聒噪的思棉，夜耿求之不得——只是他總有一種有家不能回的心酸感。

「這不是挺符合得到功德值的要求的嗎？」蘇苜問道。

「除非老奶奶沒有你扶著過馬路會發生意外。」

「這是什麼意思？」

「你必須作出對他人人生中有着較大影響力的事，並不是一些舉手之勞就能算作功德。」

蘇苜：......還真是把她當菩薩普度眾生呢。

蘇苜一臉無語，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繼續看G城的地圖，打算明天先去的附近的幾個商場走走，又點開了股市信息。

她主修醫學，卻也輔修了金融學位，摸透這個對她來說算是落後的現代世界的股市，再從中獲利，只是時間問題。

行走江湖，錢是必須的，她並不是安於現狀的人。

現在有喻柳和司華霆給的零花錢，可是以後呢？他們可沒有所謂的親情來維持不變的關係，甚至一不小心還會牽扯利益。

她並不打算一直受喻柳的制肘，和她一直母慈子孝地演戲。

蘇苜為了懶挺勤勞的，為了讓自己舒服自在，不吝嗇為之努力。

只不過她的本質還是懶。

翌日。

早餐時，蘇苜提出她想出門逛逛，喻柳欣然同意，並給了她一張卡，告訴她裏面有一萬塊錢，是她這個月的零花錢。

她說的時候似乎十分自得，高傲的眼神就好像在說當初離開你們父女是多麼明智的選擇，現在隨手給女兒一個月的零花錢都是一萬。

蘇苜看着她這副樣子實在有些瞧不上。

對原主來說，這比起蘇父留下來的資產來說實在是算不上什麼。

更不要說她自己原先世界裏創辦了一家醫藥公司，雖然起步不久，但資產換算成這個世界的貨幣至少也有千萬，就是她那「父母」在她這個年紀的時候每月給她的零花錢至少也是十萬打底——他們在這些面子功夫上總是毫不吝嗇地表達對她的關愛，麻痹了他人，也麻痹了她。

想到他們，蘇苜心情不佳，在餐桌上明裏暗裏諷刺了喻柳幾句，卻又偏偏一派乖巧親昵的模樣，直把喻柳氣得面色黑沉還說不了什麼，才又重新心情舒暢地出了門。

坐車來到一處繁華的商業街，蘇苜和司家的司機師傅約好來接的時間和地點，便催促他回去。

八月的天氣在這個北方城市仍舊有些炎熱，蘇苜把頭髮高高地束成一根馬尾，額前僅留幾縷碎發，未施粉黛的嬌美面容青春洋溢，簡單的白T牛仔褲，加上防晒的鴨舌帽和淺黃的防晒衫，愣是給她穿的十分有范兒，頗有幾分颯爽和英氣，兩條細白勻稱的長腿成為街上又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蘇苜有些漫無目的地走着，觀察周圍的人，頻頻往縱橫繁華的馬路看過去。

沒辦法，她現在對做好事沒有什麼具體的概念，還依據原主對這個世界的記憶，停留在扶老奶奶過馬路的認知上。

可是街上人來人往，或是笑容滿面，或是行色匆匆，蘇苜逛了一個上午，都無事發生，只幫了一個不識字的大爺點了杯奶茶給他的孫女，被拉到一群大爺大媽下棋跳舞的地方誇了好久。

這個世界的大爺大媽真是熱情。

蘇苜好不容易逃了出來，扇了扇熱得有些泛紅的臉頰，覺得渴，便走進了一家便利店買水。

蘇苜一邊看着手機上的股票走勢，一邊隨排隊結賬的隊伍慢慢地前進，突然聽到隊伍前方突然有些嘈雜。

蘇苜抬頭看去，凝神聽了聽，原來是有一個奶奶只會用現金支付，而這家便利店只允許用手機支付。

現在好像都不太用現金支付，奶奶買的東西挺多，價格不低，並沒有人願意幫她付錢。

畢竟現金拿到手裏，用起來麻煩得很，數目小一點可以不在乎，數目大了就麻煩了許多。

蘇苜走上前去，雖然幫助這個奶奶付錢應該得不到功德值，不過看奶奶都急紅了臉，蘇苜也不忍心坐視不管。

「奶奶，您別急，我幫您用手機支付，您把現金給我就成。」

「哎呦，小姑娘，太謝謝你嘍，奶奶就想孫子買點零食，你說現在怎麼都得用手機的呢，奶奶只有老人機哩......」老奶奶的個子很少，笑容滿面地拍了拍胸口又拍了拍蘇苜，說話帶着些口音，慈愛又友善。

蘇苜結了賬，接過滔滔不絕的奶奶給她的現金，聽她這麼說，以為他的孫子應該是和之前那個爺爺的孫女一般大的孩子，笑道：「奶奶，您給孫子買零食啊，您孫子肯定很開心。」

「對，我得快些拿回去給他吃！謝謝你啊小姑娘！」

蘇苜看着個子小小的奶奶高高興興地朝便利店門口走去，步子有些急，正要叫她慢點走，就見她蹣跚了幾步突然倒下了。

排隊的人一片嘩然，蘇苜瞳孔一縮，一個箭步沖了過去，就見奶奶的手哆嗦著在包內摸索，蘇苜朝她摸索的方向伸手掏了掏，掏出了一個藥瓶，打開卻空無一物。

意識到事態緊張，蘇苜朝人群喊了一聲：「快打120！」

緊接着將奶奶翻了個身讓她仰面朝上，奶奶此刻意識模糊，只是不停地顫抖和咳嗽，抓着心臟大口呼吸著，蘇苜一邊探她的鼻息和脈搏，一邊觀察她的面部和肢體。

口唇發紫，肢體失靈，缺氧，降壓藥......

是高血圧引起的急性左心衰！

「快拿把椅子來！」

人群一片慌亂，剛剛掛了120電話的人慌慌忙忙地和店員一起搬了收銀台里員工用來歇腳的椅子，蘇苜架起奶奶把她挪到椅子上坐好，讓她的雙腿下垂，又朝人群喊道：

「有人有氧氣袋嗎？！」

幾米外的人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搖了搖頭。

蘇苜咬咬牙，又叫店員打開所有的窗戶，再讓人群遠離。

接下來只能聽天由命了。

萬幸，這個商業街附近就有一家醫院，救護車很快就來了。

蘇苜簡單地說明了奶奶的情況后就幫忙護士把奶奶放上救護車，她也帶上奶奶的物品跟了上去。

到了醫院，把奶奶送進手術室后，蘇苜翻找了奶奶的包找到了她的老人機。

老人機沒有設置什麼密碼，似乎奶奶也並不識字，通訊錄上並沒有一個明確的名字，蘇苜只好找了一個最近的通訊記錄打了過去。

聽筒響了幾聲就接通了，一道清越的男聲傳來，微啞的變聲期特徵昭示著主人大概是個少年。

「喂，奶奶。」

蘇苜頓了頓，原來是她的孫子。

「你好，你奶奶突發高血壓導致左心衰竭，我已經把她送來了XX醫院......」

「什麼？！」

少年聲音不大，蘇苜只是頓了頓，聽着聽筒里傳來顫抖的呼吸聲和慌亂的腳步聲，她接着說：「小朋友，聯繫你的爸爸媽媽，告訴他們來三樓的手術室，我會待到你們來為止，別慌，不會有事的。」

「謝謝你，我馬上就過來。」聽筒那邊的男聲不可避免地帶着些慌亂，甚至還帶了哭腔，卻還是強裝鎮定地說完，隨即便掛了電話。

蘇苜面容沉靜地看着微亮的手機屏幕，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在人來人往的走廊里，一隻手慢慢地攀上自己的心臟，慢慢地攥緊。

......

不久，當蘇苜還在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看着手術室門上亮着的燈發獃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還等不及她轉頭，就被一道大力掰過肩膀。

蘇苜撞進一雙焦急的眼睛，眼前清俊的少年倔強地咬着嘴唇強忍眼裏的淚水，眼帶希冀地詢問她：「我奶奶在這裏嗎？」

蘇苜有些被他嚇到，不過還是冷靜地從懷裏掏出奶奶的手機，打了那個電話。

男孩抓着她肩膀的那隻手裏也抓着手機，鈴聲和振動傳來，答案不言而喻，男孩又緊接着問道：「奶奶她現在怎麼樣了？」

蘇苜感覺肩膀上的兩隻手隨着主人緊張的心情越收越緊，冷聲道：「你先放開我。」

男孩一怔，有些窘迫地飛快鬆開的手，看她的眼神帶上了些懇求和小心翼翼。

蘇苜把奶奶的東西遞給他：「她應該快出來了。」

接着蘇苜向他簡要地說明了一下情況。

男孩看着眼前和他差不多年紀的女孩，她的面容較之她的談吐顯得過於年輕。

其實在他來到這裏看到她的時候心裏也有些不確定，得到證實的時候內心也不是沒有過驚詫，畢竟，電話里，她還稱呼自己「小朋友」，一副哄孩子的語氣。

現在聽她給他說明情況，語言簡潔明快又透露著十分的專業，一派冷靜沉着，聽到她在當時就判斷了病情做了專業的急救，他心裏又是感激又是佩服。

而他緊繃恐慌的心也在了解情況之後放鬆了許多。

「......我不是讓你叫上你家大人嗎？」

男孩垂下眼眸：「家裏大人只有奶奶。」

蘇苜明了，正想說些話安慰他，男孩就抬頭朝她笑了，發自內心地說道：「謝謝你，真的非常感謝你。」

蘇苜正要回答，就看見男孩身上飄起了一縷金黃色的遊絲，鑽進了她左手的鐲子裏。

緊接其後，又自手術室的方向鑽進了一縷。

蘇苜一怔，往手術室的方向看去，剛好看見手術室的燈滅了。

看來奶奶沒事了。

下一秒，手術室的門就打開了。

男孩趕緊走上前去迎著醫生焦急地詢問情況，醫生摘了口罩笑着說：「放心吧，急救措施做的及時，送醫院也送得早，老人家目前沒又什麼大礙了。」

男孩心裏緊繃的那一根弦終於鬆了下來，堅強的少年終於再也控制不住眼裏的淚。

感激地朝醫生鞠躬道謝，又趕緊跟上躺着他相依為命的奶奶的手術床，看着麻醉昏迷的老人，他心裏一萬個感謝那個女孩。

如果今天奶奶沒有得到及時的急救和送醫，他不知道他會多麼後悔唯獨今天沒有陪着她一起出門。

如果是這樣，會影響自己一生的吧。

他回首，想要進一步答謝，卻見長椅上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