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真相

「沒錯。」衛崇坦然承認,「我知道是誰害你,還讓你去參加真人騷,所以你覺得我也在害你?」

喬今默然,他不想把話說得太死,以免兄弟鬩牆。現在的處境,他只能被動。無論衛崇是何居心,在明面上,他都要給七分面子。

「阿倫,你的沉默可真讓哥哥傷心。」衛崇失笑,「我承認,你的某些行為確實讓我很看不過去。但我能有什麼辦法呢,你是我親弟弟,是爸媽的心頭肉,我這個做兄長的,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還有衛嫵,她也縱着你胡來。」衛崇嘆氣,「可是你不能總這樣下去吧?你二十五歲了,不是小孩了,應該有自己的判斷力與獨立自主的能力。家裏能給你一切物質上的財富,太過溺愛你,父母不管,你姐姐嘴硬心軟,其實我也可以不管,讓你揮霍無度,碌碌無為。」

「可是如果你出了什麼事,到頭來最傷心的還是爸媽,我與你姐都逃脫不了責任。我可不想餘生都要愧疚中度過。我考驗你,是為你好,讓你知道什麼是危險、擔當。你自己檢討一下,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其實跟你平時的行為大有關係,人不欺我我不欺人,如果你平時謹言慎行,也不會遭人暗算。你要好好反省,知道嗎?」

喬今:「……」

居然變成了喋喋不休的說教。

「知道了。」喬今長長舒出一口氣,這番長篇大論,讓他有點相信衛崇是用心良苦了。

距離市警察局有將近兩個小時的車程,喬今閉目小憩,許多錢與助理方菲都很自覺地沉默,沒去打擾他。

看見警察局正大門上威嚴肅穆的警徽,甘大春腿肚子有些發抖,面上極力保持鎮定。

衛崇衛嫵早就帶着律師等候一旁,喬今強打精神對與兄姐交流,得知徒手與甘大春相搏的驚險一幕,衛嫵狠狠剜了衛崇一眼:「不是說他被監視了嗎?」

「人都是要睡覺的。」衛崇道,「只能說,阿倫捉凶的時機不對——那個時間,苗瓊與甘大春在偷情吧?」

喬今:「……嗯。」

「聽了多少?激不激烈?」

「……」

衛嫵冷道:「還說阿倫整天沒個正經,有你這樣的大哥,他能學好才怪。」

衛崇聳肩,不屑置辯。

走程序,做筆錄,大半夜的,警察工作效率卻奇高,大約提前打過招呼。喬今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已是凌晨四點,天都快亮了。

衛崇把甘大春與苗瓊都告了。甘大春得知自己被告,很是激憤,怒而質問。衛崇甩出證據,他當即面如死灰。

喬今總算知道整件事的前因後果。

說到底,衛倫墜馬,他自己也脫不了干係。

衛倫此人,是出了名的大少爺脾氣,嬌縱任性。父母慣着,粉絲慣着,素日作風張狂奢靡,鮮有謙虛謹慎時候。

稍微了解一點衛倫的人都知道,衛倫身嬌體貴,極其討厭演電視劇,認為演電視劇又苦又累,拿的錢還不如參加綜藝節目多。

但綜藝節目他也是要挑的,《馬上就來》這種真人騷,是他的最愛,吃喝玩樂就能拿錢,不要太好賺。

而且他本身自帶流量,錄製時除了張耿,大家都喜歡往他面前湊。吳詩萱小有姿色,對待漂亮妹子,他態度還算不錯;對待已經年逾四十的苗瓊,就沒那麼尊敬了。

表面上看,這期真人騷嘉賓的領頭人是苗瓊,做不到尊敬,起碼大家客客氣氣,有商有量的。衛倫不,他不但不聽苗瓊指揮,還經常做出讓人大跌眼鏡的事。

比如用繩子將奶牛的乳|房紮起來,惹得奶牛嗷嗷叫喚,甚是可憐,他在一邊捧腹狂笑。苗瓊上去說了他兩句,他不以為然撇嘴,趁著苗瓊給奶牛解繩子,意有所指地說:「這奶牛都下垂了,果然是老了。」

苗瓊動作一僵,臉青三分,卻不好立時發作。回頭越想越氣,深覺受辱,衝動之下拿起水果刀,在夜黑風高時悄悄跑到馬廄,割了幾刀馬鐙繩索。

大家已經商量好,明天衛倫騎馬去附近的鎮子買菜,衛倫欣然應允,並說:「明天讓你們見識一下我高超的馬術!」

割馬鐙的時候苗瓊很恨地想:明天我就看你摔個大馬趴!

她只是想教訓一下衛倫,沒想到後果那麼嚴重,直接把衛倫摔進醫院,昏迷好幾天。

割完馬鐙,苗瓊就有些後悔,偏偏這時候撞見幽靈一樣的甘大春,想到自己的行為都被對方看到,她當時就慌了:「大廚……」

甘大春嘆口氣說:「苗妹子,你這是何苦呢?不過我能理解你,衛倫那小子,是該受點教訓。我就當什麼都沒看到。」

「真的?」

甘大春伸手揉捏苗瓊肩膀:「別怕,我不會說出去的。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會有第三人知道。」

甘大春的動作讓苗瓊不適,她蹙眉閃躲。

甘大春也不惱,說:「半夜了,回去睡吧。」

苗瓊匆匆進屋回了卧室,卻不知其實甘大春口袋裏也揣著一把水果刀,他走到馬廄里,找到苗瓊毀壞馬鐙繩索的痕迹,加深斷裂,一刀一刀,帶着憎恨。

苗瓊心驚肉跳輾轉難眠之際,手機收到一條短訊,來自甘大春:來我房裏。

她的心霎時就涼了,果然,這個甘大春對她有所企圖!她感到噁心,想裝作沒看到,但理智告訴她,不能,如果割馬鐙的事被捅出去,以衛倫睚眥必報的性子,她的演員生涯就完了。

此事絕不能泄露!

苗瓊深呼吸,看了眼仍在熟睡的吳詩萱,心中又是嫉妒又是傷感,年輕漂亮就是好,有人捧,有人寵,而她只能靠自己。

左思右想,苗瓊咬咬牙,站起來去了甘大春房間。

這一晚,甘大春可謂是志得意滿。

他恨衛倫的理由,與苗瓊殊途同歸,都是因為衛倫不尊重他們。

衛倫這人有時嘴賤,老是調侃甘大春的髮際線、「地中海」,捉到一隻瓢蟲,都要向人展示一圈:「看看,像不像大廚的腦殼?油亮發光!」

甘大春氣得咬緊牙關,面上卻要笑,故作大度不跟他計較。直到衛倫吃西瓜,吃西瓜也就罷了,吃完西瓜后居然將西瓜皮直接卡在他頭上!

殘留的西瓜汁流了甘大春一頭一臉。

衛倫哈哈大笑:「大廚,送你個西瓜帽戴戴。」

甘大春臉色當時就變了,然而顧及他人在場,他很快調整表情,口中說着「好」,心中已然暗藏殺機。

這一晚,他看到苗瓊比自己先給馬鐙動了手腳,只覺天公作美。既教訓了衛倫,又能一親芳澤,事後就算東窗事發,他也能把罪名都推給苗瓊,何樂而不為?

他快意地盤算著,卻不知暗中有台工作人員忘記收走的攝像機,成為最後的鐵證,讓他幻想破滅,只能服罪。

事實上,苗瓊割的那兩刀不一定會讓馬鐙繩索斷裂,甘大春補刀才是最嚴重的,直接讓衛倫一頭栽下馬,最終命喪黃泉。

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衛倫脾性再糟糕,也罪不至死,甘大春是罪有應得,苗瓊也要承擔法律責任。

得知真相的苗瓊驚怔片刻,突然瘋了般沖向甘大春,猛扇他巴掌:「甘大春你個無恥王八蛋!孬種!!」

不過這些後續鬧劇,已經與喬今無關,他找到了真相,謀害衛倫的兇手會得到法律制裁。這樣就可以了。

衛崇說:「接下來的事你不用管,我替你盯着。」

……

喬今回了衛倫單獨的住處,一棟富麗堂皇的花園別墅。他進門后對着空氣鞠躬拜了下:「打擾了。」

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喬今覺得兇手伏法,衛倫在天之靈也該安息了。他心中無愧,就在客房睡下。

大約考慮到他受驚,衛嫵給他放了兩天假靜養。別墅有鐘點工與保姆定時來打掃衛生與做飯,倒是餓不着他。

他也沒閑着,上網定了靈位與冥幣,夜半三更時到三岔路口偷偷燒掉,如果這世上真有陰間,衛倫這少爺在那邊想來也是萬萬不能缺錢的。

靈位就擺在衛倫卧室,喬今上了一柱香,嘆道:「陰差陽錯,我變成了你,只能用你的身份活下去。我會按時來拜祭你,如果需要什麼,就給我託夢,或者變成鬼找我也可以。」

「我不怕鬼。」

說完,他安靜須臾,似乎真在等衛倫的鬼魂出現,但他失望了。

這世上果然是沒有鬼的嗎。

於是他去看恐怖片了。

別墅的影音室很大,屏幕視覺震撼,片源很足。

半夜三更女鬼的厲聲尖叫與詭異的伴樂充斥室內,喬今抱着抱枕窩在懶人沙發里,思緒偶爾拉緊、偶爾放空,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甘大春的招供聽起來有理有據,但真如他所說,僅僅因為受不了衛倫的侮辱,才起了害人的心思?

有的人睚眥必報,但偏激到想殺人的份上,並不多見。甘大春當時的神情,有憎恨,有憤怒,亦有……恐懼。

他在恐懼什麼?

兩天後,許多錢與方菲來接他,開車的是個年輕人,叫林義,也是助理,前段時間家裏有白事回鄉去了,如今回來複職。

林義在衛倫身邊應該有段時間了,表現得很熟稔。喬今怕露餡,沒怎麼說話,還是從許多錢口中得知林義家事,順口說了句:「節哀順變。」

林義受寵若驚。

許多錢咬着手指嚶嚶:「阿斗居然會關心別人了,啊,天上是要下鈔票雨了嗎?」

喬今:「……」

手機響起,來自許多錢口袋,他畢恭畢敬接通:「嫵總,已經接到衛倫了,馬上到。」

衛嫵語氣嚴肅:「趕緊的,甘大春死了。」

許多錢一個激靈跳起來,腦袋毫無懸念撞到車頂軟包,嗓音驚恐:「甘大春死了?!怎麼死的?他不是被收押了嗎?」

衛嫵言簡意賅:「被保釋了。路上出車禍,車毀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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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副本,鱸魚出場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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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條船相戀了 [娛樂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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