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摸了摸靈石將它收了進去，然後繼續探索。箱子旁邊都是架子，上面放著的瓶瓶罐罐十分多，不過還是她放進去的白翠玉瓶最為亮眼，多看了幾眼之後發現這些瓶瓶罐罐除了一瓶下品回春丹之外，其他的竟都是毒藥。

其他的還有一些貼著黃符的木匣，昔凝不懂便沒有貿然打開，最終在架子最後一排發現了一摞書，想了想，便將書給拿了出來，隨後她就沒有再去戒指了。她的神識不強，兩進兩出已經讓她有些疲倦了。

搬著書走到桌子旁，點了燈。

便看到最上面的書，只用狂草寫了一個字，昔凝分辨了許久才認出那是一個「陣」字。翻開第一頁，上書：古者包犧氏之王天下也，仰則觀象於天，俯則觀法於地；觀鳥獸之文與地相宜；近取諸身，遠取諸物，於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類萬物之情。

八卦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萬物。

這一段話，昔凝看得似懂非懂，但這不妨礙她繼續翻閱，此時便見上面寫著：防禦陣法篇。

再翻，便見防禦陣法一，初階防禦陣法。這個陣法，昔凝也曾學習過，也能簡單的擺出來。但效果，說實話，實在普通得很。但這裡卻有許多的細節是雲霞門中沒有講過的，一時間，昔凝看得是如痴如醉，雞鳴聲起時才恍然回神。

再看手中的書，竟還是那一頁，然而這一晚，她的大腦之中已然演練了無數遍。連忙將這些書全部收入儲物戒中，相較於靈石，這些才是真正的寶貝。她修為不高，早就想要學習一些陣法、符咒來輔助，只可惜想要兌換這兩類的書籍，所需要的貢獻值她還差得遠，如今有了它們，她就再也不必省吃儉用去兌換了。

昔凝洗了一把冷水臉，迫不及待的就開始圍著自己的院子查看院中的防禦陣。然後她發現，院中陣法有些地方已經偏離，導致陣法的防禦能力大大降低，這些，以前她可看不出來，完全是得益於昨夜的演練。

於是將這些偏離的地方修補了一番，在最後一枚陣石歸位時，院中透明的防禦陣泛出一道淺淺的波紋，轉瞬即逝，卻也把昔凝嚇了一跳。原本在修補之後還想添加幾筆的昔凝沒有再動手。

弄好這個之後，她肚子已經咕嚕嚕叫了，於是立刻摘了一顆紅番茄吃下，繼而便繼續回屋看書，然而這後面一篇講的卻是破陣手訣，而破的正是防禦陣法一。不過她看時，卻只是翻閱而過，並沒有如昨夜那般，大腦之中主動演練，想來是她沒看懂，再往後翻，也是徒勞。

也許是防禦陣法一她沒有徹底參透？

昔凝這樣想著，倒也不著急。將陣法書放在一邊，看起了其他的書籍。

陣法書之下，是一本《佰草譜》。裡面記載的全部都是各類靈草，圖文並茂，詳細得令昔凝忍不住抱著它親了親。要知道雲霞門也有發此類書籍，不過裡面只有尋常種類靈草的介紹，圖文也都十分的簡便。

這兩本書十分厚重，將它們放在一旁之後，那一摞書便只剩下了一個較薄的沒有名字的書，翻開之後昔凝發現這原來是一本筆記。

從這個筆記記載中，她得知了這個儲物戒的曾經的所有者是一個叫「姚亦道」的人。他雖是一個散修，但無意中得了一部輕身功法，修習之後別的本事沒有，但逃跑的本事卻是十分厲害，所以便干起了梁上君子的行當。

那些靈石都是他將偷來的東西賣出去所得，為了偷竊方便，他還特意請人煉製了這枚初級儲物戒，裡面的空間不大，但勝在外表普通，一般人都不會發現這是一枚儲物戒。保存的書那也是為了能夠識別寶物所留。

至於這枚戒指為何會在暴風虎的肚子里，恐怕是他偷盜的途中被人追殺身受重傷，然後被這隻三階暴風虎撿了便宜，給一口吃了。消化后這枚儲物戒卻殘留在它的腹內，最終被昔凝無意中撿到。

昔凝一邊感慨一邊翻閱，想要知道他說的那個功法，卻到底是沒有在這裡找到，然而當她翻到最後一頁時，卻一動不動，如同被定住了一般。

上面記載的是姚亦道收集的一個秘境的信息，因為他從通過偷了一個人的儲物袋看到那這個秘境中，有七星洗靈髓。

七星洗靈髓的諸多妙用暫且不表，而它其中一項，便是剔除雜靈根，使得服用之人提升自己的靈根和品階。

昔凝小時候只知道自己的資質差，但那時她只以為自己比別人努力，就會彌補資質差的不足，甚至直到她被保荷道人收為弟子之時，她都是這樣想的。然而當她看著院中比自己年紀小的師弟、師妹們一個個修為都比她高之後，她便發現，這世間並非是所有的事，依靠勤奮努力便能得來的。

她資質差，因此分得的資源就少，所能接觸到的修鍊功法也是最差的，接受的修真知識也是最次等的，這點，在長清鎮上，夏琪瑤一眼便看出那一行人是清虛仙宗的弟子之時便能看出。

她所做的任務恐怕是夏琪瑤的幾十倍，但她自認即便不是被夢境驚擾，她也認不出這些人的行頭，只會認為他們非富即貴，避開便是。

你瞧，這就是差距。

這些差距不可能是努力就能彌補的。

當然，她已經過了沮喪的年紀。她知道，她若不努力，差距會更大，未來的日子，只會更慘！

原以為她這輩子就這樣了，守著這個院子，努力修鍊，直到壽命的盡頭……

但上天卻再次給了她機會。

昔凝打開夾在筆記本里的那塊羊皮。上面正是秘境的地圖，而姚亦道顯然做足了調查，上面的內容十分詳細，且根據分析，他猜測七星洗靈髓所在之地有三個，都在地圖上標註了出來。

昔凝心如擂鼓，細細摸索著羊皮地圖，然後才疊好放進去。

據記載，黃庭秘境將於三年後開啟。它位於大桐霍山脈深處。昔凝翻了翻自己早年買的會稽大世界地圖，找到了大桐霍山脈，雲霞門距它何止萬里？她若真的要去，恐怕得準備兩年的時間。

也就是留給她的只有一年的準備時間。

昔凝笑了一下，在儲物戒中尋找筆記中記載的輕身功法，遺憾的是，她到底是沒有找到，隨後便將那一對瓶瓶罐罐給拿了出來，同時開始計劃這一年的時間進行分配。修鍊，至少將修為提升到鍊氣四層。

最重要的還是陣法的修習和毒藥的運用，這些都是她以後保命的資本，一天十二個時辰，被昔凝安排的滿滿當當。從她下定決心要離開雲霞門去黃庭秘境那一刻起，她所做的一切便都是為了前往此地而做準備。

因為此前她隱約有突破四層的跡象，所以便開始修鍊，而且還十分奢侈的在自己的懷中放了一塊靈石，增加靈氣。

興許是當日那枚上品回春丹的效用，也或許是那幾天經歷得太多，昔凝在打坐后不久便已經觸摸到了突破的門檻，於是一鼓作氣，吸收著靈氣運行靈力，不斷運轉周天，一個月後，總算是聽到一個穴竅發出「啵」的一聲。

霎時體內靈力涌動，昔凝不慌不忙的引著它們運轉，直到它們變得乖巧之後，才吐出一口濁氣，緩緩睜開眼睛后發現自己皮膚上附著一層灰黃色的黏液，散發著酸臭的味道。每次突破它們都會出現，她也習慣了。

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靈石，發現它裡面的光芒少了許多，顯然是被她吸收了不少靈氣。將它收入儲物戒中，昔凝才不慌不忙的出去提了水回來，提水的過程中，她發現自己除了耳聰目明了許多，身體也感覺輕快了不少。

洗澡的時候她十分暗惱的發現自己不僅皮膚更白了，而且胸前似乎也長大了一些，臀部也多了些肉。平日里她就費了不少力氣用布將它們束住，本就不舒服，先來卻是更難了。

穿好衣服后，昔凝動了動身體，到底是捆了好多年，沒一會兒也就習慣了。吃了飯後，便拿著普通的石頭在屋內擺陣，擺了十來次后，她忽的似乎看懂了這防禦陣法的走向，對著其中一處結了一個手訣，彷彿是戳破了一個泡泡一般，防禦陣瞬間被破。

她喜不自勝，下一步道不再是防禦陣法，而是翻到幻陣篇，修習幻陣一，仔細的研習擺陣，直到傍晚時分，她才放下書籍，吃了飯後，又開始閱讀《佰草譜》，配合著筆記中，尋找到毒藥的用處。

如此足足過了一年，期間鍾良超多次邀請昔凝出任務，除了剛開始回復他在閉關后，她都不曾有迴音，原本有些想法的他在聽到夏琪瑤說她邀請昔凝出任務也沒有迴音時便釋懷了。

以前她也有閉關的情況，只不過都沒有這麼久罷了。

一年時間到，昔凝收拾好東西，環顧小院子一遍，頗為不舍。此一去，千難萬險，說不準便再也無法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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