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0 章

第 150 章

白郁在望鄉樓中的時間越來越長,對應回逍遙谷的時間便越來越短,白煊幾次回谷都沒見到人,問了白聆初才知道白郁已經三個多月未歸了,只是書信一直都有傳來,不像有什麼事。

「郁哥也未提他在什麼地方嗎?」

白聆初回道:「沒有,不過師父信里提到過一些景色,像是良國的風情,小白飛回來的時候也總是啾啾叫,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回去一般。」

「也好,郁哥這樣也好。我聽說谷里多了個女弟子?」

「是,師父收的關門弟子,叫聆汐,不過她今日跟阿月出門去了,煊師叔晚上在谷里吃嗎?」

白煊起身嗎「不吃了,我還有事,此次只是路過,想看看郁哥的情況而已,至於小汐兒,改日再見吧。」

「若師父有什麼事我會及時通知的,我送您出去。」

白郁跟薛磨將良國各地都轉了個遍,最後又重新回到瞭望鄉樓,夜晚才到,白郁從馬車中出來,薛磨站在車外朝他伸手,「師兄。」

「這可是在門口。」,白郁看了看,附近人來人往,望鄉樓中的姑娘有幾位已經站在船頭往這裏看了。

薛磨仍舊伸着手,「該告訴她們了,以免她們總是纏着你。」

白郁看着那雙手,笑道:「那邊依你。」,說完,握著薛磨的手,將自己交了出去。薛磨抱着他,縱身一躍,直接上了花船。

花船上小魚姑娘才出來就看着自家主子抱着一個人走了過來,「主子,這,白公子!」

白郁扭過頭,說道:「好久不見了,小魚姑娘。」

小魚姑娘問道:「白公子這是怎麼了?」

白郁道:「沒事。」

薛磨邁步離開,抱着人直接上了三樓。

白郁揪着他飄在胸前的一縷頭髮,說道:「磨兒,我過幾天要回谷里一趟,阿初說汐兒會說話了。」

「那個臭丫頭?秦越家的女兒不知所蹤,她又在秦府附近被你遇到,說不定那就是林暖的女兒。不準回去。」

白郁道:「你還在擔心?」

「你先喜歡的人是林暖。」,薛磨低下頭看他,「要不是我搗亂,你可能就要娶她了。」

白郁仰著頭親他,「可我最後還是被你亂了心。」

薛磨抿了抿嘴,「只給你五日時間,我不回去。」

「好,我三日後便回,你到北疆接我好不好?」

「嗯。」

「還有一事,不可在用那人的毒物以毒攻毒了。」,白郁伸手摸了摸他的鬢邊,「白髮越來越多了。」

「師兄嫌棄我了?」

「沒有。」,變成什麼樣子都好,只要這個人是這個人,「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愛,磨兒,我愛你。」

時光像流水一樣緩緩流過,汐兒漸長漸大,眉眼之間越來越像林暖,白郁有次回去的時候,就見汐兒赤着腳從屋外跑了進來,「師父師父師父。」

白郁轉身時被她撲了個滿懷,「師父,你回來了。」

白郁摸了摸她的頭髮,「嗯,怎麼不穿鞋?你師兄呢?」

白聆初從屋外進來,手裏拿着一雙鞋子,「汐兒!」

白聆汐吐了吐舌頭,躲到了白郁身後,「師父,師兄帶我下河摸魚的。」

「你這個丫頭,帶你玩兒你還要拆我台。」,白聆初把鞋子放下,「過來穿鞋,師父,你這次回來要待多久?」

「兩日。」

白聆汐從白郁身後撿了鞋子穿,「師父,怎麼又是兩日?我從小到大都沒見你在谷里待超過五日,到底外面有什麼好玩兒的事?師兄,他們總不許我出去。」

白郁道:「你師兄是為了你好。」

白聆汐越來越像林暖,眉目間又帶着別樣的風情,阿初自小帶她到大,眼中都是愛意,怎麼還會讓人看見她?平時,阿暮跟汐兒待得時間多一些阿初都要親自過去找人的。好在逍遙谷從來不曾收過女弟子,世人知不知道汐兒倒也沒什麼關係,就在谷中自由自在也好。

白聆汐穿好鞋,回身說道:「師父,我跟月師兄學了烤魚,我去烤給你吃。」

「當真能吃?」

「月師兄說好吃的。」

白郁點頭,「嗯,那為師便等著了。」

白聆汐蹦蹦跳跳的出了門,「師兄,我走了。」

白聆初喊道:「用火的時候當心些,莫燒着了衣服。」

「知道了。」

白聆初回過身的時候,臉上帶着笑,「師父。」

白郁問道:「可是喜歡汐兒?」

白聆初點了下頭,「嗯,等汐兒長大,我會娶她回來。」

「我瞧你倒像是計劃很久了一樣,我才帶她回來你就恨不得一天都在汐兒身邊,一見鍾情?」

白聆初道:「不是,第一眼的確是把汐兒當師妹,可是時間越久,我便發覺自己並不想將她當作師妹,我是想和她共白頭的。她躲在我身後的時候,我便想護她一輩子,師父,汐兒是我的命。」

「那便好好的護她。」

白郁猶豫很久仍舊還是想將汐兒跟林暖越來越像的這件事告訴他,不過他才起一個話頭,薛磨便親了下來,「師兄,我不想聽。」,白郁被他親的昏頭轉向竟被他一下糊弄了過去。

林暖是薛磨的心魔,一直都是。

白郁本以為林暖一死便前塵盡消,誰知幾年之後,薛磨看見白聆汐第一眼便心魔歸來。白聆汐掉落懸崖,生死未卜,白聆暮重傷昏迷,白聆初行屍走肉,白聆月撐著身體將白聆暮背了回來,「師父,阿初不肯回來。」等他趕去就見白聆初一步步走在河畔,一寸寸的找著人。

「師父,汐兒不見了,我找不到她。」

「先回去,這邊交給明月樓的人來找,阿初,跟我回去。」

白聆初臉上淚水滿面,「師父,汐兒不見了,我找不到她。」

「初兒……」

「我要找她。」

經此一事,逍遙谷重又閉谷謝客,白煊趕到之時,白郁正焦頭爛額,阿暮傷得太重,早些年壓下的病根一下又激了起來,白聆初情緒又不安穩,一個看不出人就不見了。白煊在谷里待了一月有餘,阿暮的傷情算是穩定了下來,只白聆初一個人陷在那一天。

薛磨趁著夜色潛入逍遙谷,看見坐在桌邊支著腮睡着的白郁,他走到白郁身前,伸手碰了碰白郁的臉,白郁睜開眼睛,滿眼疲憊,「你怎麼來了?」

「幾時跟我回去?」

「我不能走。」

「就因為白聆汐?」

白郁霍然起身,「因為阿初現在還在蒼溪城中不肯回來,因為阿暮還昏迷不醒,因為阿月不眠不休幾日幾夜都找不到阿汐的人。」

「那是林暖的女兒,你忘不了她。」

白郁扯住他的衣領,「她是我徒兒!我這麼多年陪你在良國,你還是不信我?」

「我就是信了你,當初我就說她是林暖的女兒,你不信,她都這麼大了,怎麼,是不是再長大一些,你就不要我了!」

「你,混賬!」,白郁鬆開了手,「你既然不信便走吧,我不想看見你。」

「我本以為你在我身邊就能一直在的,你還是不要我了,是不是?」

白郁道:「你覺得自己什麼都沒做錯嗎?如果,汐兒真的出了什麼事,如果真出了什麼事,阿磨,我們此生都不必見了。」

薛磨看着他,「我不同意!什麼事都行,就是因為白聆汐不行!」

白郁指著門外,「你給我滾。」

薛磨吼道:「白郁!」

「滾!」

薛磨憤然離去。只是薛磨並沒有回望鄉樓,時常潛進逍遙谷硬是要白郁和他一起回去,只是逍遙谷里一片陰霾,白郁無論如何都不會跟他走。

事情漸漸平靜下來,白聆初越來越冰冷,白郁看着他勸解道:「汐兒失蹤已久,蒼溪城中被阿月翻了好幾遍,汐兒若是活着應當已經被人救走,阿初,你在城中數月一無所獲,不如去周圍尋一下汐兒的蹤跡。」

「師父,汐兒她不會有事的,是嗎?」

「嗯,沒找到屍骨便有一線生機,阿初,你再這麼下去,就算有朝一日找到了汐兒,又拿什麼保護她?」

白聆初臉上迸出一絲希望,「師父說的是,我不能這樣下去了,汐兒在等着我去找她。」

薛磨幾次三番進逍遙谷,白郁與他爭執數次,爭執不下便動了手,動靜大的甚至引來了谷里的護衛,白聆月那日親眼看見薛磨將白聆汐逼得跳了崖,一見這人分外眼紅,提劍便上。白郁看着白聆月漸漸落了下乘,上前幫着他一起,將薛磨趕了出去。白郁不願薛磨再來,更不願白聆月再受傷,便離了逍遙谷,行蹤成謎。

幾年之後,白聆初在靜王蕭墨臻的府上找到了白聆汐,然物是人非,白聆汐將他忘得一乾二淨。輾轉幾次,白聆汐為救蕭墨臻重又回到了逍遙谷中,白郁也回到了谷中。白郁知道薛磨在附近,他一定會來,於是就在葯樓中等他。

薛磨如約而至,撩起他的一縷頭髮嗅了嗅,「師兄好等,我來遲了。」

這幾年雖薛磨一直跟着,卻二人卻沒有真正的照過面,薛磨的樣貌比之之前愈發蒼老,「我已告誡過你,不可再以毒攻毒,為何不聽?」

薛磨道:「要是我不用,我怕我會對你做出什麼事來,可是我不想,師兄,我要白聆汐的命來換解藥。」

「汐兒好不容易死裏逃生,你為何還要她的命?何況她現在懷有身孕,我不會再讓她出事!」

「懷孕又如何?白聆汐跟林暖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你看着她的時候想的是不是林暖,林暖死了這麼多年,你為什麼忘不了她!寧願養一個替身在身邊,也不願意跟我走嗎?!」

白郁揮手打了薛磨一聲,「胡言亂語!你當真,當真是愚蠢至極!」

薛磨將他拉入懷裏,在他耳邊說:「我愚蠢,我就是愚蠢,我怎麼都不會想到當初留這個丫頭一條命,她長大之後變成了林暖的模樣!早知如此,我知道她是秦越女兒的時候便該讓她命喪當場!」

白郁大怒與薛磨打了起來,打鬥之中,白郁摸出一柄匕首架在薛磨脖間,「你當真覺得我不會殺了你嗎?」

「你殺,你殺了我看誰去救白聆汐!」

白郁面色不虞,握著匕首的手微微顫抖,「薛磨!我恨不得永遠都沒有見過你,永遠跟你不相識,永遠都不是你的!」

「白郁,如今白聆汐安然無恙,你還是不跟我走,是嗎?」

「解藥給我。」

「我不會給你的,師兄,白聆汐已經嫁人了,你再怎麼疼她,她都不是你的。」

「汐兒是我徒兒,我將她帶回來,讓她到了如此境地,若再因為我讓她受此大難,我不願意!若不肯將解藥給我,那我便自己解。」,白郁起身,接着說道:「你走吧。」

「你不怕我現在去找白聆汐,讓她一屍兩命?」

白郁冷眼看去,「你敢再動她一根汗毛,我定親手解決了你!」

白聆汐的情緒不好,不知她又聽說了什麼,在葯廬中找到白郁的時候滿臉落寞,「師父,我知道大師兄的事情了,我想回北疆去見一見他,臨走之時,我還囑咐他幫我好好照顧墨五,師父,師兄心裏該有多難受。」

白郁道:「汐兒,往事已矣,不必再追。從你進來,你就只是心疼,難過,像是旁觀了一場深入骨髓的戀情,你不是阿初的汐兒了。」

「師父,我,對不起師兄。」

「世事如此,不必自責。」

白聆汐道:「師父,是不是我們一定會辜負一個人?」

白郁思及林暖,道:「也許,既然已經辜負了一個,那就不要再有下一個了。」

晚間回了逍遙居,薛磨在樹上打招呼,「師兄回來的好晚,叫我好等。」

白郁徑直往屋裏走,薛磨從樹上跳下攔住了去路,「你就這麼不願看見我嗎?」

白郁轉身道:「解藥給我。」

「師兄不是要自己做嗎?」

「時間太短,蕭墨臻那頭等不了,給我。」

「不。」,薛磨道:「你滿心都是白聆汐,我偏要她死!她一個外人,憑什麼與我爭你,當初就是林暖進了谷,你便滿心都是她,現在白聆汐代替她回來了,你又滿心都是白聆汐,什麼時候,什麼時候才能滿心都是我!」

白郁被他的話刺傷,什麼時候自己滿心不是他了?哪一次他闖了禍惹了事不是自己替他解決,哪一次不是任他妄為。

白郁道:「我當初便不該喜歡上你,以前若是不喜歡,現在也不會愛上你,以後更不會想跟你天長地久。不然憑你做的事,我早該將你碎屍萬段了。」

薛磨氣急反笑,「既然你現在悔不當初,我也不必在意你的心裏裝的是不是我了,你就算是個空殼子也得在我身邊!」

「你是不是聽不懂……唔。」

白郁被薛磨拉進懷裏親吻,白郁推搡之中摸到了薛磨懷中的玉瓶,摸了出來便將薛磨震開了幾步。

「還我!」,薛磨大喊,「你即便拿到了毒,沒有解藥蕭墨臻照樣要死!」

「所以,我沒想到做解藥。」,說吧,直接打開瓶子,吞了下去,薛磨爭搶不及,玉瓶跌落,瓶中的丹藥滾了幾顆出來,薛磨吼道:「你瘋了!」

白郁嘔出一口血,說道:「解藥,給我。」

「你就這麼不願意看見我,就這麼想死?!」

「我不想死,解藥給我。」

薛磨狠心道:「不給!」

白鬱閉上眼睛躺在薛磨懷裏,薛磨的抱着他的手緊了又松,白郁緩緩開口道:「我這一生都將你護得好好的,就是死了師父都不會怪我,只有一事,是我對不起師父,應了你的白首之約,怕不能陪你到最後了。我總說我們不必再見,這一次,怕是真的不必再見了,阿磨。」

薛磨見他當真是將這話當作遺言,連忙拿出解藥給他吃,不過才碰到白郁的嘴,懷中的人出手如電將解藥奪了過去,就勢一滾又嘔出兩口血,薛磨怕他出事,過去抱住他,白郁拚命掙開,手中拿着解藥的手青筋迸出。

薛磨被他踢中了好幾腳,大喊道:「你又騙我,又騙我!」,白郁被他困在懷裏,眼前一陣陣眩暈,看了許久才看見薛磨臉上的淚痕,心裏一疼,動作小了一些。

薛磨道:「都騙到手了,你安靜一些。」

白郁扶着他的胳膊笑了,「阿磨,我剛才騙了你兩次。」

薛磨怒目圓睜,「你!」

白郁放鬆了身體,「只要我活着,我就想每日都見到你。」

薛磨抱着他,說道:「我就是不喜歡白聆汐那張臉,看了生厭。」

「我的人為何要喜歡別人?只喜歡我一個不好?」

薛磨臉上一僵,「你先服解藥。」

「不行,這葯得趕緊給汐兒送去。」

「只有一顆,你先吃,改日我再做一顆給她。」

白郁搖頭道:「不吃,你明日便做。這顆得趕緊送到北疆去,我撐得住,蕭墨臻怕是要撐不住了。」

「我現在就去葯廬。」,說罷抱起白郁往山下去了。

解藥順利送往了北疆,薛磨也順利在逍遙谷中住了下來,白聆暮端著葯進來,看着坐在床邊的薛磨,說道:「你怎麼還在這裏?」

薛磨回頭看他,「我不在這裏在哪裏?葯呢?」

白聆暮把葯給他,「師父怎麼樣?」

「沒什麼事,過幾日就好。」

白聆暮道:「幸而我不是你的對手,阿月又送汐兒去了,不然你能坐在這裏?」

薛磨一點點給白郁喂著葯,「我跟師兄的事同你們什麼干係?」

白聆暮哼了一聲,「就因為你跟師父的事情,我跟阿初阿月倒了多大的霉,汐兒什麼都不知道差點兒死在你手上。」

「幸好沒出什麼事。」,薛磨低聲道。

「你又嘀咕什麼?憋着什麼壞了?我告訴你,要是再對汐兒下手,小心師父真的永不見你。」

薛磨摸了摸白郁的臉,「他不會不見我的。」

白郁醒了之後見薛磨盯着他看,動了動手,問道:「盯着我做什麼?」

「你已經睡了好幾天了,白聆汐傳了消息回來,蕭墨臻沒事了。」

「沒事便好。」,白郁要起來,薛磨扶着他坐起身,白郁往後面一靠,握著薛磨的一隻手,說道:「我倒真是叫你給糊弄了過去,一直覺得林暖不在了,你便沒了心結,想不到越不提起的人越是你的心魔,阿磨,是不是真的要我身邊只有你一人你才會覺得我非你不可?」

「師兄,我知道你心裏有我,就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心裏的怒火。」

「等我傷好之後,我要去見苗族的聖女荷歆,這次你再攔我也攔不住,當時她救了你,對你用了什麼東西自然一清二楚。雖然平時無甚大事,但是一遇到了什麼人你又是另一種模樣,阿磨,我不能再讓你這麼下去了。」

「知道,我陪你去找她就是了,但是荷歆已經銷聲匿跡好幾年了,不知道去哪裏找。」

「那就先去良國,苗地,我一定要見到人。」

白郁傷好之後,二人一起去良國,尋覓數年才找到了聖女荷歆。她隱居在苗族聖地之中,這些年甚少露面,蹤跡才漸漸無人得知,白郁二人費勁力氣進了聖地之中,不過走了片刻,便見山中白鹿之上坐着一個人。

美目流轉,燁燁生輝。

荷歆看見薛磨,微微一驚,問道:「怎麼?終於想起我了嗎?你這個死鬼。」

白郁愕然看向薛磨,薛磨忙說道:「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荷歆搖曳生姿的走了過來,「我還當你當國師當上了癮,不肯回來了,我心傷若死躲了起來,你怎麼還不肯放過我?」

白郁越過薛磨,說道:「荷歆姑娘,你當初到底給他用了什麼?」

荷歆眼睛飄過去看白郁,「白谷主?」

「正是。」

「谷主號稱當世葯仙,難道看不出?」

「我對苗族之物知之甚少。」

「他到現在都還好好的在這裏,谷主也是下了不少力氣吧?算了,不是我的我也不強求了,本來以為撿到一個夫君,誰知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他人。」,荷歆從白鹿身上拿了一瓶葯,「就是這個,一點兒上癮的東西,毒性不大,但是這個人相思成狂,這些年來怕是沒少用。」

白郁伸手去接,荷歆一個轉身,「這可不是這麼好拿的。」

白郁道:「你想如何?」

荷歆道:「谷主親他一下,我便給你。」

白郁看向薛磨,拉下他,親了上去。

「哎呀呀,還真的追到手了,我還以為他這個偏執且狠的性子早晚會成一個禍害。」

薛磨道:「你哪兒那麼多話了,給我,不是你說若是我想要回去便可以拿走?」

荷歆:「你這人好沒良心,當初使喚人家干這干那,現在有了別人,又將我棄之如敝履了。」

薛磨怒道:「荷歆!」

白郁笑道:「我倒不知聖女姑娘是這樣一位有趣的人。」

荷歆道:「好說,這東西可以給你,但是你逍遙谷要對我大門常開,聽得雲國逍遙谷奇花異草無數,谷中大公子也是久負盛名,我想去拜訪一番。」

白郁:「我答應你,姑娘隨時去都可以,這枚信物交於姑娘,若遇人攔阻拿出就是。」

荷歆接過東西,「多謝。」

白郁與薛磨從苗地出來便回瞭望鄉樓,月華如流水,白郁沐浴在銀輝之中,薛磨從身後抱住他,「師兄。」

「嗯。」

「以後我不惹你生氣了。」

白郁轉了個身,看着他笑道:「以後也沒什麼事讓你生氣了,不過荷歆姑娘看着對你有意,我聽說你與她有一段情,輪到我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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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明月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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