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剛猛絕倫

待何其歸將一套掌法堪堪使完，獨孤晟於業已瞭然於胸，看出其中疏漏之處，朝何其歸道：「請再使一遍，這下我要出招啦」。葉青青喊道：「你再不出手，人家以為你怕啦」。

何其歸見他若無其事，登時為之氣結，他對自己所創這套「思歸掌法」頗為自負，與人對敵，從未使全便能無往不利，今日一套掌法十六招通通用遍，連他衣角都沒沾上一片，又急又怒，掌上蓄足勁力，一招「歸心似箭」朝他劈去。

獨孤晟聽葉青青催他，扭頭去瞧，聽何其歸掌風赫赫攻來，順手使出降龍十八掌里的「神龍擺尾」，反手橫劈，這招正好針對身後之敵，他見葉青青和柳扶風使過此招，因此信手使來，雖然並不知曉降龍十八掌運勁法門，但也讓他劈的極有聲勢。

何其歸見來掌勢大，不知虛實，身子向後一仰躲開。獨孤晟一招奏效，身子微側，左掌朝右掌一拍，右掌斜飛擊他小腹。彭老幫主和上官劍南同時驚呼：「陰陽歸一？！」正是鐵掌功里絕招之一。

獨孤晟道：「老幫主莫怪，我見你們使過這招，因此拿來一用」，見何其歸向後躍開，緊隨其上，虛招連出，在何其歸周身遊走不住，何之渙在一旁驚道：「他怎麼會使我衡山派的流雲掌？！」

何其歸見他掌影晃動，形如鬼魅般在身前身後亂閃，虛實難辨。不敢用勁猛攻，只是催動掌勢與他周旋。聽他口中喊道：「你這招破綻在腰上」，「這招破綻在肋間……」

獨孤晟原本是好意，想指出他招式間滯礙之處破綻所在，他和黃裳在谷中早已習以為常。可聽在何其歸耳里，只覺十分刺耳，他生性自負，對於自己所創掌法，雖然自覺並不盡善盡美，可哪有他說的這般不堪？又急又惱，怒道：「你別光說不練」，使出一招「不如歸去」，右掌虛引，左掌從臂下隱蔽擊出，獨孤晟道：「你這招么……」，足下滑到他右側，伸掌在他右胯上一推。

何其歸大半力道盡在左掌，右腿不免弓起綳直，被他一推之下，身子平直崩出尺許后，右掌方才堪堪攻出，待他驚覺，獨孤晟已然在他身後收了掌勢。

兩人高下立判，何其歸臉色鐵青，腦中火石電閃，便想使出與人同歸於盡的殺招「吾誰與歸」，與獨孤晟來一個玉石俱焚。轉念又想：「我何其歸何等身份？輸便輸了」，朝彭老幫主拱拱手道：「老幫主收的好弟子，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他以為獨孤晟是鐵掌幫中弟子，彭老幫主剛欲申明，何其歸擺了擺手，背起地上木匣，轉身便走，一邊走一邊道：「何其歸何其歸……吾何其歸……何所歸……」

見這大魔頭鬱郁而走，眾人連聲價高聲喝彩。上官劍南走到獨孤晟近前，歡喜道：「好兄弟，真是讓哥哥刮目相看」。何之渙在一旁道：「小兄弟博採眾家之長，果然是後起之秀」，他見獨孤晟抬手之間將何其歸驚退，相比之下，自己這張臉不免丟到了姥姥家，心裡卻也十分佩服他功夫卓絕。

獨孤晟道：「小子胡亂拼湊，不過似是而非，未能用出招式的精髓，冒失之處，還請何掌門恕罪」。何之渙道：「武林中人本是一家，招式借鑒原本平常，讓你用到這般地步，我衡山派臉上有光」。

彭老幫主望著葉青青，拈鬚微笑，他上次與葉青青對掌，大為讚歎，現下一見，仍是記憶猶新，道：「小姑娘好啊，又見面啦」。

葉青青展顏一笑，道：「老幫主風采今又勝昔，可喜可賀」。彭老幫主擺手笑道：「老頭子行將入土，不成了不成了，倒是幾位小友神光內斂，果然英雄出少年」，說著望向凌若虛，道：「看小友功夫似是關外一脈，是從北方來么？」

凌若虛一躬到地，道：「老幫主慧眼如炬，小子生於北方，在長白山跟人學過幾天功夫」，他嘴上客氣，心下卻道：「我功夫路數極少有人認出，老幫主一眼便能瞧破，果然厲害」。

彭老幫主微微一愕，武林中人對門派極為在意，見他輕描淡寫略過不提，還道他是不想提及，也不細想，轉頭望向獨孤晟，道：「小友天賦異稟，的確是練武的絕佳之才，厲害厲害……看你用的似是道家功夫，可究竟是哪門哪派，老頭子可看不出了…」

獨孤晟道：「老幫主明察秋毫，小子幸遇奇人，傳授小子正是道家武功」。

彭老幫主嘆道：「能人奇士大多隱居山野，我這老頭子可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硬出頭，小友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又問起幾人來鐵掌峰緣由，葉青青搶著道：「前些日子在江浙，這位除魔…獨孤公子便讓明教玄武青龍二使吃了大虧，聽說有人要來挑鐵掌峰，他心中挂念，立刻馬不停蹄趕來。在路上正巧又碰到凌若虛凌公子，說找老幫主有要事相商……」

她嘰嘰喳喳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獨孤晟又將她轉授丐幫絕學說了，彭老幫主沉吟片刻，道：「聽聞先輩提及，丐幫從喬幫主身歿之後，兩門絕學便殘缺不全，如今完璧歸趙，真是武林一大幸事。幾年前老頭子幾年前從姑娘手中領教降龍十八掌，剛猛絕倫，果真名不虛傳」。

葉青青「咯咯」一笑，指著獨孤晟道：「老幫主，我原本也覺得降龍十八掌至剛至猛，但現在看來，降龍十八掌也好，您的鐵掌功也罷，似乎都不及他的拳法剛猛」。

彭老幫主聞言一怔，聽她又不似說笑，仔細端詳獨孤晟幾眼，心道：「他正值血氣方剛年紀，身法手法奇快也屬平常，拳法剛猛須要渾厚內力催動，這可並非一日之功」。

凌若虛冷眼觀瞧，心想：「這兩位一身造詣，在這個年紀里見所僅見，不過在鐵掌幫幫主面前大言炎炎，未免有些狂妄」。

葉青青見幾人神色間將信將疑，朝獨孤晟撇嘴道：「把大伏魔拳使出來瞧瞧吧，否則大夥還以為我吹牛皮」。

獨孤晟莞爾一笑，道：「正好請大夥指點」，他並無賣弄之念，在谷中每有心得，必定即刻演練，好指出彼此疏漏缺陷，正好趁此機會，讓幾位名家對他拳法多加指點。

當下依照黃裳所授，一招一式將大伏魔拳使了出來。這套拳法雖源自道學，但剛氣動而愈出，又加上他經年累月在飛瀑中練習，越發凌厲剛猛，數丈之內均被他拳影罩住，呼呼生風。

彭老幫主一見之下，不免暗暗吃驚，

心道：「這大伏魔拳是哪門拳法，老頭子見所未見，怎的如此霸道剛猛？這小友定是另有奇遇，否則內力斷不能如此充沛」。

上官劍南見他拳風虎嘯，更是瞠目結舌，暗道：「幾年工夫，我這兄弟竟然有如此功力，看他拳中隱有風雷，果然比老幫主還要凌厲！」定睛觀瞧，看他招式疏密無縫，后招疊出，一時所獲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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