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下場比試

何其歸聽她越說越不像話，面上一黑，道：「你口口聲聲說人家人家，不知這人家是誰？」葉青青道：「便是這位除魔大俠獨孤晟，專除你們魔教各種烏龜臭蛇野雞病貓」，她有心讓獨孤晟在眾人面前揚名，輕輕將他往前一推。

眾人側耳細聽，均對「除魔大俠」名號十分陌生，待看到是名青年，都忍不住「噓」了出聲，彭老幫主原本猜想這人或是童伯乾，等看到獨孤晟，心裡暗道：「這姑娘還是這般胡鬧，這樣戲耍明教，只怕要遭」。

果然何其歸勃然大怒，道：「小姑娘這是消遣人么？」連獨孤晟也覺她有些強為出頭，低聲道：「你又胡鬧」，葉青青正色道：「魔教氣焰囂張，正因為別人逆來順受，若不讓他們知道天外有天，魔教更會為所欲為」，獨孤晟點頭稱是，朝何其歸道：「閣下方才劍招使的出神入化，小子十分歡喜，不如我們兩個拆上幾招，也好印證劍理」。他與黃裳兩人拆招均是信手而為，從不客氣，因此這幾句話說的不倫不類，底下有人看他傻裡傻氣，不禁大笑出聲，不少人想：這小子迷迷糊糊，看著倒像個瓜皮。

何其歸拿眼夾了夾他，心道：「小娃娃懂什麼劍理？真是不知所謂，這兩個小孩不知天高地厚，真當我不會殺人么？」面上一寒，道：「我當你少年懵懂，不知者無罪，趕緊下去吧」。

獨孤晟見他面露輕視之意，笑道：「聞道不分先後，試試便知」，從身後拔出「火精」，同樣使出一招「雁翔長空」，何其歸與何之渙均是冷哼一聲，獨孤晟道：「看招」，劍隨聲出，橫劍掃他胸前，何其歸舉劍一擋，不想卻擋了個空，眼見劍尖又斜刺過來，暗道一聲「好快」，方知眼前青年劍法不凡，大驚之下收斂心神，舉劍封架。

獨孤晟一劍揮出，后劍又至，每一劍都是攻勢，一劍快似一劍，連綿不絕，他腳下用上凌波微步，左一踩右一跨，劍招環轉如意，信手而發，更是多從常人難以想及之處攻出，饒是何其歸見多識廣，見他攻勢又急又狠，也不及招架，他進一步，自己便退一步，十餘招之後，身子已被他逼到山壁前。

獨孤晟劍招絲毫不緩，唰唰唰又急攻三劍，全是指向他要害，何其歸奮力架開他兩劍，手臂被身後石壁一擋，無論如何也擋不住第三劍，眼見劍光撲面，劍尖已指在了自己咽喉之上。何其歸臉色蒼白，心中大震：「這人是誰？怎麼劍法如此之快？」

彭老幫主上官劍南及何之渙等也心同此問，「他怎的劍法如此之快？！」其餘眾人更是目瞪口呆，衡山派弟子曾見過何其歸使劍，數招之間便逼的自家掌門手忙腳亂，今日怎麼束手束腳，彷彿被這小子唬住了一般，一個個均是茫然不解。

獨孤晟手一撤劍，向後退開數步，道：「閣下一時疏忽，被小子佔了先機，我們再重新拆過」。何其歸一言不發，舉劍向他刺去，心想：「這次我不再大意，可不能讓這小子佔了便宜」。

獨孤晟不丁不八站立，劍尖垂地，見他刺來，腳下順著「升」卦方位一滑，避開來勢，抖腕斜挑他腹下，何其歸見他劍招來的勁急，長劍下壓，往他劍上砸去，他劍上附著內力，心想兩劍相交，定能將他長劍擊飛。哪知獨孤晟手腕急縮，朝他肋下快刺，何其歸剛一封架，第二劍第三劍又連珠般攻出，每一劍又急又狠，始終不離他身上要害，何其歸回劍不及，只好倒退，十幾招之後蹈其覆轍，又被他逼到了山壁之前。

這次何其歸有前車之鑒，背心靠上岩壁，也不理他如何來攻，手中長劍揮舞，將自己團團罩住，耳中只聽「噗噗」亂響，周身冷氣嗖嗖，聽眾人高聲驚呼，何其歸收劍細看，獨孤晟又退回數步之外，身後岩壁被他刺穿無數小洞，恰好組成了一個人形。他心中雪亮，眼前青年劍下留手，否則但凡有一劍刺到自己身上，豈能安然站在原地？

眾人醒過味來，轟然叫好，上官劍南也是目瞪口呆，實是想不通獨孤晟數年之間，怎麼變成了讓魔教光明使都束手無計的大高手。何之渙將他上瞧下瞧，回味他方才所用劍招，有的似是而非，有的卻徒有其形，但讓他信手拈來，不僅絲毫不覺得招式相違，反而覺得理應如此。想自己數年所學墨守成規，只道劍法原本如是，今日看這毛頭小子使出，又似乎完全不同，一時百感交集，呆在那裡。

葉青青拍手大笑，道：「我說甚麼你偏不信，劍法你不成，拳腳么，我看你還是要甘拜下風」。

何其歸臉色鐵青，將手中長劍放入匣內，道：「劍法我不及你，現在試試拳腳」。獨孤晟道：「正好向閣下請教」，見他揮拳當胸而出，腳下輕滑，伸指在他肘上一捏，使出黃裳創的那招「手揮五弦」。

何其歸揮臂向外一格，哪知一揮之下，只覺手臂渾然使不出半點氣力，心頭大駭，思道：「這人年紀輕輕，怎的身法手法如此怪異？」當下屏氣凝神，將自己領悟的「思歸掌法」施展出來，他名字中帶歸，掌法也全以歸字命名，「歸心似箭」、「早出晚歸」、「異途同歸」、「不如歸去」、「晏晏于歸」、「白首同歸」，拳法旨在一個「歸」字，迅如奔雷，既有落拓不羈之情，又有歸根返本之意，他江湖閱歷廣博，這套拳法糅合了許多門派招式的精妙之處。

獨孤晟見他拳法施展起來不僅丰神俊秀，又頗為混合圓融，與自己心中所學所思竟有些相近，不禁動了好奇之心，因此只是閃來閃去，只想一窺他這套拳法的精要之意。

眾人見他只閃不攻，多是心想：「這小子看來只是出劍迅捷，拳腳上並沒什麼真章」，上官劍南見他拳腳上似乎同幾年前毫無二致，但步法依舊玄妙無方，足可自保，也沉下心觀瞧何其歸拳招。只有葉青青負手含笑，一副成竹在胸模樣。

何之渙道：「小丫頭，這小子拳腳上不濟，還不如換你上去」，上次他瞧葉青青掌法精妙，足可一戰，這幾句話倒也說的不是違心之語。葉青青朝他一笑，道「稍安勿躁，過不了多會，他準會把場子給你找回來」。何之渙連連搖頭，想到被他挫敗之通，連傷口彷彿也跟著又疼起來。

彭老幫主見何其歸拳法愽雜，卻獨出機杼，不禁暗暗讚歎，心想：「魔教果然藏龍卧虎，高手似乎層出不窮，剷除一批又崛起一批，這人不僅深諳拳理，拳法施展出來也是精妙絕倫」，一面想一面蓄勢待發，他見獨孤晟拳腳上似乎不是對手，擔心何其歸下手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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