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掉落懸崖
梁尚嘻嘻一笑，道：「你眾我寡，勝算全無，這次乖乖要蝕本」，說完朝那少女道：「小妮子只會惹禍，這次被你連累不淺」。那少女瞪他一眼，道：「送你們莫大人情，不感激也便是了，怎麼還倒打一耙？」梁尚道：「你自己甘願求死，我們好端端藏身，招呼我們做甚麼？」那少女怒道：「枉你們還自詡英雄豪傑，真是不害羞」。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孟旗使不耐煩道：「死到臨頭，哪來這麼多廢話」，抬掌削向梁尚脖頸，上官劍南伸掌一引，道：「我來領教閣下高招」，幾人中他年齡最長，當仁不讓選了最厲害的角色，孟旗使也不客氣，出掌砍他肋下，兩人均擅長掌法，走的都是剛猛路子，也不探虛實，出手儘是殺招，瞬間已交手了七八個回合。
林副使揮掌攻向少女，道：」小丫頭，我們接著打「，少女一聲輕叱，道：」怕你矮皮球不成「，還手斗在一起。白衣人嘩啦分成兩圈將梁尚、獨孤晟團團圍住，梁尚低聲道：「你跟緊我，莫要著了他們的道兒」。獨孤晟連日來看過不少比斗，於攻守招式間多有領悟心得，與之前相比已大有進益，施展」凌波微步「，遊走於白衣人群中左拍右打，卻也不落下風。
上官劍南與孟旗使轉眼已拆了數十招，兩人都是心裡吃驚，一個心道：「這人是誰，怎的掌法如此精絕？」另一個心道：「這人掌力精純，果然是位勁敵」，兩人雖是敵手，心下卻各存了惺惺相惜之意，習武之人便是如此，遇到旗鼓相當的高手，不免大有知音之感。初時兩人尚是以快打快，甫一交手便即收勢，後面越打越慢，一個使」劈空掌法「，一個使」鐵掌功「，都使上了平生最精純的功夫。」劈空掌法「被孟旗使精研多年，附上無數變幻，」鐵掌功「則鋒銳狠辣，精妙絕倫，上官劍南正當壯年，雙掌舞動，虎虎生風。
林副使向少女攻了數招，皆被她輕描淡寫化解，不免焦躁，心道：「這妮子果然非同一般，這樣痴纏下去，被她佔了贏面，臉上無光，這硬茬兒不如留給旗使」，轉眼瞥見獨孤晟雖身法奇妙，功夫卻是一般，暗想先將他撂翻，等大夥騰出手來再一哄而上，料理剩餘幾個。打定主意，身子向後一翻，縱到獨孤晟身前掃他下盤，他出手即切要害，只求一擊必中，哪知獨孤晟腳步一滑輕巧閃過，林副使跟著又一掃，又被他溜到一邊。
「臭小子，看你怎麼躲」，林副使伸掌一抓，這下卻留了心眼，力道並未用老，只等他閃躍時好伸手捉他，不料獨孤晟縱躍騰挪全無章法，瞻之在左，忽焉在右，讓林副使幾次都抓了個空。那少女在一旁見他步法玄妙，瞪著眼睛不住觀瞧。獨孤晟初時尚能從容應對，漸漸林副使手腳並用，拳打腳踢之間俱是殺招，挨上一記不免骨斷筋折，加上他臨敵經驗尚淺，被林副使一迫，頓覺處處掣肘，越來越是慌亂，在峽道間被追的來回亂竄。那少女啐了一聲，她看另外兩人身手不俗，只道這小子也有不凡之處，不料只會惶惶而逃，原來卻是個草包。
孤獨晟越跑越快，初時尚能在人群中往來折返，但被林副使追的急了，只怕被誰攔上一攔他拳腳便會漫天飛來，因此只是揀了峽道開闊處亂竄，與眾人漸離漸遠。這「凌波微步」本就是以動練內的身法，被他念決踏起，不僅毫無疲累之相，反而越跑越變精神。
林副使越追越是吃驚，心想讓這小子一味跑下去，非但追不上他，惹那少女從旁相助，更是大事不妙，忍不住罵道：「你奶奶的，你只會跑，算哪門子英雄？」獨孤晟還嘴罵道：「你奶奶的，我本來也不是……」他本來修為尚淺，於提氣閉氣的法門未能掌握齊全，話一出口，真氣泄露，身形頓時一停。林副使怎能放過如此良機，陰森森一笑道：「臭小子，乖乖留下吧」，陡然欺到他近旁，左掌切他肋下。獨孤晟只聽身後風響，嚇的七魂剩不下幾個，慌亂下左足「明夷」右足「中孚」，身子在空中一擰，反躍到他身後，肋下被他一掌削的生疼。頓時嚇的渾身冷汗，再不敢開口說話，這「凌波微步」使出來本應「飄忽若神」，他情急之下發足狂奔，那模樣卻是十分的「憂心如焚」。
林副使暗道一聲可惜，見他身子一溜煙的跑遠，不時回頭，心裡暗笑一聲，不去管他，轉身同手下對梁尚一陣疾攻。此時上官劍南與孟旗使激戰正酣，無暇他顧，白衣人都領教過少女手段，避之唯恐不及，看她在一旁袖手旁觀，正好一齊往梁尚身上招呼。梁尚料理這些白衣人尚有餘力，但加上了林副使，頓時左支右拙，很快腿上挨了兩下。
見梁尚情勢危急，獨孤晟一陣風似的又跑回來，見那少女氣定神閑的站在那裡輕搖摺扇，急聲道：「喂…你倒是幫手啊」，那少女哼了一聲，道：「我幹麼要幫手？」獨孤晟一陣氣苦，又不好跟她爭辯，縱身復又鑽進白衣人中間。林副使看他去而復返，正中下懷，怪笑道：「臭小子挺講義氣，比那小妮子可講究多了，咦，小妮子要糟…」，話未說完，一雙眼睛瞪大了滿是驚恐。
獨孤晟看他神色大變，微微一怔，心裡想那少女好端端的站在那裡，怎麼要糟？忍不住好奇扭頭瞧看，耳中聽林副使一聲怪笑，猛然回過神來，再看身前無數腿影，只覺身上一疼，整個身子便被他踢飛出去。
但見青天如碧，白雲悠悠，耳旁風聲呼呼，身子急墜，崖上林木不住向上飛退，獨孤晟這才明白自己被林副使一腳踢下崖來，頓時心頭大駭，雙手亂舞，只盼能抓到什麼東西，看山間樹枝伸出，只距盈尺，卻偏偏觸摸不住，心下一黑，更是拚命手足亂揮，只聽「蓬」的一響，左臂疼痛鑽心，也不管甚麼，右手便是一抓，手上頓時血流如注，身子卻緩了一緩，看身下亂石林立，一顆松樹從山石間橫生而出，頓時如絕處逢生，墜過時雙手死死抱住，不料他下墜之力巨大，「咔嚓」聲中，連著手中的半截松枝又繼續摔落，身子經松樹一彈，眼見著卻離山壁越來越遠，心道一聲「這下我才是要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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