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討人生意義嗎2

探討人生意義嗎2

「尤其是在辦公室的時候,我會覺得自己很多餘,有時候還會覺得自己乾的事情沒有意義。」顧枕喃喃道:「這件差事我不太想幹了,但是費利佩夫人好像又確實需要人幫忙。」

「難道還是沒人搭理你?」安霓憤憤不平:「這些人不是很能見風使舵嗎?我都去過辦公室了,他們還敢排擠你?」

「不是排擠。」顧枕搖搖頭,安霓挑了挑眉毛盯著他,饒有興趣地等著下文,他卻不再說什麼了。

安霓義正辭嚴:「有誰欺負你?我教訓他!」

顧枕笑了一下:「哪有這麼嚴重,小孩子才講欺負和教訓,我都這麼大的人了,只是在一個教研辦公室里,有點嫌隙也是正常的。」

安霓伸手拍拍他的手,緩緩道:「小八,你不是跟我講什麼信任、依賴和陪伴嗎?誰惹你不高興了,你都可以跟我說的。雖則梁國人有些瞧不起女子,只一門心思給男兒身上壓擔子,要他們打落牙齒和血吞。」

「哪兒有這回事。」

「當然有,什麼『男兒流血不流淚』,什麼『沉默是金』,不都是叫你們憋著別叫苦的意思。」安霓有理有據:「但你既然到了伊賓里,也可以入鄉隨俗一些。在我們這兒,有一種不用來裝貨卸貨的港口叫避風港,它存在的意義,就是在暴風雨來臨時讓船隻停靠其中,得到庇護。信任、依賴和陪伴的關係,是應該不論男女,都能做對方的避風港的。」

顧枕怔怔地看著她,在他原本接受的教育中,當面無從爭辯卻在背後說三道四,是言語不當,事情已經結束自己仍然耿耿於懷,是涵養不佳,遇到不如意之事四處訴苦,是軟弱可欺。然而對著安霓棕色的圓眼睛,他忽然覺得有什麼委屈都可以向她傾訴一番,雖然是安霓常說「你是站在我這邊的」,但對於顧枕而言,他心裡也認為對方也是一樣。

隔著霧蒙蒙的蒸汽,安霓的側臉都多了些許溫柔:「小八,遇到什麼事兒叫你不高興了?」

顧枕低下頭踢了踢水:「就是一個做教具的教員,她不太懂手工的東西,又總是要做新的教具,有一回我看她手忙腳亂地就幫了一下,這個教員就又是拿點心又是倒茶水地感謝我,我不好拒絕,後來她找我找得很勤,我能幫就幫了。」

「是萊斯麗吧,她專業不紮實,漢克教授不要她改作業,就做些教具混混日子。」安霓看他的眼神忽然讚賞起來:「我說她怎麼開竅了、手藝變好了,原來那些地形地貌什麼的都是你做的啊!那個弄起來難不難?」

顧枕想了想:「倒是不難,雖然很費時間,但是很有意思,要不是對著你們教授的示意圖,我都不知道伊賓里和梁國的地形這麼多樣,梁江的流域這麼廣、還有你們跟明什克交界的高山峽谷,教具弄出來都很有氣勢,真正的景觀應該更壯麗吧,你們漢克教授真厲害啊。」

「你很樂在其中嘛。」安霓見他無限神往的樣子有些好笑:「後來她怎麼惹你了?」

顧枕搖搖頭:「也不算惹……」

安霓不由分說抨擊那人:「萊斯麗又懶又壞,你也別想著替人遮掩,像你這種好性子,都被她氣到自我懷疑了,肯定很過分。」

顧枕的心事被她說破,有些不好意思,盡量公正地述道:「上個星期二快下班的時候,她又找我做教具,那天的作業很多,我告訴她沒時間,她卻說費利佩夫人的作業批不完大可以留到星期三,教具是第二天急用的,可耽誤不了。星期三我要去小攤兒的嘛,結果她說,我坐在教研辦公室里,就該好生做助教該做的事情。」

他頓了頓,輕聲道:「我是助教,那也是做費利佩夫人交代的事情,跟她有什麼相干呢。這話才說出口,這個教員就大聲叫嚷著要人評理,別的人也都給她打抱不平來了。他們聲音大,說話也快,人又多,我說不過他們,就當自己聽不懂伊賓里話算了,畢竟手上的作業改一本是一本……」

安霓拉著他的手搖了搖:「那麼多人欺負你一個,你是不是都氣得掉眼淚了?」

顧枕任由她拉著手,垂下睫毛:「沒有。」

安霓握著他的手又搖了搖:「你那會兒改的是我的作業,批閱的地方都被打濕了。」

「你都知道了啊。」顧枕輕輕回握了一下她的手。

安霓扁扁嘴:「這些人以為教研辦公室是馬圈呢,逮著你一個外族人欺生,你別因為這個就怕了他們,我給你撐腰!」

顧枕抿著唇眨了眨眼睛,道:「我不是因為怕了他們才不想去辦公室的。那天晚些時候,人都走了,我改完作業一想,教員之間再怎麼生氣,明天的課上也不能沒有教具,所以我多留了一會兒,還是把它做出來了……」

「啊,我記得了,那天你回來得特別晚,我還以為你是跟小關他們試菜去了呢!」安霓略一思索:「可是上個星期我們在課上沒用到教具啊,被萊斯麗拿走了嗎?」

顧枕嘆了口氣,「我不知道這些,我本來想,既然鬧得這麼不愉快,下次她應該就不會找我幫忙了。可是前天教研室貼出了通告,這個人代表你們私學參加了地形教具大賽,得獎了。」

「居然有這種事情!」安霓憤憤不平地拍了一巴掌,聽到顧枕「嗷」地叫喚了一聲,才意識到自己是握著他的手砸在池子邊的地磚上,趕緊小意地吹了吹給他賠不是,顧枕抽回自己的手,不自然地撓了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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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親皇子有什麼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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