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全劇終
第246章全劇終
林家的長子看著滿眼淚花的小音，默默的在她身邊坐了下來，伸出手，拿著帕子，默默的擦拭掉她臉上的淚水。
「為什麼哭？」林家的長子看著小音滿是淚水的臉龐。
「我不知道！」小音搖頭，「但是，林大哥……」
小音抬起頭，她的臉上，還是滿滿的淚水，但是，她的語調卻是堅決的：「我們取消婚約吧，我，我不想嫁給你了！」
林家長子：「……」
他看著小音的臉：「小音，你知道你在說什麼么？」
「我知道！」小音點頭，「我說，我不想嫁給你了。」
「小音……」林家的長子拿著帕子的手停在了空中，「你知道你在說什麼么？」
「要知道，你嫁到林家，嫁給林家的長子，那可是這片土地，多少少女的心愿。」
林家的長子把帕子扔開，定定的看著小音：「養尊處優的長大，嫁給一個帥氣多金的丈夫，生下幾個乖巧孝順的孩子，榮華富貴的過完一輩子……」
「小音，如果你拒絕嫁給我，那麼，這麼圓滿的一生，你都不會有。」
林家的長子握住小音的肩膀，對上小音的眼睛：「小音，若是你拒絕嫁給我，林家也不會再庇佑你，這麼圓滿的一生都會煙消雲散。」
「小音，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還是拒絕嫁給我么？」
「是的！」小音輕聲開口。
她的眼睛中，已經沒有淚水，只剩下了滿滿的堅決的目光：「林大哥，對不起。」
「小音，這樣，你圓滿的一生就沒有了。」林家的長子握著小音的肩膀上的力道加了一些。
「林大哥，我的一生是否圓滿，是我自己決定的，而不是他人的眼光決定的。」
肩膀上的力道，並沒有讓小音的目光有所退縮，她靜靜的看著林家長子：「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這麼想，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嫁給你，如果我嫁給你，我……我……」
一邊說著，淚水，再次從小音的臉龐上滑落了下來。
哭聲讓她的聲音有點斷續，但是，她還是很堅持的說完自己想說的話：「我覺得，如果我嫁給你，似乎……似乎會發生讓我痛不欲生的事情。」
林家長子：「……」
他沉默了一會，伸出手，拔下了小音頭上的髮釵。
髮釵一離開小音的頭髮，小音挽好的新娘的髮髻，頓時就鬆散開來。
新娘的髮髻挽了一天，但是，卻在一瞬間全部散落了開來。
頭髮散開，小音的容顏就失去了富貴堂皇的艷麗，但是，沒有了這份艷麗，她眼睛中的清澈明晰，則是越來越清楚。
「肅齊……」小音抬頭看著面前的林家長子。
髮釵從她的頭髮上脫離的瞬間，她所有的記憶都回來了。
司璃音的，阿離的，南音的……
「當年的輪迴井，你拚命拋出的璃音釵，帶上了一部分魂魄和力量，所以這一世，你的心智不全。」
林家長子，不，應該是轉世后的肅齊看著小音：「舒幻兒帶著你扔回去的璃音釵，這一世把它還了回來。」
「其實她本來是想交給我，讓我直接給你的，但是，她還是捨不得你，怎麼都想在煙消雲散之前，見你最後一面。」
肅齊看著小音，輕嘆一聲：「她把璃音釵還你，同時在上面下了封印的妖術，她把你的能力還給你，封印你的記憶，想要讓你永遠忘記她，圓滿的過完這一生，然後再回到上天庭，做尊貴的司音仙女。」
「我本來，是想遂了她的願望的。」肅齊看著小音，嘴角浮現出了一絲無奈的笑容，「這樣，我也早點回歸神位，不用履行跟天相大人的諾言，在人間守著你。」
他本來，的確是這麼想的……
可是，看著小音哭成這樣，他又不忍心了。
轉世的小音剛剛恢復不全的心智，記憶，幾乎是一片空白，可是，就這樣的情況，她還是在反抗。
反抗這所謂的「圓滿」的一生的命運。
因為，若是她接受了，按照這個「圓滿」的走下去，那麼，在她進入洞房的那一刻，也是就是舒幻兒徹底煙消雲散的時候。
小音雖然懵懂無知，可是，卻因為這個，努力反抗封印自己記憶的妖術。
就跟當年輪迴井關閉的時候，她用儘力氣拔下身上的璃音釵一樣。
「司璃音，現在你記憶恢復了，該是你選擇的時候了。」肅齊看著小音。
「謝謝你！」小音沖著肅齊點點頭，然後抬起手，沒有一絲猶豫的，扯下了身上大紅的嫁衣。
這件精緻的，象徵著富貴榮華的嫁衣，被小音毫不猶豫的給扯掉了。
衣服和環佩首飾，全部離開了小音，此刻的小音，沒有了那些裝飾，整個人的顏色，都黯淡了下來。
但是，她身上的光彩，並沒有黯淡。
小音沖著肅齊點點頭，然後頭也不回的轉身就離開。
肅齊看著小音消失的背影，嘆息一聲。
「天相大人養出來的女兒，真的是……」肅齊輕輕搖頭，一切盡在不言中，「天相大人，我承諾你的也就這一世了，下一世，就看司璃音自己的造化了。」
深山的郊外。
舒幻兒坐在溪邊的大樹旁邊，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她的身體，已經全部都是裂紋，整個人，就彷彿是一個沙化的雕塑一般，稍微一碰，就會變成灰飄走。
她的手，輕輕的放在了溪水裡面。
她又想起了第一次跟司璃音見面的場景。
當時的她，不著片縷，羞澀的躲在溪水中，而那個她一直暗暗看著的神仙，在水中，握住了她的手。
舒幻兒轉過頭，微笑著看著自己的手。
手這樣浸在水中，她彷彿能夠回想起，當初自己的手被司璃音握住的場景。
舒幻兒閉上眼睛。
思念太深，一切的觸感，彷彿都是真的了。
不過……
不對……
舒幻兒猛然睜開眼睛，視線中，司璃音含笑的眼睛，落入的她的懷中。
而她的手，也在水中，握著她的手。
「阿音！」舒幻兒猛然彈了起來，「你……你怎麼……」
「你這樣，你的人生就不圓滿了，不圓滿的話，就不知道要輪迴多久了……」舒幻兒的聲音語無倫次著。
她還想說什麼，嘴唇，被司璃音輕輕的捂住了。
「我不要圓滿，我只要你！」司璃音抬起手，輕輕的攏著舒幻兒的頭髮。
在她的動作間，她頭上的璃音釵斷成了兩截，一般留在她的身體裡面，另外一半，落到了舒幻兒的身上。
那一半落在舒幻兒的身上的時候，舒幻兒身上的碎裂頓時停止了。
不僅停止，她的身體，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不一會，就恢復成了平日的模樣。
「阿音，這樣你……」舒幻兒顫抖著手抱住了司璃音。
雖然拔除了鎖骨印，但是，作為神仙，她是不能在人間呆太久的。
神仙來人間是歷劫，但是，若是在人間呆太久了，屬於神仙的力量，也會漸漸的被人間的力量吞噬，漸漸的，變成普通的凡人。
「幻兒，如果沒有你，與其是當一輩子的神仙，我還寧願當一天的凡人。」
司璃音笑著伸出手，抱住了舒幻兒。
她的嘴角，浮現出了笑容：「所以，幻兒，你要一直一直的陪著我呀！」
舒幻兒：「……」
她沉默了一會，伸出手，用力的抱住了司璃音。
「好！」她在司璃音的耳邊靜靜的開口。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一年就過去了。
但是，當年林家的那場婚禮的討論，卻一直沒有停止。
誰又能夠想到，林家長子那麼好的條件，會被一個姑娘拋棄呢？
而那個姑娘，還是一個心智不全，沒有任何家世，身無分文的姑娘。
「我這被罵的挺慘的呀！」
路邊的茶攤，司璃音喝著茶，聽著周圍人的評論，一口一口的吃著桌子旁邊的點心。
一邊吃，一邊還按著舒幻兒想要起來的身體：「哎呀呀，你激動什麼呀。」
司璃音按著舒幻兒，順手把手中的點心塞到了舒幻兒的嘴裡：「你以為你還是以前那個囂張的幻妖，我還是那個厲害的神仙呀，你要是被雷劈了一下，誰來保護我？」
這一世，雖然那個璃音釵把她們兩個人雙雙的保護了下來，但是，她們身上的力量都被剝奪了。
現在的她們，也就是比普通人身手好一點的……普通人罷了。
甚至，可能還不如普通人。
畢竟，普通人攻擊普通人，不會招到天雷。
「我不想聽他們攻擊你。」舒幻兒坐在了司璃音身邊，瓮聲瓮氣的開口。
「安啦，也沒說啥啦。」司璃音安撫的拍著舒幻兒的手背，「也就是說我不知好歹，平白浪費圓滿的日子呀。」
司璃音聳聳肩膀：「忽略掉那些難聽的話，這個其實本質也沒有說錯。」
不然，她也不會現在回不了上天庭。
鎖骨印在身上烙印了幾世，她要能夠回到上天庭，必須有一個圓滿的輪迴。
但是她是不會這麼做的。
她不會為了圓滿的輪迴，犧牲舒幻兒。
「林家很好又怎樣，小音不願意就是不願意，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你們口中的談資。她想要什麼樣的人生是自己決定的，憑什麼來遷就達成你們口中的圓滿。」
一個清脆的姑娘的聲音打斷了所有人的話語，在清脆的聲音中，一個小姑娘，跳到了中間的桌台上。
「憑什麼女孩子只有嫁了良人生了孩子才是圓滿呀，我偏不！」
小姑娘叉著腰：「我就不想嫁人生子，我活一世是為了開開心心，才不是為了成為他人的母親和妻子！」
司璃音：「……」
舒幻兒：「……」
她們兩人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情緒和回憶。
屬於當年，阿離的回憶。
鎖骨印對她的詛咒，是讓她生生世世墮入賤籍，永遠底層。
而現在，過了一百二十多年，這個世間已經沒有了良籍賤籍的區別了。
就算商十娘沒有剝離掉鎖骨印，現在的鎖骨印，對輪迴轉世的她，也沒有作用了。
「幻兒……」司璃音看著中間叉著腰的小姑娘，由衷的笑了，「沒準，過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再次回到上天庭了。」
如果不用嫁給他人也是圓滿，那麼，她自己也可以做到，不是么？
舒幻兒點點頭，用力握住了司璃音的手。
當年的阿離姑娘到現在，隔了一百二十年。
這一次，會隔多少年？
不過，不管多久，她總是，會陪在她的阿音身邊的。
司璃音也笑著握住了舒幻兒的手。
風很輕，天很藍，陽光很燦爛。
前景，一切都會很美好，不是么？
（2021年11月6日，全劇終）
PS：啊，我終於寫完了，手殘作者淚流滿面。
大家有沒有想看的番外呀，有就留言吧，截止到周日，如果沒有我就標完結了。
感謝支持我的小可愛們，我們下本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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