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殺人的酒寒

第4章 殺人的酒寒

「從傷口形狀來看,這柄殺人的利器應該就是酒寒!」易在心雖然不願相信這一切,但事實永遠勝於雄辯。

似乎這一切的線索都在表明——蕭林就是殺害蕭家二十八口人的兇手!

「先讓爹娘他們入土為安吧,然後再談後面的事情。」蕭遙雖然面色十分蒼白,但語氣依然顯得十分冷靜。

「蕭,如果我不跟你出來,也許就不會發生這樁慘劇了,尊親他們…」

「在心,此事怎會和你有半點關係,江湖中想把蕭府這塊招牌踩在腳下的人太多太多了,我們雖然防住了『一萬』,卻沒有防住『萬一』…你先在附近找個地方打個盹,爹娘他們的屍骸交給我處理就行了。」蕭遙說完就擼起袖子「忙」了起來。

易在心知道蕭遙的性子,便不再言語,微微地點了點頭后,找了不遠處的一顆大樹,背靠着它打起盹來。

蕭遙看着遠處憔悴的易在心和眼前的二十八具屍體,不由得悲從中來,泣不可抑。

鐵骨錚錚的七尺男兒、無懼生死的江湖大俠,再也壓不住心中那滾燙的淚水,伴隨着那無比「猙獰」的面孔,仰天飲泣。

而背靠大樹打盹的易在心,此時也已經淚如雨下。

江湖兒女之間的深情,不在於快樂時的你儂我儂,而在於痛苦時的相互體諒。

一直「忙活」到卯時,下葬這樁偉大的「工程」才算完成。

蕭遙臉上的汗淚已經融為一體,打盹的易在心也已經醒了過來。

東方魚肚白出。

原本富貴堂皇的蕭府,此時卻成了一座孤冢。

「在心,你應該再多睡一會的。」儘管蕭遙此時已經心力憔悴,對待易在心卻依然滿懷深情。

易在理了理蕭遙凌亂的頭髮,然後溫和地道:「蕭,尊親葬在何處,我得給他們行個跪拜禮。」

蕭遙指了指正中間的那座墳墓,說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一起與二老做個『道別』吧。」

在墳前行完稽首禮后,蕭、易二人未做過多停留,轉身便離開了此地,往南奔去。

只可惜北城這麼好的地,一夜之間化作新墳,原本以蕭府街坊四鄰為傲的人們,賣房入宅可能會是他們之後一段時間裏經常聽到的詞語。

畢竟名氣再大的死人,在世俗眼裏多少也沾著點晦氣。

在天災人禍面前,聲嘶力竭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只有保持冷靜,認真思考,才可能迎來黎明的曙光。

太陽照常升起,就灑在蕭、易二人疾走的屋檐之上。

「自始至終我們並未與三姐說明來意,但她卻知道『做生意』這麼個事,也就意味着傳信的人應該和她打過照面,為今之計,只能先找三姐問個究竟了。」

易在心說完后,蕭遙又補了一句:「那我們可能要走快一點。」

但他們還是慢了一步。

此時正值辰時,舞韻閣的字型大小之上卻掛了一個「暫不營業」的招牌,這種情況前所未有。

饒是當年名震江湖的「白衣劍」打上門來,舞韻閣也沒有因此中途打烊。

「怎麼連門都沒開,看來我們來的不是時候…」易在心瞟了一眼,沮喪的道。

「舞韻閣肯定遇到了很大的麻煩,不然不會把打烊的招牌掛出來。現在看來,我們得悄悄的摸進去,看看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蕭遙分析道。

易在心環視了一下舞韻閣,苦笑的說道:「這就像是一座小型城池啊,四周全是高牆,除了大門再無其他入口,就憑我這『拙劣』的輕功,要『蹦到』六七丈的高牆之上,恐怕有點難度啊。」

「嗯,對你來說好像是高了點…不過,我可以在空中給你借下力。」蕭遙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飄的有些明顯。

易在心白了他一眼,從長袖中拿出一條兩指寬的布帶,往腰上使勁一系,頓時便顯得幹練了許多。

「嘖嘖嘖,夫人纖腰,堪比飛燕。」

「我的好情郎,『妾身』的『小命』這回可就攥在你手裏咯!你只要稍不留神,等待我的那可是『萬丈深淵』!」

每當到了這種場景,蕭遙都只能無奈地用手輕輕地刮一下易在心的鼻子,然後被她一個可愛的表情融化。

正當蕭遙思緒開始蔓延的時候,易在心已經凌空而起,身姿固然曼妙,但總歸是氣力不足,在四五丈高的時候就已露出下降的頹勢。

「蕭,你再發獃,我保準會摔成狗吃屎…」易在心在空中嗔怒道。

好在蕭遙反應及時,在易在心「蕭」字剛出口的一瞬間,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躍至空中,易在心藉著蕭遙的肩膀一使勁,便施展第二段輕功優雅地落在高牆的屋檐之上。

易在心還在喘氣的當口,蕭遙也已經跟了上來,而且跟沒事人一樣。

「哎,我這半吊子輕功,恐怕這輩子都趕不上你咯!」易在心失意的說道。

「在心,其實我可以背着你,或者抱着你飛上來的…」

「不試一試,怎麼知道自己到底能飛多高?」

易在心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蕭遙立馬閉嘴,因為就算他嘴皮子再厲害,也無法爭贏一個女人;就算爭贏了,也不可能快樂。

「看來舞韻閣真的出大事了,城裏有頭有臉的人物全聚在這裏,你瞧,連柳老爺子都來了。」易在心指著院中一個童顏鶴髮的人小說道。

「在心,你趴在此地莫要走動,我往前靠一點,看能不能聽到些風聲。」不待易在心搭話,蕭遙就已貓著步往閣中的內檐「飄去」。

其實一開始易在心很納悶,蕭遙為什麼不從正門進,現在她終於明白了——這件事要比她想像中的複雜。

正當她回憶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蕭遙已經退了回來,神情變得更為沮喪,還帶來了一個不幸的消息。

「三姐死了,閣中有很多人親眼目睹蕭林用酒寒刺穿她的心臟,然後揚長而去…」

聽完這句話,易在心差點暈了過去。

「難道林弟真是滅蕭家滿門的殺人狂魔?」在接踵而來的事實面前,曾經的友情也已經變得搖搖欲墜。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得趕緊離開踏月城!」蕭遙說罷就抱着還沒回過神的易在心往對面的一顆大樹上飛去。

「離開踏月城?」

「嗯,再晚一點,我們想脫身就難了。」蕭遙從懷裏掏出幾張紙票,補充道,「江湖人都知道我們和蕭林情同手足,現下出了這檔子事,只怕過不了幾天,我們也會被當作幫凶對待。為今之計,只有先去隔壁鹿鎮的錢莊把這些銀兩取出來,不然咱倆就得戴個面具去街頭賣藝…」

「蕭,其實我們不需要離開踏月城…」

「對…我一時着急,差點忘了你會易容術這檔子事!」蕭遙吻了下易在心的額頭,說道,「關鍵時候,還得靠老婆大人。」

自古以來,讚美妻子都是男人們的必修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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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酒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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