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人生贏家

進了學校大門后，畢業的同學們都已經放飛自我，在校園裡奔跑著、打鬧著。還有人拿著紀念冊挨個要人簽名寫下紀念留言。

文象也不例外，他和姚淵宇一人掏出一本厚厚的彩色筆記本，到處要同學簽名留念。不少同學想到以後要各奔東西，都不免傷感，在簽完名以後，在本子上寫下大大的「青春再見！」

文象嚇得一哆嗦，心想，我這青春才剛開始，就要再見了。我們這只是畢業了，怎麼人人搞得要跟世界永別似的。

文象看見了以前的同桌陶麗麗，她正跟同學合影。她們大概十二個人，有男生，有女生。

陶麗麗喊姚淵宇說：「學霸，過來合個影吧。大家都過來。」

文象也跟著走過去，站在姚淵宇和陶麗麗旁邊。攝影師「咔嚓」拍完了，忽然指著文象問：「這中間的這個同學怎麼回事？」

文象一愣指著自己的鼻子問：「是說我嗎？」

「對，就是你。」攝影師的聲音很大。

很多人都跑過來圍觀，這時姚淵宇和陶麗麗也回過神看見了文象。陶麗麗趕緊把文象從合影的十六個人中拽了出來。

陶麗麗說：「你怎麼能站在這裡的呢，這是考試成績前十五名同學的合影，我們這些人都是要上高中的。」

很多圍觀的同學都嘻笑起來說：「人家文象也假裝要上高中，不行呀。」

還有人嘲笑著說：「這種時候站在這種地方湊熱鬧就是打腫臉充胖子。」

文象從合影的人群中退了出來，對攝影師說：「剛才這張不算，這張照相的費用我出吧。算我請大家的。」

攝影師擺擺手說：「算了，你趕緊退出去吧。」

姚淵宇、陶麗麗十五人重新合影。陶麗麗笑靨如花地斜過身子靠到姚淵宇身旁，完成合影。十五人的合影結束后，她還嫌不過癮，要拉著姚淵宇來一張單獨二人合影。

陶麗麗說：「跟學霸合影，我感覺特別有面子，也特別有成就感。」

在陶麗麗合影結束后，文象所在班級三十多名考上高中的同學都湧上去，又來一張集體大合影。

文象和同班僅有的幾名同學坐在台下成了觀眾。他們彼此看了一眼，彼此嫌棄，都搬著凳子坐得遠遠的，相互之間保持距離。

「祝我們早日成為人生贏家！」合影的三十多名同學高聲歡呼著。

文象坐在台下，跟人多勢眾的合影人群形成鮮明對比。

他心裡有點不好受，此前對畢業后自由的渴望瞬間消失，此刻他才感覺到落差，他感覺自己正處在世界的邊緣，已經被所有人拋棄。

「唉，你也沒考上高中。」蹲在林蔭道柳樹旁一個女生輕輕碰了碰文象。她距離文象約只有幾步距離。

文象回過頭看到了她，同年級隔壁班的女生。

「你們不用合影嗎？」文象問她。

「正合影著呢，我逃過來的。」那女生指了指不遠處另一批合影的人群。那是她們一班的全體同學，那些同學正舉著「V」形手勢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