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打我是小狗

文象說：「請問。」

長發美女記者問：「請問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玩和平精英這款遊戲的？」

文象回憶了片刻說：「2018年，其實我玩和平精英的時間可能比大多數網友都還要晚。」

長發美女記者接著問：「暗夜之神，好冷酷、好有殺氣的名字，我喜歡。請問你玩和平精英遊戲用的第一個名字是什麼？」

文象回味良久，頓了頓說：「打我是小狗。」

「打我是小狗？」所有人都驚訝，以為文象在開玩笑。

那美女記者想確認一遍，繼續問：「你的第一個網名是『打我是小狗』嗎？」

文象肯定地說：「是的，打我是小狗。」

他的思緒再次飛回到了2018年，飛回到了那個熱血沸騰、充滿青春離別和迷茫的夏天。

2018年，文象初中畢業。

領畢業證那天照例需要很多同學合影。他早早吃完飯後，步行往學校趕去，學校在五公里之外的小鎮上。

他背著書包，路上遇到同桌姚淵宇。兩人沿著紅磚鋪就的人行道往前走，中途總能遇到三三兩兩前去領畢業證的同學。

同桌姚淵宇是他們的班級第一名，全初三年級的第二名。

「恭喜你，姚淵宇，以全縣第二名的成績考上省級重點高中。」有隔壁班的女同學遠遠看見姚淵宇眉開眼笑地恭喜他。

姚淵宇也有點興奮地說：「謝謝。」

文象有點落寞地跟在姚淵宇身邊。

姚淵宇看他跟在身邊一聲不吭，安慰文象說：「考高中其實沒那麼難的，你明年再復讀一年就好了。我在鳳凰高中等你。」

隔壁班的那三名女生嘰嘰喳喳地從姚淵宇身邊經過，他們之間隔著七八米寬的馬路。經常有小車和摩托車從他們之間呼嘯而過。

有女生看到大明星姚淵宇旁邊跟著的文象，小聲問旁邊的女伴說：「唉，姚淵宇旁邊的那位是誰啊？」

有人小聲回答說：「他是姚淵宇的同桌，不過聽說他好像沒考上，嘻嘻。」

前面的女生說：「學霸男神身邊怎麼能跟個目不識丁的人呢，太不般配了。」

另有女生回應說：「他啊，不認識。不過他喪喪的樣子，看起來好像一條喪家犬唉。」

這女生剛嘀咕完，身邊的兩名女生跟著鬨笑起來。

文象隔著馬路，聽不清她們說什麼，但從她們嘲諷的眼神，他也能感覺到鄙視和敵意。

姚淵宇繼續安慰他說：「真的沒關係的，我哥也是復讀了一年才考上高中的。」

文象也在思索，為什麼就沒考上的呢，怪自己太笨還是太貪玩。但一想到上學，他頭就大，讀了十多年書，他真的不想上學了。

其實，他挺渴望自由自在的，他想試試不上學以後會是什麼樣的生活。

文象說：「我還沒想好，可能家裡人更希望我上一所技校出來賺錢。」

在他們這五線城市下面的小縣城，能考上高中的不多，考上大學的更是寥寥無幾。所以文象倒並不覺得沒考上高中有多丟人。

一想到還要上三年高中，文象都有點同情姚淵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