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地下河

時間到了。

四面八方，開啟了巨大的閘門，光團盤旋而去，給他們指路。

「歡迎大家進入D—DAY，祝各位愉快，盡情享受殺戮的快樂。」

大家陸陸續續地分流散開，選擇不同的入口，每支隊伍選擇了入口之後，那個入口就會消失幾秒，然後重新出現。

齊格眼底微微波瀾。

這麼多入口，該選擇哪一個呢？

藍調爵士叼著煙斗，從包里翻找出指南針，誰知，指針反覆旋轉，根本無法分辨方向。

「這裡的磁場是亂的。」

找不到方向的話，狀況會更糟。

「NIKI姐姐，我們要走哪個入口啊？」

齊格深吸一口氣，隨意指了指，面前的入口。

「就這個吧。」

有時候，蒙也是一種運氣，蒙對了也是本事。

通過入口的時候，需要領取任務手環。

那些冰藍色的光團，又變形成了一條細細的光圈，被依次送到他們的手腕上，一觸一融，嚴絲合縫。

定睛細看，那上面隱約可見一串字母和數字。

D1—57—000—0000

齊格又看了其他人的手環。

D1—57—000—0000

四個人都是一樣的。

D1代表第一關，57是隊伍編號，000是隊伍現時的排名，0000是隊伍現有的積分。

齊格對這些光團更有興趣了。

它們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功能，還能實時監控所有人？

四個人一起行動，朝著出口走去。

冰藍色的光，照出一條螺旋樓梯，它緩緩向下蜿蜒，又細又長，看不到盡頭。

齊格走在最前面，踏著狹窄的樓梯，觀察四周。

台階很整齊，光滑如鏡面，微微反著光。

克拉拉乖巧地掛在她的腿上，緊張兮兮，攥著一雙小拳頭，臉上的表情，認真且慫。

藍調爵士背著他的大包，跟在最後面，時不時地看向身後，確定不會有人跟上來了。

走著走著，公孫無常突然從後面趕了上來，直接繞到她的前面。

他長得人高馬大，齊格需要視野，觀察情況，抬手拍拍他的肩膀，道：「公孫兄，還是我來打頭比較好。」

公孫無常轉過身來，一本正經地開口說：「不可，你是姑娘家。」

齊格微笑：「別擔心，我還挺厲害的。關鍵是……公孫兄，你的這把長劍在這麼狹窄的地方，不好出招。就算你的身手再好，還是不能應對突髮狀況。」

連手臂都伸展不開的地方，怎麼揮劍啊？再一個不小心，傷到了自己人。

「可是，正所謂……」

齊格總覺得他又要念詩，忙道：「沒有什麼可是了，都是隊友，哪有什麼男女之分。大家都是兄弟，兄弟。」

公孫無常聽得一愣，繼而感慨：「姑娘果然是女中豪傑，巾幗不讓鬚眉……」

噗哧！

他不是又要念詩吧！

齊格尬笑，加快幾步，繞回到最前面。

台階越來越窄，耳邊有呼啦呼啦地聲音傳來，是流水聲。

空氣漸漸潮濕，還瀰漫著一股腐爛的味道。

克拉拉捂住鼻子說了聲：「好臭。」

齊格皺眉。

樓梯的盡頭，通往一處破破爛爛的小碼頭，七零八落地栓著幾條同樣破舊的鐵皮船，斑斑駁駁，布滿銹跡。

居然是地下河。

齊格低頭看了一眼那河水，黑黢黢的，如濃稠的墨汁。

「上船之後，大家小心。」

她又是第一個，公孫無常緊隨其後。

藍調爵士上船之後，撂下沉甸甸的背包，穩穩坐住，試了試船槳，很有經驗地樣子：「我來划船。」

公孫無常坐在對面，也默默拿起船槳。

齊格站在船中央，沒有坐下，一直留意著周圍的動靜。

除了水聲，再沒有半點別的聲音，安靜又詭異。

微光之下，看什麼都是模模糊糊地，不清楚，不確定。

蜿蜒的河道上，似乎只有他們這一條船在緩慢地移動著，沒人知道在那些黑漆漆的暗處，隱藏著什麼東西。

克拉拉很喜歡手腕上的光圈，低著頭，一直不停地擺弄，看得久了，有些眼花。

「咕咚！」

突地，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水裡冒了泡。

循聲看去，還是什麼也沒有。

克拉拉坐在床邊，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去，卻被齊格一把拽回來：「水裡可能有東西，你不要把頭伸出去。」

這小東西，還不知道自己看起來有多麼「美味可口」吧。

「咕嚕嚕……」

又是吐泡泡的聲音。

這次離得很近了。

「都不要動。」

齊格抽出□□，順勢甩開。

公孫無常也站起身來，反手抽出背後的長劍，一道青光乍現，熠熠生輝。

「哇……」

克拉拉一聲驚嘆，看到傻眼。

公孫無常手持長劍，明亮精緻，劍身鐫刻七星標誌和飛龍圖案，紋飾巧致，華麗又莊重。

呦吼！

好漂亮的劍，有點想要。

「咕嘟……咕嘟……」

氣泡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集。

「有東西要出來了！」齊格提醒大家。

藍調爵士也放下船槳，一動不動。

他的手裡沒拿武器，臉上也是不慌不忙。

突然，周圍的黑水開始翻湧起來，從輕微的顫動到如煮開一般沸騰，咕嚕咕嚕地冒著泡泡，齊格深吸一口氣。

不管，等下要出現的東西是什麼，它的個頭肯定不小

公孫無常也開了口：「莫要著急，且等它冒出頭來，我先一劍下去，探探虛實。」

齊格沒有反對。

一寸長，一寸強，他當仁不讓。

「怕怕，怕怕的。」

克拉拉很小聲地嘀咕一句，隨後原地轉了三圈，召喚出她的小精靈。

齊格有點意外。

那是一隻比她還要迷你還要Q的粉色胖兔子，頭上戴著草莓形狀的針織帽，帶著綠色的小圓咎兒。

克拉拉念出魔法口訣：「buling，buling，草莓兔兔轉轉轉。」

小兔子瞬間發光，懸停在半空，周身黃燦燦的。

這光亮來得及時。

水面下的東西，漸漸露出真容。

不是一個，而是一群，很大的一群。

齊格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奇怪的「魚」？

它們的身形細長，像壁虎一樣，全身呈墨綠色，頭骨碩大，微微張開的嘴，上下兩排的牙齒，像是鋒利的鋸齒。

它們原本移動得很慢，此時，卻被亮光吸引，加快流竄，越聚越多。

顯而易見地，它們開始興奮了。

齊格仔細觀察，發現它們好像沒有魚鰓。

不妙！

如果它們不用魚鰓呼吸，就不是魚，而是兩棲動物。

隨時可以脫離水源，自由活動。

這念頭一閃而過。

下一秒，它們已經以極快的速度爬上船沿，亮出利齒，來勢洶洶。

齊格動作更快，甩出長長銀鏈，順時針畫了個圈，將它們全部打回到水中。

然而，一波過去，一波又起，密密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