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劍橫枕淬邪光(二)

玉劍橫枕淬邪光(二)

時間轉瞬即逝,不到半刻鐘的功夫,令狐桀一行人已然撲到了葉初的身前。來人多是三十歲上下的壯年漢子,勁裝結束,馬鞍上別着弓弩短刀,面露橫肉,滿是兇橫之色,顯然都是江湖上別着腦袋行走的亡命之徒,其中一個漢子馬鞍上橫提着令狐慧怡,後者已經迷迷糊糊的不省人事。

「小子,你可真有出息啊,背約棄家,累的老夫受這份罪。」令狐桀勒住馬頭,冷著臉說道。他語調平平,可濁老的嗓音聽來總有一股壓迫之感。

葉初冷哼一聲,卻低着頭不知道說什麼。

「狗東西,你沒聽嗎,家主令是死活不拘,老夫可不管這一套,落到老夫手裏就是『十死無生』。」令狐桀說着望望馬背上的令狐慧怡,色眯眯的打量,「慧怡小姐長得可真水靈啊,腰兒細,屁股圓,奶子大,臨死前讓咱爺們爽一下,也算主子盡了我們這班奴才的犒賞了。」

他故意將「奴才」兩字咬的很重,似乎要激發出手下猥褻主子的快感。眾人看着令狐慧怡一齊壞笑,嘴角裂開,露出黃澄澄的板牙,夾雜着幾聲令狐桀乾笑帶動的咳嗽,甚是猥瑣下賤。

「畜生!」葉初渾身打了個激靈,冷不丁冒出一句。

「你小子吃着令狐家的,用着令狐家的,不思報恩也就算了,還拐跑皇妃,怎麼,誰是畜生你分不清?」

葉初一時語塞,又低下頭不會說了。

他咂咂嘴道:「可惜啊,可惜,只是讓你這小子捷足先登破了瓜,不過沒事,咱們做着,你看着,老夫倒是快活得很吶。」令狐慧怡早就被笑聲驚醒,聽到令狐桀的鬼話,淚水撲簌簌落下,看着立在核心的葉初,萬念俱灰:「不過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強過所謂的順帝皇妃千倍萬倍。」

少女淡淡道:「令狐桀,你想羞辱主子,你才是畜生。」

令狐桀頗感驚奇,轉過來玩味道:「是是是,小姐說的是,不過府中那麼多小姐,老夫卻只有一個。這裏兩國交界,數千里荒無人煙,就算是小姐做了老夫的胯下之鬼,又有誰人知曉。至於你的元拯哥哥嘛,自然想死想活都在老夫手裏。」

他突然厲聲道:「葉元拯,你要死……」

葉初身形一顫。

頓了頓,令狐桀才接着道:「還是要活?」

令狐桀極擅長用這樣的語氣問話,總是無形中給人已壓迫之感。葉初口中不言,心中卻說了千萬遍的"我要活",他不知道怎麼辦,唯有靜靜低着頭,不發一言。令狐桀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繼續道:"元拯啊,你放心,這裏兩國交接,人跡罕至,你想什麼,做什麼,只要我不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知道的。"他面容憨厚,語氣委婉,恍惚之間,竟像個慈祥的老者在勸勉後輩。

葉初咬住嘴唇,兩眼征征的望向地面。

令狐桀心思陡轉,"聽老夫的話,你能好活,不聽老夫的,你不得好死。"此刻的令狐桀面容已經變得冰冷,語調故意提高。

"帶下來!"他吼了一句。

那漢子將令狐慧怡着手一提,輕輕甩在了地上。

"葉元拯,你要死要活?"他又吼了一句。長刀出手,指向葉初。

"大人,大人……"情急之下,葉初慌忙抬起了頭。"是我,是奴才賤,是奴才矯情,奴才不該誘騙小姐,讓大人受累,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寬宏大量,就饒了小的這一次。"

一大番話語如同連珠炮,好像剛才低頭的葉初不是因為感到羞辱,而是專門尋思這一段阿諛之詞。令狐桀望着他,冰冷的麵皮終是擠出了一絲乾笑。

暮色四合,當令狐慧怡聽到這段話時,頓感天塌。身旁的一個個粗壯漢子如同巨大的魔鬼,在蒼茫暮色中顯得更加詭異。而自己喜歡的那個人,葉初,似乎是在這一瞬看清的。現在也成了他們當中的一員。

她淚水緩緩流下,帶着悔恨和不甘,痴傻地望着他:"葉元拯,你怎能……"

葉初譴責自己,不安地避開了視線,撇過頭不去看她。倒是令狐桀笑了:"世上兒女情長,哪有那麼快就兩情相悅的,這小姐啊,也是命苦人兒。來來來,元拯,爺們玩就玩個刺激的,去把你女人的衣服扒光,咱們做着,你看着。"

葉初如遭雷擊。

這般無恥的話語在他嘴中說出來竟是平平無奇,好似尋常事一般。他身後的許多漢子已然下馬,抽出明晃晃的短刀,和著令狐桀獰笑。

一邊笑,一邊用刀指著葉初,

"快給爺脫!"

在這般亡命之徒看來,支撐他們活下去的唯一方法,就是尋找刺激。殺人是刺激,用刑是刺激,喝的酩酊大醉也刺激,上青樓狠狠抽婊子更刺激,可這些,總不如讓一個女子心愛的人親自扒光她的衣服,送入她仇人的口中刺激。更何況,這個女子,還是他們以前的主子。

以下犯上,以邪魅欺良善,好不刺激!

葉初胸中好似被一塊巨石擊中,壓的他喘不過氣來。令狐慧怡內心泛嘔,可很快就被恐懼籠罩。她現在害怕了,害怕葉初真的會這樣做。她虔誠地看着葉初,後者緩緩合上雙眼,嘴唇在輕微的抖動,胸腔起伏,吞吐長氣。末了,睜開眼,這才突然發現天已經這麼黑了,低沉的說了句:"好,我脫。"

令狐慧怡立刻一聲尖叫,帶着哭腔道:"三十多人,還是野漢子,這不是教我死么。"她心中委屈至極,不顧廉恥的哀告:"元拯哥哥……別……別這樣,求求你……求求你,我……以後都聽你話……我伺候你……我求求你,饒了我……饒了我。"

可惜這悲情的話語灌進葉初的耳朵里,就像是說給一個木頭人聽。葉初不為所動,緩緩的靠近令狐慧怡。在其他人看來,令狐慧怡的叫喊,無疑是撩動他們慾望最好的佐料。至此,令狐桀心滿意足地微笑着,這一切,全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的目的也悉數達到了。

殺死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感覺自己活不下去。此事過後,就算對令狐慧怡不管不顧,一個被人拋棄,內心深處充滿荊棘的女孩子,也絕對不會活的很好。

"啊"一聲尖叫,令狐慧怡的一件薄衫已經被扯成了碎片,露出白藕般的粉臂,滲出淡淡香味,眾人捧著鼻子貪婪的吸著。

女孩兒已經癲狂,雙手被縛,可依舊在蠕動身子掙扎,嘴中含糊不清,仍是那一句"饒了我"。

葉初咬着牙,口中念念有詞,

"我是畜牲,我是畜牲……"

餘下的人早已雙眼通紅,咽下了一大口又一大口的唾沫,餓狼一般死死盯住令狐慧怡身子。饒是令狐桀這樣心思縝密的人,也噙眼而觀。

白露方去,秋分將至,莽莽蒼蒼的九原大境快要進入深秋,秋主蕭瑟,百草枯死,在黃土地上結成了黑色的屍體,肅殺之氣自然不言而喻。

只是沒有人注意到,今日的夜晚多麼與眾不同,漆黑的天空中,見不到一丁點的星光,大地陷入了沉沉的昏睡,黑色籠罩一切。

當葉初惡毒的雙手即將扯開她的內衫時,

倏忽天地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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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魔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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