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選擇時，岳青荷就注意到一件事：「蘇公子，你的馬呢？」

他教她只需要一匹馬足矣。

「騎馬很簡單，就踩這裏上馬。」說着，蘇方笙熟練地翻身上馬，教她在馬背上如何揮鞭子、拿韁繩使馬前進，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岳青荷認真地看他教授。

等到蘇方笙演示完畢，到她嘗試時，岳青荷小心翼翼踩着馬鞍一側上馬，學着蘇方笙的動作揮動韁繩，蘇方笙在下面牽着馬往前走，他的步伐很慢。

「好乖的馬兒。」岳青荷伸出手摸了摸駿馬的頭，感覺到從皮毛下隱隱傳來的溫度，這匹馬很溫順。

「那就好，你多騎一會兒感受它，你會喜歡騎馬的。」蘇方笙說。

沿着馬道走，兩人漸漸走遠了，侍衛們落在身後很遠的地方，岳青荷目光不時落在蘇方笙身上，發現他瘦了很多，即使在外人面前做戲，他投向自己的目光中總帶着清澈的坦然，心中冒出一個疑問。

蘇方笙感覺到她的打量，道：「你有話想問我？」

岳青荷斟酌語氣：「我在想大人為什麼年紀輕輕，就能官居五品。若是說年少有為，放在眼下似乎也不同尋常，此前應該也從未有過先例。」

按理說能做到太守之位，起碼是四十歲往上的重臣，而他這樣年輕就成為二都洛陽太守、管理兩州，完全不合常理，不得不令她懷疑。

蘇方笙輕笑一聲，他在四品中官員的確是最年輕的人，讓岳青荷產生懷疑也不奇怪，不過其中緣由太過複雜，不是三言兩語能講清楚。

「看來岳姑娘好奇的事不少，金錢與地位我都不缺，所以只有在仕途上努力，才不至於碌碌無為。」蘇方笙不是故意裝上進，他所說的都是事實。

回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面時，自己醉酒的頹廢樣子連他都被嚇到了，而她雖然畫着淡妝，卻也難掩愁苦的面容。被困在深井中的兩人見面那一刻，他彷彿看到了一面透明的鏡子橫在眼前，照出了他的窘迫與裝作若無其事的苦悶。

蘇方笙晃了晃神，最近那個牽動心弦的人他越來越少想起，不知道小語最近怎麼樣，從前身邊總有人在不經意間提起她的消息，最近似乎越來越少。

岳青荷看他說到一半，露出迷惘的表情望着前方，以為自己問到了不該問的問題，心中有些後悔剛才的莽撞，從此以後再沒有提過這件事。

馬場上，蘇方笙隨着牽馬散步的動作逐漸調整了心情，走到一處拉住韁繩讓馬停下來，伸出手幫助岳青荷下馬。岳青荷還沒學會下馬，下馬時腳下沒踩穩身體晃了晃，驚叫一聲。

見馬兒受驚迅速往前跑走，岳青荷眼看就要摔倒在地，蘇方笙連忙伸出手臂把她舉起來靠在自己身上，與她迎頭撞上，四目相對時他發現了一個秘密。

隨即她發現的手是冰涼的，蘇方笙握着她細白的手一驚，放下岳青荷時他下意識回頭，看到麗娘正快步朝他走來，失措在當場，忽然腦中有一抹逃避的想法。

不該是這樣的！

他每晚夢到的明明不是眼前的人，怎麼會把她們兩人看錯！

岳青荷剛落地，感覺腳腕隱隱發脹，她崴了腳，就在她皺起眉頭準備檢查自己的上市時，她的『支點』突然離開，她抬起頭對上麗娘驚訝的目光。

還有一聲不可置信的呼喊：「公子，你要去哪裏？！」

她一愣，麗娘來到面前扶住她，岳青荷扭頭追尋蘇方笙的身影，只看到了一個快步離開的背影，那腳步有幾分慌張，還有幾分無力，迫切地隨風而去。

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