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手黑太子

朱慈烺拉了他一把，「站起來，站起來說話。」

曹化淳年紀挺大，不過因為長期過著非常節制的生活，並沒有被女色掏空身體，所以還挺結實，被人一拉，馬上就站了起來，還想叫窮。

朱慈烺一揮手，打斷了曹公公，「時間緊迫，沒功夫說別的了，你趕緊讓你家人去準備車馬，收拾一下金銀財寶，讓你家人務必在午時之前就出朝陽門去武清縣，本宮有差遣給你！」

什麼意思？曹化淳呆住了，讓我把銀子運走？你有這麼好心？

朱慈烺看著獃獃的曹化淳，一本正經地說：「曹公公，本宮要交給你的差遣是干係大明興亡的要緊事情，之所以讓你做，是因為本宮最信任你了。」

最信任我？曹化淳才不相信這話呢！他和朱慈烺又不熟，他告老還鄉的時候朱慈烺才十二歲。

「千歲爺，您要老奴做什麼？」曹化淳遲疑著問。

「去武清召集子弟家丁，準備好騾馬大車，再準備好可供萬人食用十天的乾糧，子弟家丁和騾馬大車多多益善，儘可能備齊刀槍弓弩。至於你族中婦孺和銀子，可先去大沽口等待，記住只准帶銀子，其他破破爛爛統統扔掉不要。誰的命不是命，這是逃命、不是搬家！」

「小爺是想……」

朱慈烺看著曹化淳，低聲說道：「你想啊，母后和本宮南行，要從天津走海路，所以，公公可令子弟家丁在武清接應，並一路護送。等到了南京，公公和曹家上下，就都是我大明的忠義功臣了！而且你曹家可是全族護駕南幸，到了江南，必得重用，無疑是一等一的名門望族啊！」

曹化淳的老家武清正好位於京城和大沽中間，距離京城150里，所以非常合適充當出逃的中轉站，一百五十里的路程，如果日夜兼程，最快一天就能走完，但是人困馬乏的，沒有一個安全的地方休整，也是非常危險的。搞不好遇到小隊敵人偷襲就炸了營！

所以曹公公這位武清縣的頭號人物，就顯得非常重要了，只要武清曹家可以發動起來，就能讓倉惶而來的人馬能有個安全的落腳地方。而且曹化淳、曹化雨兩兄弟一直都是管軍事的，族中子弟一定多有習武從軍者，肯定還有一群家丁（指看家護院的丁壯）僕役可以驅使，拉出一兩千人都是有可能的，而舉族南遷，對於武清曹家而言，也是個難得的良機！

曹家不僅可以離開日益險惡的北直隸地區，而且還能成為護駕南幸的第一大家族，到了江南，還怕得不到重用？

曹化淳當然想走，可是如今皇命在身，他怎麼敢私自離京，並且京師城門在十二日就關閉了，沒有旨意誰都出不去，「小爺，沒有皇爺旨意誰都出不去。」

朱慈烺道，「本宮令旨可以否？若父皇怪責於你，由我一力承擔。」

「千歲爺，你以後就是我的主子，你的令旨不行誰還行？謝天謝地，真是謝天謝地，我這就通知勇衛營守門將士，千歲爺令旨等同聖旨。」終於可以把銀子先運走了，曹化淳很想給朱慈烺再跪一次。

你看看，這不是忽悠瘸了嘛，我就知道，銀子就是你親爹，全家都能跑路，還有大好前程，名利安全都有了，你不瘸誰瘸？

「曹公公，事不宜遲！」朱慈烺看著曹化淳還在磨嘰，便催促道，「流賊將至，晚了就來不及收拾了！不如先叫你的家人收拾東西，你看著他們把銀子運出城后再回來，我還有許多事要你辦。具體方略，等你回來本宮再詳說與你知曉。」

曹化淳知道，這事兒無比重大，能落在自己身上，就沒有推辭的道理，否則就是對大明有貳心。

所以當下不再猶豫，馬上接下了差遣，而且他也夠明白事理的，也不要家裡窖藏的白銀了，領了朱慈烺的令旨后馬上讓子侄家丁趕著裝好銀子的大車，在朱慈烺的講官李士淳的陪同下，一起騎馬出了朝陽門，向天津武清飛馬而去。而朱慈烺從曹化淳的府中地窖里拿到了五萬兩白銀，可真是收穫頗豐，互利共贏、皆大歡喜，看來史書上說曹化淳開門迎降的事情就是「誣衊」，曹公公是值得信任的好太監！

曹化淳回家辦好自己運走家中銀子之事後，此時天光也才微微亮，也就是卯時剛到，他再次來見朱慈烺。

朱慈烺把他這一個多時辰寫好的令旨，一股腦地塞給了曹化淳，說道，「這有三百多份跑路令旨，你手下人多，立刻分發下去，這一堆是三品以上大員的，每家收十萬銀子，這一堆是三品以下小官，每家收五萬。並且告訴他們，這銀子叫忠義銀，凡是捐了忠義銀的，夜裡跟著我去江南，到了江南一律封官、給田、給莊園，完全看貢獻大小。辦好這件事，再回來見我，陪我出去巡視京城。這些銀子，我都有數的，全部裝好車、送到朝陽門瓮城，讓你手下看好了，可別給我貪了。」

把曹化淳忽悠瘸，是朱慈烺計劃的關鍵一環。你敢把我的銀子貪了，小爺立馬就砍你腦袋，誰的命不是命？

「千歲爺，奴婢哪敢啊！我這就去辦。」曹化淳說這話的時候，沒有敢看朱慈烺，卻拿眼瞟著太子爺身邊的大塊頭侍衛（王七）好像抱著一把尚方寶劍！

但他卻暗自佩服起朱慈烺來了，千歲爺雖然年輕卻不愚腐，比皇爺腦筋好使的太多，知道跑路前撈足銀子，沒有銀子怎麼跑？沒有銀子跑到留都南京，不要看人臉色？沒有銀子，怎麼指使手下人賣命？沒有銀子，啥事也辦不成啊！但是，太子爺這一手拿銀子換跑路路條的手段，好象有些黑。竟然把有錢的滿朝文武勛貴，一網打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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