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潘玉

趙潘玉

趙潘玉母親劉氏家族,算是南疆原住民,也有幾個南疆部落的血統。南疆各部落雖與其他人嚴格分開,但也分程度輕重,輕的會在部落外有定期的以物換物,重的一輩子都不與部落外的人接觸。

趙潘玉因著這血統的關係,和一些排外不太嚴格的部落之人,在部落外也有些聯繫。而他心思單純,所有的聯繫,不過是哪個能吃,哪個好吃,他所學的各部落語言,也和吃有關,因此各部落對他的防備也輕些。

姬雲繼從沒接觸過趙潘玉這樣肉肉的人,觸手只覺綿軟柔潤,手感頗好,光顧著掐他揉他呵他痒痒了。趙潘玉求他放過也同別人求他不同,別人求他「不要了」,趙潘玉求他「別再呵我痒痒了,我去,我去還不行嗎?只要我知道的部落,我挨個給你走一遍!」

姬雲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為了獎賞他,把他揉來揉去好好疼愛了一番。這趙潘玉性子也軟,早早就哭喊著「不要了」。

自竹樓暫代管家之職,小馬就成了姬雲繼房裡領頭的奴婢。小馬原名土豆,也是姬雲繼給起的,因他剛進府時又黑又瘦,像個土豆,後來他長大了,不喜歡這個名字,才在一次將姬雲繼服侍高興了之後,改名叫小馬。

小馬比竹樓還大三歲,但不如竹樓那麼機靈,甫一成了奴婢的頭,有點忙不過來,這貼身侍候姬雲繼的活,就正式落在姒月姬頭上。

這時趙潘玉那邊有下人將他裡外清理乾淨,這邊姒月姬站在板凳上,給姬雲繼沐浴。

姬雲繼饒是年輕,幾番折騰也會覺得累,姒月姬卻覺得王爺今晚有心事,問他:「王爺,您怎麼了,好像不高興?」

姒月姬不過五歲多,都能看出姬雲繼有心事,那姬雲繼就是真發愁了。他聽姒月姬這麼問,不由也苦笑一下,捋著姒月姬梳不上去的碎發,說:「別人家的義弟,都是靠義兄照顧,跟義兄享福的。我家義弟呢,別說享不著福,將來還可能被我連累送命。就不說將來了,就說現在,每日無償參與政務,閑時還要學文習武,比普通孩子還辛苦。那趙潘玉,」姬雲繼其實就是自言自語,「多單純的人啊,只要吃飽吃美就好,居然要被我打發到誰也不敢去的深山部落……」

姬雲繼心裡發酸,說不下去了。姒月姬眨眨眼睛,說:「我不怕苦,要不,我進山?」

姬雲繼笑了,「你還小,等你長大了,我會委以更大的責任。」

「我還有十七天就六歲了,我就長大了。王爺,我六歲了,是不是就可以給您侍寢了?」

姬雲繼一聽他說這事就煩,每聽到必罰之,如何懲罰視場景劇情而定。例如現在,他一把摟住姒月姬的脖子,把他倒栽蔥栽進浴桶里。

他忘了姒月姬當年在瀑布下的小潭裡,潛水如行走平底,姒月姬當然不怕這個,一睜眼看到眼前正是心心念念的東西,心想機不可待,張嘴含了上去。他嘴小,只能舔舔頭,含不住,水下又不敏感,姬雲繼過一會兒才發現,又把他拎出水桶直接扔了出去,從窗戶一直扔到屋外。

姒月姬爬起來,「嘶嘶」了幾聲,拿乾淨布巾擦去自己身上塵土,回去繼續伺候他義兄沐浴。細看他身上,青青紫紫黃黃外加細小結痂,不知多少新傷舊傷,姒月姬卻好像佔了多大便宜,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子了,也是他年紀小,連隱藏都不會。

*

趙潘玉做代表去聯絡各部落可是大事,一方面他不是那種八面玲瓏擅長外交之人,另一方面,可是劉知州的親外甥。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可是姬雲繼的義弟,姬雲繼如果厭了誰了,棄時之無情,仿若從未與此人相識過,但只要那個人還是姬雲繼的人,那就是他的寶,姬雲繼怎麼捨得讓他辛苦甚至冒著危險去進山?因此姬雲繼雖然前一天晚上讓趙潘玉迷迷糊糊地同意了替他去涉險,但如今議事時,又怎麼也下不了決心了,最後也沒說出來。

只不過身為姬雲繼的義弟,是必須為守衛南疆盡一份力的,趙潘玉縱不出彩,也不能免除義務。姬雲繼問趙潘玉能幹什麼,趙潘玉瞪圓眼睛道:「我當然是給義兄做飯啊。」

「……好吧,以後你就負責議事過程中的伙食。」姬雲繼想了想,又說:「不,你負責議事相關的一切準備和收尾工作。這工作本是各家管家之類的管,現在你專門負責,應該更好些。今晚陳大家在家設宴順便議事,你這就去,跟著學一學。」

姬雲繼本還說過不習慣邊吃晚飯邊議事,後來大家越來越忙,為了節省時間,這晚飯時議事便固定下來了。

趙潘玉先是愣了愣,繼而面露喜色,逐漸這笑容裂開,快咧到後腦勺了。

「謝謝哥哥。」二十多歲的人,就這樣蹦蹦跳跳地走了。

姬雲繼奇怪他樂什麼,把他叫住,問個明白。

原來,趙潘玉最大的愛好,只是做個廚子。但他家不缺廚子,他那眼高於頂的舅舅也不允許他去做個廚子,即使趙潘玉在自己開的酒樓里,也只能偶爾偷偷做幾道菜,一旦被他舅舅發現,還會罵他自甘墮落,不求上進。

趙潘玉管理酒樓井井有條,就像他分門別類管理食材,但收入一般,因為他對於掙多少錢不很關心,也不善於經營,他只關心誰肯多花點錢請他親自下廚。

如今有人讓他管理一番事務,這事務中還包括下廚,不僅滿足了他做菜的嗜好,還是對他本人的肯定。

一直被舅舅瞧不起的趙潘玉,簡直樂嗨了。

*

晨議過後,姬雲繼、邱哲等人陪同,何雄帶陳震轉去船塢看新戰船建造。

陳震轉皺眉看了半天,問道:「將軍,這船,今冬造不完吧?」

何雄嘆氣,「那是自然,一般都得一年以上。」

陳震轉想了想,又問:「那若將商船改為戰船呢?今冬可以改完嗎?」

何雄看著陳震轉,眼睛炯炯發亮:「那得看商船情況,情況好的,只要加裝防護及進攻設施,入冬之前肯定完成。」

陳震轉道:「再趕一趕工吧,我現停在最近的兩條船,都有些年頭了,新船還在北方,這次怕是趕不及了。」

姬雲繼、何雄、邱哲均向陳震轉深深鞠一躬,「謝陳大家!」

晚上陳震轉在家中設宴,同時宴請的還有留在寧平的商戶地主等人。

雖是陳震轉請客,但是姬雲繼、何雄和邱哲早早地就派人給陳家搬去了不少酒菜海鮮等。

姬雲繼因無具體工作,就早去了一會兒,和那些食材一起到的。

他也是欠,看陳飛鳳正在那兒記錄食材,心想反正陳震轉看不到,故意在陳飛鳳面前晃一晃,似笑非笑地掃他一眼,看到他騰地兩頰緋紅,滿意地進了屋。

進了屋才發現,屋裡還有一年輕人,正看著屋外情形,面帶不愉。原來他是陳震轉的長子陳騰龍,平日和陳震轉走南闖北,姬雲繼也是頭一次見到他。想到自己自己剛才的輕佻,姬雲繼暗自羞愧,在陳騰龍拜過自己后,又偷偷以口型告了個罪,倒把陳騰龍弄得一愣。

姬雲繼轉到后廚,看到趙潘玉已經在幫忙做菜,微微一笑,抬腿欲走,趙潘玉看到了他,喊了一聲「哥哥」,向他跑過來。

姬雲繼站住,問他:「怎麼不做了?」

趙潘玉抹抹汗,說:「畢竟是人家專請的廚子,我不過湊個熱鬧,指手畫腳就不好了。」

姬雲繼上午見他樂成那樣,本以為他進了廚房就不認人了,原來也知道進退,不由喜歡,捏了捏他的臉,問他:「今天跟著學了什麼?」

「那可多了,議事不像設宴,比設宴要準備更多東西。不過,」趙潘玉一頓,看向姬雲繼。

姬雲繼剛想鼓勵他說下去,趙潘玉就不顧忌地繼續說了:「不過這花銷太大了。今日是設宴,可以奢侈一些,可我聽說平日議事,無論在邱大人家還是在哥哥家,無論午飯晚飯甚至茶點,都很豐盛,只有何將軍家裡好一些,但似乎也不敢太過於節儉。我想各位大人大概不想攀比,只怕招呼不周。但如今正需要錢的時候,我覺得能省則省,各位大人也能理解。還有,」趙潘玉忽然嘿嘿一笑,「就算沒有山珍海味,我也能做出精緻美食,我只是不想讓他們吃,只想做給哥哥吃。」

趙潘玉前面說的那些,已讓姬雲繼覺得他樸實得實在可愛,聽到最後他只想做給自己吃時,心中更是感動,捏捏他的臉蛋,忍了又忍,到底沒忍住,在他臉上嘬了一下。

大庭廣眾,趙潘玉被親得臉透紅,嗔道:「有人。」

姬雲繼順著他目光所示有人的方向看去,看到陳飛鳳的後腦勺,似乎剛剛轉過去。

與趙潘玉聊了幾句,有人來報邱大人也到了,姬雲繼於是去了議事廳。

進了議事廳,姬雲繼和眾人見禮,發現除了何將軍等將士及自己府里的人,其他人到得差不多了。包括——

居然包括黃老爺!

和自己請到府里的教書先生!

陳震轉看出他眼裡的疑惑,忙解釋到:「大人,快來見見我給大人覓的兩位使者!」

黃老爺,如今姬雲繼知道了他叫黃福厚,教書先生,叫皇甫綉山,他們的祖先均是正朝開國后收服南疆時遷過來的,二百年過去,混合了一些部落人的血統,也大概算是南疆原住民了。

南疆部落多在深山老林,農田少,經常和部落外的人交換糧食。黃老爺有些部落血統,又好臉面,不喜歡過於鑽營,因此和很多部落關係都還算不錯。

皇甫綉山家族世代對部落里的事情感興趣並深入探尋,本是很遭各部落反感的,但由於他們堅守秘密,並其他皇甫綉山不願提及的原因,也和很多部落保持良好的聯繫。

他們二人正適合上山聯絡各部落。

姬雲繼恍然大悟,自己這是讓珠玉蒙塵了呀!

他真心感謝陳震轉,給他鞠一大躬,嚇得陳震轉連忙還禮。

剩下留下的商戶,既然留下了,既然來了,也都是肯為守疆做點事的。

姬雲繼想,我今日一定要多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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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喜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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