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改革

科舉改革

姚馳音在位時,對於科舉考試,已經盡量改革了,例如採用雙評價的方法,一方面評價文章寫的好不好,另一方面評價觀點是否具有現實意義,是否實用。但他畢竟被姬貫虹壓得束手束腳,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如何從姬貫虹手中活下去,如何與他對峙,所以對於科舉制度,他其實沒有很用心,更何況人才的選拔,在實際意義上完全把握在姬貫虹的手裡。

對現存的科舉制度,學子們自然是有很多不滿的,對於如何改革,他們也提出了很多意見,多數意見都涉及很大的變動。

例如廢除名額限制。既往的制度是每個縣甚至每個鄉都有明確的名額分配,給你的鄉一個名額,你就只能推一個秀才去考試。這就存在兩個主要問題,一是大量有才學子積壓,二是推舉制度不明朗,幾乎都存在內幕。

因此學子們首先提出廢除名額限制,讓所有人都有機會參加考試。這就衍生了另一個問題:經費問題。本來學子趕考就是國家資助,如果廢除名額限制,那費用可能需要增加幾十倍甚至上百倍。而順朝連支撐現有名額的費用都要湊不齊。

其他還包括行業差別考試的提法,將各行各業如農業、畜牧、水利、手工、商業、礦業等都分設考試項目,以期選拔專業人才。

連武試都提出了意見,建議分列策略、功夫、教練等項目等。

甚至提出興辦朝廷下屬學堂,讓窮苦百姓家的孩子可以很低的費用學些基本的知識,如習字、術數,把皇甫綉山的《物則天演》作為教材之一等。

但學子們最主要的改革目標,則是廢除氏族選拔的制度。

氏族選拔,也是朝廷大臣們主要爭搶的制度。

所謂氏族選拔制度,就是每年將一定的官員名額配給各氏族的後裔,可以直接入朝為官,不必參加任何考試。說是選拔,其實也就是各大氏族拼權勢的時候,皇上根據氏族的權勢定人定官階,佔用了科舉用人的名額,結果是有權者無才,有才者無用武之地情況成了普遍現象。

朝官一方面想將名額爭到自己手裡,尤其是有的官員,並非氏族,就更加要爭一爭了。此外,他們還著眼於增加在他們看來過少的名額,總之與學子的完全廢除氏族選拔的想法正相反。

姬貫虹犯了難。

一是經費讓他犯難,但他最愁的,是這氏族選拔制度。

其實他心裡是屬意廢除氏族選拔的,反正他也用不上。並不是因為他目前已是皇族,和氏族選拔已經沒了關係,而是因為他的兒女們都優秀,包括姬星移,背文章根本都不帶怕的,兩個女兒若也做了官,那也是很多男子拍馬都比不上的,加上他自己要求也嚴,只會讓兒女更優秀,什麼科舉,完全是小菜一碟。甚至姬雲繼,當年京城第二大紈絝,姚馳音做了太子之後躍升為第一大紈絝,其知識之淵博,文采之精妙,別說科舉,就是讓他做考官,哪怕沒做上主考官都顯得屈才。

宋博庸、唐元周他們大概也是同意廢除的。唐元周的兒子唐文舒很優秀,不需說了,就說宋博庸的兒子宋心玉,當年宋博庸怕他禍害朝廷,死壓著不肯選拔他,宋心玉轉而經商,被發現是個奇才,他都不怎麼上心,銀子就流水一樣進了他的腰包,後來宋心玉被皇上硬塞進兵部,也做得有模有樣。這些都是在他小時候極不愛用功讀書的前提下的成就,足見是個機智多謀之人,只不過心思不在朝堂而已。

但其他很多氏族大臣的兒子們,卻未必如他們那麼優秀了,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者有之,遊手好閒只能混日子的更多,只能靠選拔來維持他們氏族在朝廷的地位,因此這氏族選拔他們不止要保,還要為自己爭取更多。

姬貫虹雖然主要靠兵權和恐怖政策掌權,但仍不得不依賴眾氏族大家朝廷百官的支持,這其中的弊端就是他失去了學子們代表的輿論的支持。姬貫虹很看重輿論,否則當初他就乾脆直接兵變而反了。他想堅持正統地奪取天下,如今天下已歸於姬家,他更不能放棄正統,所以他又迫切需要學子們的輿論傾向,因而他也不想對抗學子。兩面為難,在大臣們商議科舉改革時,他沉默了。

誰都不想得罪,也意味著誰都有可能得罪,姬貫虹嘆口氣,他目前只能繼續依靠氏族及大臣們,直到自己坐上皇位為止。所以學子們的建議,他也只是看看,心裡有個數而已。

他讓姬雲開把學子的提議交給皇上。

自回京以來,這大概是姬雲開第一次和皇上單獨會面,儘管屋裡還有侍衛和姒月姬。事實上,姬雲開和姬雲繼幾乎沒有幾次對話的時候,上一次應該是在南疆時,兩個人喝醉了,在一起玩白痴遊戲,能算得上是兩人的單獨交流。其他時間,姬雲開其實是很少和姬雲繼說話的。

姬雲開在心中長嘆,不管他們如何兜兜轉轉,到底還是做回了兄弟,他忍不住喚了一聲「三哥」。

姬雲繼手持學子們聯合書寫的科舉改革建議,看得極為認真,似乎沒聽見姬雲開說話。

姬雲開咬咬牙,又喚了一句:「皇上。」

皇上懶洋洋得答了一個字:「嗯」就像從鼻子里哼出來,連聲調都懶得變,連標點符號都沒加,連眼皮都沒抬起來。

姬雲開暗暗鬆口氣。剛才那聲「三哥」是帶了些感情喚出來的,說完他自己都尷尬,感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還好皇上沒應,要不他自己都不好意思繼續叫下去。

「皇上,請問您看得怎麼樣了?」

「我再好好看看。」

時間流逝,姬雲開覺得皇上都能把那篇建議倒著背下來了,忍不住又問:「皇上,您怎麼看?」

姬雲繼終於放下那份建議,卻沒看向姬雲開,而是轉向姒月姬,像是招狗一樣對他揮揮手。姒月姬便像搖尾巴狗一樣爬了過去,跪在皇上身邊,就差把舌頭伸出來喘。

姬雲繼把姒月姬的領口打開一些,把他頸上的皮帶勾了出來。

那皮帶略松,平日都被衣領掩住,姬雲開也是現在才知道,這兩日姒月姬脖子上竟然戴了那麼個東西。他不由又怒又羨慕。

姬雲繼的手指勾著皮帶,沿姒月姬的脖子繞到頸后,忽然一用力,姒月姬的脖子就被他勒緊了。

姒月姬的頭不由自主後仰過去,手也抬起來,卻不是要抓住脖子上的皮帶,而是抓向皇上。

反射性地,他差一點攻擊了皇上。

他的手只伸出去一點,立即就警覺了,又馬上縮了回來,擺在腿兩邊,連有侵略性的握拳姿勢都不敢擺出來,只攤開手,緊緊貼著地面,手指顫得幾乎痙攣。

姬雲繼等他老實了,嘴唇紫了,眼也開始翻白了,才放鬆一點。姒月姬得了空,大喘幾口,卻覺遠遠不夠。

脖子上的,還是緊的。

姬雲繼轉頭對姬雲開說:「啟明王爺為了順朝憂心勞神,該賞,我便請你觀一景如何?」

姬雲開想說「謝三哥」,卻說不出來。他叫三哥,可皇上不搭理他,皇上也不叫他四弟,叫他王爺的封號。他又不想說「謝皇上」,尤其不想在姒月姬被勒得半死不活的時候還得謝謝他。

但禮儀得講,姬雲開動了動嘴,還是謝了皇恩。

姬雲繼笑笑,另一手就從姒月姬領口伸進去,把姒月姬像剝粽子一樣剝乾淨。

這便是他賞姬雲開觀的景。

這景姬雲開的確是喜歡,但他不喜歡在這種情況下觀,他寧可自己把那景一層層剝開,獨自欣賞。

他有些坐不住了。

然而單純觀景還不算,皇上還讓他看戲。也不知是不是受近乎窒息狀態的影響,姒月姬看起來似要升仙。

這戲姬雲開看不下去了,他最受不得這個。姒月姬的聲音,姒月姬的表情,還有姒月姬無助又隱忍的掙扎,都讓姬雲開幾乎要暴起,一腳踹開皇上,他上。

他沒敢踹皇上,所以尿遁了。

也不完全是借口,他現在急需找個茅房解決燃眉之急。一陣長吁短嘆加痙攣之後,姬雲開在心裡把姒月姬罵了一萬遍。

他弄不懂他,明明他可以是無人能敵的,為什麼甘心受此屈辱?姬雲繼究竟有什麼好,能讓他連自我都放棄了?

姒月姬回去的時候是躺著回去的。

皇上還沒那麼大的能耐,能在兩三個時辰之內就讓他站不起來。但侍衛能。侍衛們拿他練手,確有人功夫進步不少,鞭鞭都能帶出內傷,姒月姬這次血出得不多,但傷得明顯比上次被侍衛圍毆重。

姬雲開恨死他了,但還是心疼,幫忙把姒月姬泡在葯桶里,清洗消毒上藥一次性完成,你值得擁有,然後再把他撈出來,敷上藥膏,纏上軟布。

然後才談正事:「你問了嗎,皇上對科舉改革是怎麼想的?他以為學子們提出的改革意見如何?」

姒月姬怔然:「我沒問啊……」

「你怎麼不問呢?」

「沒人讓我問啊?」

姬雲開氣得跺腳:「這還用說嗎?下午我在宮裡的時候,皇上什麼也沒說,當然得你問出來啦!」

「啊,」姒月姬恍然,「那明天我問問。」

「你說你這一下午,都幹什麼了?」

姒月姬一樂,「幹什麼了?被皇上艹啊。你還別說,皇上這招真好,那感覺,絕了。回頭你和符瀾試試。」他又搖頭,「不過不行,這玩意你又不能往自己脖子上套,體會不到那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感覺。」

姬雲開噌地站起來,「還置之死地而後生?你是不是賤?!」

「是啊,」姒月姬對姬雲開一笑,笑的時候只有一側嘴角向上斜,讓人看著很來氣,「我就是對皇上賤啊。」

姒月姬把重音放在了「皇上」二字上,姬雲開被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咬咬牙,扭頭跑了。

姒月姬躺著回想下午的經過,發現大概是因為意識有些模糊,多數時間都記得不很清楚。只記得那種感覺,像是擱淺的魚,被王上賜一個氣泡,就仿若那是天堂。

感覺的確不錯,讓王上也試試好了。不過想想王上那又細又嫩又修長的脖頸,姒月姬又捨不得給他套上繩索了。

「嘖。」還是算了。

姒月姬大概忘了,他欺負皇上的時候,一萬條繩索也沒他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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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喜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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