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李王趙

張李王趙

待姬貫虹走後,姒月姬讓大家重新在院子里排隊。也不用他們個個走到他面前了,他走到隊伍中間,一個一個地往門外踢。

有不明白的小聲問怎麼了,就有人回答,這些大概也是姦細,只不過不是忠勇公府要抓的姦細,所以姒月姬留了他們一條命,只是把他們趕走而已。

如此又踢出去三四百人。大概姒月姬抓姦細名聲在外,所以各府往這兒派姦細,採用的是人海戰術,以期能留下一兩個。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人漏網。

黃廷祿把剩下的人叫過去,又重新比對了一次身份。

之後姒月姬把那四個瞧不起他的人留下,其餘七八百人自有劉永貴重新安排活計、住處等,折騰到幾近天明。

姒月姬問那四個人叫什麼名字。好吧,暫定他們的名字叫張三、李四、王五、趙六吧,因為他們自己就是這麼說的。

姒月姬又問他們是誰派來的,他們只是說流浪到此,並無人派遣。

姒月姬翹著二郎腿,晃啊晃,「讓我猜猜……皇上?」

四個人沒有表情。

「是不是以為我猜錯了?那我若在皇上之前加個前字呢?」姒月姬和姬雲繼說話習慣了,說到皇上時,本身指代的就是姚馳音。

四人還是沒有表情。

姒月姬卻能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出來,他猜對了。

「想留在府里嗎?」

那幾個人的驕傲總算有所收斂,張三鄭重地一抱拳,「還望管家收留。」

「那,你們叫什麼名字?」

「張三。」

「李四。」

「王五。」

「趙六。」

四人一起回答。

「誰派你們來的?」

四人一起不語。

姒月姬站起來抻個懶腰:「趕出去。」

這話是看著四個人說的,但說話對象卻是府里其他下人。立即有被分派為家丁的過來,要把四個人趕出去。

四個人傲氣又上來了,一瞪眼,表情就像要殺人。家丁們不敢動了,他們就自己走了出去。

姒月姬走到黃廷祿身邊,看他忙得怎麼樣了。黃廷祿問他:「這幾個人太過驕傲,就算有本事,也沒法用吧?」

「未必,」姒月姬說,「如果他們的傲氣來源於對主子的忠心,一旦讓他們改認了主,大概也是能豁出命的。不過,」他一拍黃廷祿肩膀,「天下人才濟濟,倒真不差他們幾個,沒必要為他們費心思。」

*

這次上午朝,是姬貫虹親自提了兩個人,一個是黃廷祿,果然如他昨夜所許,提了他做禮部典祭司的員外郎,另一個是姚馳音,舉薦他做大將軍,統領東海南疆兩軍。

即使不用他舉薦,姚馳音實際上也在統領兩軍,姬貫虹做個順水人情,給足了姬雲繼面子。但他不同意姚馳音被封為皇后,而是繼續力求姬雲繼娶妻生子。

姬貫虹即使自己做不了皇上,也要這天下以後一直都姓姬。

「好,」姬雲繼一下下用腳趾頭勾著姒月姬的屁股,頭不抬眼不睜,「眾臣所提官吏設置,除了太上皇必要時代行朝政以外,都允了。至於其他事宜,一概不允。擬旨。退朝。」

姒月姬當晚被抬回了忠勇公府,對姬貫虹說:「皇上堅持立姚馳音為後,如您能同意,他就同意您必要時代理朝政。」

姬貫虹捻捻鬍鬚,「你說皇上為什麼對立姚馳音為後那麼執著?姚馳音已是大將軍,就算封為皇后可以留在皇室,他堂堂七尺男兒,他能願意嗎?」

「皇老爹,這就是你不懂了。」

「什麼我不懂?」

「姚馳音逼著皇上成婚,讓皇上做他的皇后,皇上也是堂堂正正七尺男兒啊,他能願意嗎?所以皇上才想立姚馳音為後。說白了,報復唄。」

於是兩人各讓一步,答應了對方的要求。

果然如姬貫虹所想,姚馳音聽聞自己做了大將軍,沒怎麼高興,聽聞自己成了皇后,卻差點沒氣死,覺得把姚家的臉都丟盡了,以至於好一段時間都沒有搭理姬雲繼。

姬貫虹說由於姒月姬被皇上打成重傷,忠勇公府之人還沒伺候熟練,便讓他暫迴流人府,明日再回來。

姒月姬謝過。臨走之時,姬貫虹沒忍住問他:「你又怎麼惹著了皇上?」

姒月姬幸福地一笑:「沒什麼,皇上就是看我身上沒傷,他不順眼。」

姬貫虹頓時打了一個寒戰。

姒月姬又被抬迴流人府,發現張三李四王五趙六已經在府里等著他呢。

姒月姬急著休息,也不廢話,「你們叫什麼名字?」

「張三。」

「李四。」

「王五。」

「趙六。」

四人一起回答。

張三又補了一句:「是真的,從小就用這名字,至於父母給起的名字,早已不記得了。」

姒月姬又問:「誰派你們來的?」

四人仍不說話,看了一眼姒月姬房間的方向。

姒月姬就命人把自己抬進屋,關上門。

張三說道:「沒人派我們,我們是自己要來的。我們,已經無主了。」

「哦?那你們可以自由了,還進流人府幹嘛?」

「我們尚未完成任務。姒大人不也想查清神秘組織嗎?」

姒月姬忍不住坐起來,「你們也在查神秘組織?查得怎麼樣了?」

「怎麼也要比大人知道的多些,但並不很多。」

「你們查了多久,還沒查明白?」

「是因為這神秘組織要求極為嚴格,不止只招收姒姓之人,而且,非是組織內推薦並暗中考察者,根本無法進去。大人昨日所抓獲的那些姦細,別看人數眾多,但他們中間,大概無人能招出一個字。」

姒月姬想起昨晚姬貫虹就把姦細帶走了,但今日並未向他提起相關的事情,大概真如張三所說,至少現在還沒審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姒月姬沉吟:「怎麼審個人這麼難?」

「姒大人可否記得五六年前,律昆用蠱蟲審人之事?我們懷疑,這個神秘組織用了類似的手段,使被審問之人即使想說也說不出口。」

姒月姬頓覺難辦。這神秘組織似乎越來越壯大,彷彿就在你身邊,你能摸得到看得到,但就是弄不明白。

「那你們是打算認我為主嗎?」

四人又不言語了。

姒月姬笑了:「那是打算與我合作了?不過你們也知道,我現在是忠勇公府的人,我得為皇老爹辦事,關於神秘組織,自然也是要知會他的,你們能同意嗎?」

姒月姬想查神秘組織,奈何勢單力薄,所以他也想藉助姬貫虹之手。所以這幾個人想與他合作,倒正合他的意。

至於是否認主,他倒無所謂。他心中只有姬雲繼,壓根不想做誰的主子。

而把張三等人的事主動說與姬貫虹聽,一方面是可以通力合作,令一方面是,從他回府一見那四個人,他就明白了,姬貫虹一直在監視他,知道張三等人在等他,才會主動把他放回來。

張三說:「這倒是能的。我們目前遇到困境,與忠勇公府合作是最好的。」

姒月姬點頭:「就是不知你們查了多久,手裡的消息是否有用?」

「我們查了二十多年……」

「等等,多久?」

「二十五六年了。」

姒月姬愣愣地看著四人,好一會兒才說:「你們的主子,是姚馳音他爹?」

「正是先皇。」

姒月姬原本猜測他們是姚馳音的人,沒想到竟是他爹的人。

他坐也坐不住了,忍痛在地上來回走著。「二十五六年?這麼早……發生了什麼事……你們……」

這時有人敲門,姒月姬暫時不去想了,示意他們開門。

敢在姒月姬關門議事的時候敲門的,有兩種可能,一是發生了急事,二是,有不怕姒月姬的人來找他,例如——

黃鶯娘站在門口,怒氣沖沖:「你既然已經回來了,有什麼事不能等敷過葯再說?」

「姐,我真的有要事。」

「那就邊敷藥邊說。」

「談完事我就馬上敷藥還不行嗎?」

「你是不是不打算好了?我黃家就你一根獨子,你還不愛惜自己,你對得起咱們的爹娘嗎?」

姒月姬感謝黃鶯娘把自己算作黃家的人,更不怕黃鶯娘用只有一點悲傷表情的臉來拿爹娘來說事。他唯獨受不了她這個姐姐,能墨跡你三天三夜不帶停的。

於是馬上舉手告饒,「好,好,好,我儘快,儘快,好吧?不,我現在就上藥。你把葯給我,我邊說邊上,行吧?」

黃鶯娘哐啷一踢椅子,指著姒月姬罵道:「後背你自己能上得了葯嗎?你個狗崽子還當自己是貓呢?別以為今日能站能走了就不夠你得瑟了。廷祿,去給他上藥。他要是不聽話,」黃鶯娘又對姒月姬說,「就讓你外甥女扇你嘴巴子來教你做人!」

於是府里的人明白了,別看黃鶯娘之前一直表現得很低調,但其實她才是目前王府里食物鏈最頂端的人。

姒月姬在姐姐的監督下,趴在床上讓姐夫敷藥。除去衣服后,黃鶯娘不由「咦?」了一聲。

姒月姬扭頭問她:「怎麼了?是不是刺青的位置沒有傷?」

「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不知道?哪兒疼哪兒不疼我還不知道嗎?」

「為什麼?」

姒月姬嘿嘿一樂,「皇上說我的刺青淡了,要給我重刺。」

黃鶯娘忍不住也樂了,拍了姒月姬一下,「你傻不傻。」

姒月姬疼得「嗷」了一聲。

黃鶯娘也不耽誤正事,只讓黃廷祿把他後背的傷口抹上藥,就和黃廷祿走了。

姒月姬拿著葯碗,給自己抹葯。邊問張三等人:「不知你們查到了什麼,可否與我分享。」

張三道:「我們查到組織的中樞,極有可能在忠勇公府。」

姒月姬手下一頓,抬頭看著張三。這次他是真的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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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喜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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