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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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主她偏要又美又颯第一卷命不如你意,我如你意番外〈三〉蘇曄之看着手中逐漸變涼的屍體,眸中儘是難以置信與痛苦。方才還那樣活生生的一個人,為何就這樣死在他眼前了?

他去探她的氣息,卻只探到一片冰涼,跟着涼下去的,還有他的心。

不知何時,周圍湧上來許多人,有百里無月,有水月宮的舊部,還有那些打着正義的旗號殺人的人,將他幾乎擠出去。

蘇曄之抱起聞宛白,臉上因沾了她的血跡而顯得周身氣勢格外森冷。

「都給我閃開!」

眾人不知怎的,當真後退幾步。

只有百里無月,似乎是不相信聞宛白會死。他攔在蘇曄之面前,聲音沙啞,「她沒有死,她怎麼可能死……」

「她的確不會死。」

蘇曄之冷冷看了他一眼,抱着手中尚存餘溫的人兒離開。

他突然頓住腳步,轉過身來,「我會讓你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他抱着聞宛白下了山,趕回了離這裏最近的無雙門。

他門中不乏醫術高明之人,一定能救他的宛白,一定能。

數不清的醫者圍繞在身畔,傳來的卻是一聲聲嘆息。

「門主,您懷中的姑娘分明已經死了……」

「你住口!」

一向清冷矜傲的男子不知為何突然間喪失了理智,似乎是一直信仰的東西崩塌所導致的極致絕望。

蘇曄之抱着聞宛白踉蹌地走了幾步,跌坐在石階上。

「你這麼強大的一個人,明明命這麼硬,怎麼會死呢?」

他的手指微微顫抖地拂過聞宛白的臉頰。

夕陽西下,柔和的光影映在她的臉龐上,寧靜溫和,少了平日裏的犀利。

她的唇角,掛着淡淡的微笑。

他輕輕吻了吻她的唇角。

「愛這個字,說出來從來都太假,不夠真心實意。我本以為,藏在心裏就好,卻從未想過,會有來不及說出口的這一日。」

蘇曄之一雙手止不住地顫抖,面上的淚痕未乾。

後來,蘇曄之與一塊靈牌成了親,再不曾回過南鳴山莊。

人人都道無雙門的門主神龍見首不見尾,奈何卻鮮少有人知曉,他是無雙門的門主。

宮中的老皇帝身體不大好了,能繼承大統的皇子本就不多,六皇子入宮侍疾,老皇帝不知是受了什麼刺激,病情反而加重,沒過幾日便暴斃而亡。

老皇帝子嗣稀薄,眾人皆以為六皇子會是新皇,孰料一轉眼,蘇曄之便扶持了年僅十二歲的小皇帝登基。

蘇曄之搖身一變,成了把持朝政的攝政王。

江湖上關於聞宛白的傳聞從未停止,而經歷過那一場混戰的人,都在武林中徹底消失。

三年後。

「聽說了么?三年前沒落的水月宮,又重整旗鼓了。不過宮主之位高懸,只有幾位護法處理宮務,比從前啊,可是差遠了的。」

二樓靠窗位置的人聽到這一句話,手中的筷子登時一松,掉落在桌子上。

男子俊美的容顏終於有了一絲動容,輕啟唇:「查。」

身旁的人立即稱「是」。

這男子正是蘇曄之。

過了不久,那人便回來了。不僅如此,他身後還跟了一個人。

蘇曄之撫了撫筷子身精緻的紋理,望着那一襲青藍色衣衫的男子,挑眉,不語。

那人生了一雙狐狸眼,原本狡黠靈動的雙眸,不知為何,此時此刻佈滿了滄桑。

「蘇公子,許久不見啊。」

屬下見狀,正欲斥他無禮,還未開口便被蘇曄之攔住。

「你們都下去。」

「是。」

蘇曄之點了點對面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喻遙輕輕一笑,也不客氣,掀袍坐下。

「許久不見,卻是不如不見。」

三年以來,他的心無時無刻不在痛。

喻遙一愣。

「其實那時,我們從未真正離開過水月宮。只是顧及宮主的威嚴,表面服從。只要她再等一等,我們便來得及……」

他的話被匆匆打斷。

「喻遙。」

「有什麼比得過她的欲死之心。」

蘇曄之的清冷眸光落向窗外,面上依舊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喻遙輕輕一愣,隨後微微一笑。

「那你知道她為何要這樣做么?」

「想來蘇公子神通廣大,不會不知。這鏡花水月第七重,需取心愛之人的性命,才能真正練成。」

蘇曄之死死捏著酒杯,神情已有幾分恍惚。

喻遙還在絮絮說着。

「到頭來,她寧可死的那個人是自己。」

他垂在身側的手微微顫抖。

「那件事,你也知道吧。沒想到,她竟然會被一群那樣的人欺侮。而我,竟然這麼晚才知道。」

「只是沒想到,攝政王如此神通廣大,三年之內,讓這些人尚存於世的親人都被株連,連尚在襁褓中的嬰兒都不曾放過。」

他頓住,望向蘇曄之。

蘇曄之微笑,「喻公子究竟是想說什麼?」

喻遙摸了摸鼻子。「所以,你是嫌棄她的吧?」

蘇曄之捏着手中的酒杯,輕輕摩挲。

「喻遙,她是我的妻,貞潔從不在石榴裙之下。」

喻遙得到自己滿意的答案,那一雙狐狸眸終於多了幾分神采。

「她總歸是不曾看錯人的。」

蘇曄之神色沉沉。

「……水月宮可還好?」

喻遙微笑。「一切如故。」

他撣了撣衣上的褶皺,語氣淡淡,卻如平地驚雷一般轟然炸開。

「她曾留下過一個孩子,我只查到這裏。」

「砰!」

蘇曄之手中的酒杯應聲而碎,那杯子竟是因用力過猛而被生生捏碎。

他還欲再問,可對面的位置哪裏還有人。

顧不得傷勢,蘇曄之徑直從二樓縱身一躍,下了酒樓。

他四處張望,卻看見一個約莫二八年華的白衣女子,那人手中正牽着一個神色清冷的小奶娃。

那人轉身,朝他微微一笑。

他快步上前,那人卻又消失不見,他如同遇見了泡影一般。

聞柒湫拍了拍胸口,方才她發現一個很奇怪的人盯着她與小外甥,出於直覺便立刻抱着小外甥開溜了。

說起來,在她十三歲那一年,娘親抱着這個奶糰子回來,告訴她這是小外甥的時候,她還有幾分新奇。

那個只匆匆見了幾面的姐姐,是娘親被陷害而懷下的孩子,聽說,娘親無法直視生活中一直伴隨恥辱,便將她送去了水月宮。

而她,是娘親與心愛之人的孩子。

可是,她總覺得,這樣對姐姐,太過不公平。所以,她對小奶糰子有一股天生的好感。

她捏了捏小奶娃的腮幫子,笑起來與聞宛白微微有幾分相像。「澈兒,跟小姨回家。」

娘親還在等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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