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聘禮才抬到侯府沒多久,動的並不多,江臨只讓人記了數,沒說一定要還回去,反正這聘禮單子是要拿回去給衛家人看的,只要安陽侯不覺得丟人,他盡可以不給,衛家也不會追著他要。

但嫁妝的問題就大了,江臨覺得他要是再來晚點,雲婉煙留下的嫁妝應該就被搬空了。

雲家的產業幾乎都在江南一帶,當年雲家給雲婉煙準備的嫁妝多是金銀玉器,衣服首飾一類的東西,像莊子鋪子這些都是雲婉煙嫁到盛京后自己添置的,並不多。

幾個鋪子都還在,被趙秋如握在手中,每年也有不少進賬。

而嫁妝里的其他東西,像現銀,還有銀票一點沒剩,衣服只剩下一些過時的,首飾留下的都是次品,像嫁妝單子上寫的那幾套最貴的頭面,江臨連跟毛都沒看到。

最後動的應該是玉器,所以現在剩的最多。

核對完,江臨感嘆,「我娘養侯府真是辛苦了。」

東西被動了這麼多顯然不止出乎江臨的意料,安陽侯也是沒想到的,所以一張臉陰沉的像馬上就要下暴雨般。

江臨讓人把現有的東西搬走,然後走到趙秋如跟前,「難怪夫人不肯給我衣服,原來是自己都要撿我娘剩下的衣服穿。也是,誰能想到堂堂禮部尚書,朝廷二品大員的女兒竟連衣服都只能偷別人的呢。」

「我現在能理解為何在夫人眼中兩床被褥就是嫁妝了,當初趙家也是這麼給你陪嫁吧?」

「江臨,你別太過分,趙家不是你能侮辱的!」趙秋如面若寒霜,人設都不想保持了。

江臨勾唇,面帶嘲諷,「侮辱趙家的不是我,所有人都知道是趙家的女兒竊了我娘的嫁妝,是趙家的女兒看不上將軍府,連見面禮也不肯給,趙家可真是生了個好女兒。」

他也不管趙秋和有多想把他扒皮抽筋,好心提醒,「七日為期,自己把你偷的東西送到將軍府去,要不然趙家可能會不想認你這個女兒了。」

江臨張口竊閉口偷,趙秋如在他嘴裡就是個賊。

趙秋如陰鷙的目光死死盯在江臨身上,大有將他生吞活剝之意。

江臨卻全然沒看到一般,走到了安陽侯旁邊,很是真情實感的開口,「爹,你得好好活著,要不然我就真成侯府的外人了。」

「雖然你兒子多,但我可就你一個爹,我希望你能好好的。」

語閉,他也沒給安陽侯開口的機會,快步出了門去追前面抬著嫁妝的常安一行人。

……

六輛馬車塞的滿滿當當,江臨都只能坐在外面的車轅上。

看熱鬧散去的百姓在看到車隊又出現在街上時,興奮了,追著問江臨侯府給他衣服穿沒,江臨現在還是那身嫁衣,他們實在看不出來。

江臨心情不錯,讓馬車放慢了速度,然後就跟沿路的百姓聊上了。

「給了,把我以前穿的舊衣服都給我了,多虧了我爹,他對我還挺好的。這男人一定得有責任心才行,不管是亡妻還是繼室生的孩子,都得一碗水端平,要不然就成后爹了,對吧。」

這話可說到不少人心坎兒里去了,連連點頭贊同。

江臨還說安陽侯不少好話,卻絕口不提趙秋如這個後娘,但百姓好奇啊,尤其是之前跟著去湊過熱鬧的人,可是看見江臨那兩箱子嫁妝打開只得了兩床被褥的。

「你那繼母就真只是了你兩床被褥當嫁妝?」

江臨聞言,嘆了口氣,似乎有些為難,好一會兒才說,「這可能是趙家的家風吧,興許當年夫人出嫁時趙家給的嫁妝也是這樣,所以才……」

留白最容易引人遐想,百姓已經自顧自討論起趙秋如跟趙家來了。

不過也有人對衛雲昭好奇,便問江臨,「將軍現在怎麼樣了,他能醒嗎?」

這就讓喜歡衛雲昭的人不滿了,「什麼叫能醒嗎,衛將軍是保家衛國的大將軍,有老天爺保佑,一定能醒。」

提到衛雲昭,江臨臉上就多了兩分笑意,點著頭道:「對,衛將軍一定能醒,等將軍醒了,我們再一起來跟大家說話。」

這些百姓忙不迭的應了,還讓江臨說到做到,也有人當場就開始拜,祈求老天讓衛將軍早點醒過來。

等馬車走到將軍府附近時這些百姓才散去,他們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們跟安陽侯府那個名聲極差見男人就勾引的紈絝說話了,但似乎沒有傳說中那麼討人厭?

……

江臨還不知道就因為他在街上跟人聊了幾句,就有人開始對他改觀了。

一回將軍府江臨就把聘禮的單子給衛夫人送了去,讓衛夫人自己安排。嫁妝則是抬到了昭雲苑,那就是他以後的養老本兒了。

換了身衣服,江臨去看衛雲昭。

衛雲昭臉上有了血色,氣息也比他剛來那晚強,江臨估摸著這幾日,衛雲昭應該就能慢慢轉醒。

「將軍今日動了下手指,」背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江臨回頭,發現荀七不知何時出現在屋裡。

「少夫人,將軍是不是快醒了?」荀七問道,語氣滿含期待。

具體的江臨也說不準,他只知道靈泉水能解毒,但這毒什麼時候能全解他就不知道了。

江臨反問荀七,「大夫怎麼說?」

荀七沉默了下,突然朝江臨跪下了,「少夫人,只要少夫人能讓將軍醒來,荀七的命便是少夫人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江臨:「…你說話就說話,怎麼還跪了,你先起來,我也不要你的命。」

「我不是大夫,也不知道怎麼解毒治傷,只能儘力照顧好將軍,將軍能醒那是他命好。」

荀七並不知道江臨到底做了什麼,他試探過,少夫人不會功夫,更沒內力。每日也就給將軍喂點水喂點果汁什麼的,東西都是從廚房拿的,沒什麼特別。

正想著,余光中荀七瞧見了枕頭下露出的避火圖一角,荀七咬咬唇,覺得自己窺透了點什麼。

荀七曾在茶館聽說書先生說過,有一種叫雙修的功法,兩人一起修鍊不僅事半功倍,而且還能引毒解毒,不知是不是少夫人在夜深人靜時會與將軍雙修。

荀七越想越覺得可能,要不然怎麼每天早上將軍都一身黑泥,那黑泥定是少夫人與將軍雙修時引出來的毒。

荀七再看江臨的目光多了兩分對神秘的崇拜,雙修功法只有傳言從未有人真正修鍊成過,少夫人定是位高人。

『高人』江臨挺懵逼的,不明白荀七為什麼看他時會出現崇拜的目光,江臨好心提醒,「崇拜也沒用,我真不會醫術。」

荀七忙道:「沒關係,少夫人非尋常人,一定能讓將軍醒來的。少夫人放心為將軍解毒,屬下會同老夫人稟報,這些日子不再請大夫來診治了。」

不管是宮裡的太醫還是在外面請的大夫都不完全可信,今日大夫給將軍診治后說還是老樣子,怕是醒不過來了,可荀七還記得大夫上回來還說將軍身體有好轉,還讓少夫人不要一大早就給將軍沐浴,不過一日功夫,就變了個說法。

中午荀七給將軍喂葯時,發現將軍的手指動了下,若按大夫所說醒不過來了,將軍的手指又怎麼會動呢,這明顯是要醒的徵兆。

荀七便知這大夫不可信了,他不僅扣了大夫留下的葯,就連中午那碗都沒餵給將軍,轉身就倒進夜壺了。

與那些人相比,荀七更信這位少夫人,不管他用什麼法子,只要他能讓將軍醒來,他便是整個衛家的恩人,荀七起身朝江臨鄭重一拜,然後轉身出去了。

江臨就更懵逼了,荀七這莫名其妙的崇拜跟信任到底是打哪兒來的。

總不能荀七看出他是穿越的?

這個念頭剛一出來江臨就否認了,這兩日接觸下來,他對荀七的看法已從第一日的老實變成了憨。

荀七的表現讓江臨為衛雲昭也產生了一些擔憂,有這樣的手下,衛雲昭這個將軍該不會也是個憨憨吧?

要真是個憨憨的話,這衛家怕是帶不動啊。

江臨愁的很。

而在江臨發愁的時候,安陽侯府卻是另一番模樣。

被江錦月請來的太子什麼都沒做成,反而在江臨這兒受了一頓氣,太子走的時候也沒給安陽侯府人好臉色看,覺得這一家人請他來是故意戲耍他的。

就連江錦月追出去同太子解釋,太子都沒給她機會。

這廂,趙秋如一看太子走了,就立馬同安陽侯府哭訴,「侯爺,江臨這次明擺著就是來找侯府麻煩的,那些嫁妝既入了侯府自然就是侯府的東西,哪有再給出去的道理。更何況侯府養他十多年花銷也不少,他把賬算的這般清楚,分明是不把自己當侯府的人。」

「侯爺,你看此事要不要再同江臨說說,已經用了的東西就算了,或者是算在侯爺頭上,他不是說若是侯爺花用的便不用還了。」趙秋如放軟了語氣想從安陽侯這兒找出路,那麼多東西,一樣比一樣值錢,她實在不想拿出來。

更何況有些送出去的東西,她也拿不回來了。

但安陽侯沒遂她的願,轉過身冷冷的瞪了她一眼,雲婉煙當年有多少嫁妝安陽侯是清楚的,可他沒想到才這些年過去,那麼多東西竟然竟只剩下點零頭了。

侯府用了多少安陽侯大致是有數的,而不見的大頭肯定被這女人拿回娘家去了,一想到這,安陽侯心頭的火就按耐不住,「蠢婦,你還有臉提,拿著侯府的東西養你娘家,若非今日開庫房,本侯還不知整個侯府都要被你搬空了。還想讓本侯幫你背挪用亡妻嫁妝的名聲,趙氏,你倒臉大的很啊!」

「本侯警告你,東西怎麼拿回你娘家的就怎麼給本侯拿回來,若再敢墮了侯府的名聲,你就給本侯滾回你的趙家去!」

安陽侯說完氣哼哼一甩袖子走了,留下趙秋如看著他的背影,臉上看不出情緒。

趙秋如站了一會兒,江錦月從外面走了進來,她顯然是聽到了兩人的對話,江錦月扶著趙秋如去一旁坐下,擔憂的問她,「娘,那些東西真要還給江臨嗎?」

趙秋如涼涼一笑,「還?我什麼時候說過要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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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會保持每天晚上九點更新,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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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替嫁小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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