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這一年的全國大賽冠軍還是立海大附中，他們已經兩連冠了，主力隊員里有幾個今年也是高二，就意味著下半年開始的新一屆全國大賽上他們還會出現，著實令眾人覺得壓力山大。

看著屏幕上實力非凡的眾人，育青中學網球隊士氣低沉，為了重振旗鼓，齊娜教練便為大家組織了一次戶外拓展訓練，趁著假期帶著大家上了山。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詩中所言不假，才剛進入五月，市區的溫度已經開始攀升，而山裡卻仍是溫度適宜的春日，當載著網球隊隊員的大巴車駛進山林，空氣中飄來花的香氣，清風拂面，感覺整個人都變得清新起來。

齊娜教練帶大家去的是山間的一處民宿，仿古建築，周圍還建了亭子游廊，青竹亭亭，花草芬芳，大家一掃心中的鬱氣，跟撒了歡似得跑上跑下，根本不管行李還放在車上。

「先收拾自己的東西。」穆司陽冷著臉發話，大家其實都很怵他，他的話有時候比教練的還管用，再刺頭如喬晨張百揚，也得乖乖的走回來搬行李。

「給我吧。」卓治看到司羽正從車上搬行李箱下來，便上前接過了，司羽也沒矯情，給他機會展現自己。她那行李箱還不小，裝的東西也多，幸好卓治也是天天鍛煉的人，還能搬的動。

「你帶了些什麼啊，這麼重。」卓治頗為好奇，他知道司羽不是多在意穿著打扮的人，衣服大多都是基本款，她身材好穿什麼都好看，所以才更想知道她在箱子里裝了些什麼。

「暫時保密。」司羽笑的不懷好意，讓卓治好奇心更重，去民宿的一路上一直在打探，兩人並肩而行，靠得很近，是轉個身就能撞上的那種。他們身後，唐佳樂攬著池大勇的脖頸，有些不敢相信的問：「你不覺得他們倆之間有些太親密了嗎？肯定有問題。」

池大勇比唐佳樂高，只能彎下一點身子讓他攬著：「你不是早就知道他們關係不一般嗎？」

「可卓治不是說那是一個誤會嗎？」唐佳樂嘟起嘴，「明明司羽加入網球隊之後對每個人都一樣啊，她還幫我補課補了那麼長時間，跟阿嚴也很能聊的來，怎麼突然之間就跟卓治變得這麼親密了呢？我想不明白。」

看著沒開竅的唐佳樂，池大勇輕輕嘆了口氣：「想不明白沒關係，你別傻乎乎的跑過去打擾他們就行，還沒人知道卓治生氣起來是什麼樣子呢，難道你想見識？」

「想啊，我認識卓治這麼多年了，他每天都笑的雲淡風輕，我確實很想見識一下他生氣的樣子。」唐佳樂眼睛亮了。

池大勇無奈扶額：「你真的想做電燈泡啊？」

「電燈泡？」唐佳樂眼睛更亮了，「你是說他們倆在談……」戀愛兩個字被池大勇手疾眼快的捂住唐佳樂的嘴而沒有吐露出來，對著唐佳樂亮晶晶的眼睛，池大勇點點頭，等他情緒恢復了些才放開他，然後就看到了站在他們倆不遠處的嚴智明，他手裡拿著筆記本，攥的緊緊的，觸及到池大勇的視線后若無其事的放開，拎著包往前走了。

見嚴智明沒有了平日的冷靜，池大勇有了些猜測，只能再嘆口氣卻管不了什麼，身邊過分亢奮的唐佳樂就有夠他受的了，他為什麼想不開要把這件事告訴唐佳樂啊。

這次野外拓展訓練網球隊只來了七名正選，除了隊長穆司陽以外兩人一間房，卓治正好跟嚴智明一間房，他幫司羽把行李送回房間后才回了自己的。回去的時候嚴智明正坐在桌子前寫寫算算，卓治也沒打擾他，小聲的把自己衣物洗漱用品等拿出來。只是再小心嚴智明還是知道卓治回來了，回來的這麼晚，肯定在司羽的房間里待了一段時間，這樣想著，他手中的筆在紙上無意識的劃出痕迹。

第二天一早，齊娜教練就把眾人從被窩裡喊起來，沿著山路跑了大半個小時，才放他們回來洗漱，而到了餐廳才發現司羽正在那裡給大家擺放餐具。民宿的老闆跟齊娜教練熟識，平日里他們的客人不多，不太習慣一次性煮那麼多飯，尤其網球隊的隊員們還都是些正在長身體的高中生，個個胃口都極好，司羽來之前就知道了情況，主動跟教練提起她能幫忙，還帶了些藥材準備在幫忙的同時給隊員們燉些固本培元的葯膳。

司羽這輩子看起來只是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根本沒有機會學醫術，之前穆司陽手臂受傷的時候她就沒辦法說她能給他治療，但葯膳就不一樣了，只要做的美味一些，沒有人會意識到它是需要根據人的體質進行配伍的。

葯膳要出效果，還得小火慢燉才行，司羽起的比他們都早，從行李箱里翻出自己特意帶的砂鍋，把藥材輔料一一洗凈，再一層層碼到砂鍋里，找了個小灶燉上了，在幫廚的時候時不時上去攪和幾下，或者再添些東西，小心伺候著才能做出美味又具有療效的葯膳。出鍋的時候，藥味已經很淡了，淺淺的葯香反而為飯菜增添了幾分風味，令隊員們胃口大開，大快朵頤。

上午和下午教練帶著大家進行諸如五十米折返跑、高抬腿等基礎訓練，又把大家折騰出了一身的臭汗，若不是午餐和晚餐都十分豐盛，隊員們早就叫苦不迭了。這幾日司羽把洋參牛尾湯，酒鍋鴨四寶，川芎羊排骨等等益氣補血、提高免疫力的葯膳變著法的給他們做，把他們一個個補得是面色紅潤、精神氣足，令本就精力旺盛的小夥子們更加精力充沛，教練看了十分滿意，又給他們加大了訓練量。

這一日，山裡突然下起了雨，好在平時訓練的地方離民宿不遠，大家便冒雨跑回來，洗了熱水澡又換了乾淨的衣服，閑的無聊便都坐在了一樓的客廳里看外面的雨幕，下雨了，網路信號也變得很差，一時之間也找不到什麼好玩的。

「司羽去哪兒了？」卓治換完衣服走出來，在民宿里轉了一圈沒看見她人，便向教練詢問。

齊娜正在整理隊員們的訓練情況，聽到卓治的問題，抬起頭想了想，便回答道：「山頂上有間小廟，她昨天跟我說想要去看看，估計是去那裡了，這山裡雨來得快走得也快，等雨停了她就該回來了。」

齊娜說完又埋頭將思緒沉浸在數據里，這幾日隊員們的數據越來越好，看來帶大家出來訓練還是很有必要的。

雖然教練說了不用擔心，但卓治還是放心不下，換了雙防水的鞋，拿著傘走出了房門，唐佳樂他們從老闆那裡尋來了紙牌正準備玩遊戲，見卓治一副要出去的模樣便好奇的問了問，卓治沒說他去找司羽，只說出去轉轉，大家便沒多想，繼續玩遊戲了。

下過雨的階梯有些濕滑，卓治撐著傘在路上慢行，這座小山不是什麼風景名勝，平日里遊客稀少，很多景色都是天然未曾雕刻的，正是司羽喜歡的古風古韻，難怪她會想著去山上的寺廟看看，卓治含著笑思忖，司羽她愛熱鬧也愛寂靜，能享受人間繁華也能耐得住寂寞，越了解就越讓人對她好奇，最後為其著迷。

卓治走到半山腰便看到了一座小亭，司羽正坐在那裡，捏了一枚柳葉吹著不知名的鄉間小調，看到卓治的到來，她先是有些詫異然後便是瞭然，吹奏的曲調驟改，卓治便聽出了幾分歡喜與纏綿，令他不由得耳熱。

吹葉這項技能司羽雖然掌握了，卻很少能用上，一般情況下她需要顯示琴棋書畫等文藝技能的時候根本不會缺少道具，只是今日有些巧，她被驟雨困住了腳步，閑來無事便摘了亭邊的柳葉，用紙巾擦拭乾凈，隨著心意吹奏起來，卻沒想到卓治會出現，而自己又忍不住調戲了他。

到底是司羽經歷多，她吹完曲子后還能面不改色的問卓治好聽嗎，卓治也不遑多讓，耳朵雖然紅了但表情還端的住，還頗為沉穩的贊她吹得好，司羽聽了不由得笑逐顏開，喜形於色。

見雨一時半會兒不會停，兩個人也就沒打算立刻回去，就坐在亭子里看山看雨，司羽拿起柳葉給卓治吹了首他喜歡的古典樂，卓治便隨著曲調輕輕哼唱。一陣風吹來，司羽沒覺得涼卓治倒先脫了外套給她披上，育青中學正選的隊服可不是誰都有資格穿的。

沒想到這場山雨下了那麼久，見天色有些晚了，他們還是決定不等雨停便下山，卓治只拿了一把傘，為了不淋雨司羽便順理成章的被卓治攬住肩頭，一步一步往山下走去。

「你算好的是吧？」快走到民宿附近，一路上一直安靜的司羽忍不住開口，她從來沒有想到卓治能有那麼多的套路。

「是又怎麼樣？」卓治挑眉，他們倆之間只差一層窗戶紙了，現在就看誰先忍不住挑開了。

「不怎麼樣。」司羽也挑眉，「不過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什麼事？」卓治問。

「早戀不好。」司羽道，跨了一大步走進院子里，轉過身笑他：「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哦!」然後帶著滿臉的笑意往裡走，徒留卓治一人在院子外微愣。

過了一會兒，卓治才想起來出處，不由得暗惱，這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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