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過完元宵節，育青中學也要開學了，到學校的第一件事很多人都是在抄寒假作業，育青中學已經可以算是作業比較少的了，但過年很多人都玩瘋了，哪有心思去管這些。

司羽依著學生的本分把作業全部完成，放到桌子上任由焦頭爛額的同學們東借西借，含笑著看著面前充滿活力的場景，然後轉身去看卓治。

卓治正托著腮看向窗外，眉間染了一抹愁思，司羽伸出手指點了點他的眉心：「怎麼了？」

卓治抬手在司羽觸摸過的地方揉了揉，若無其事的淺笑：「沒什麼。」

見狀，司羽頗有些悻悻的，便轉過身不再理他。

開學后不久，司羽按照約定帶著齊美和其他幾個感興趣的女孩子去加入籃球隊的啦啦隊，她陪了她們小半個月，待她們跟其他人都混熟了之後自己便退出了，走之前還特意交代了司鳴要照顧齊美，他看似滿不在乎的應了，不過司羽卻很放心他。

等司羽再次去網球隊的時候才知道卓宇轉學了，走之前還跟卓治鬧了一場，兄弟倆的關係陷入了冰點，最近一段時間卓治臉上的笑都變少了。

司羽向來能言善道，卻一直都不太會安慰人，所以她最常做的就是安靜的待在那人身邊，等他願意說的時候就當一個傾聽者。只是卓治喜歡把心事藏起來，在司羽關心他的時候轉移話題，見狀，司羽便放棄了安慰他的想法，把目光轉向了球場上的其他人。

嚴智明收集到自己想要的數據后，合上筆記本，走過來，從自己的書包里取出另一份筆記，遞給司羽：「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你。」

「這麼正經嚴肅幹什麼？」司羽斜睨他一眼，見他戴著萬年不變的黑框眼鏡，突然有了些好奇心：「天天就見你戴著這個眼鏡，萬一有天它丟了或者壞了，那你怎麼辦？」

「沒事。」嚴智明單手推了推眼鏡，然後打開書包，從裡面取出來六副款式一模一樣的黑框眼鏡：「我有備用的，而且我不是一直都戴這一個，我每天都有更換的。」

看到嚴智明把那六副眼鏡整整齊齊的擺在椅子上，又見他仍是一副沒有任何波動的表情，司羽樂不可支，不由得笑出聲：「小智啊，我還是第一次知道你這麼好玩啊。」

嚴智明沒有說什麼，眼神卻柔和了幾分，司羽笑完之後便拿起筆開始演算起來，得出結果后便給嚴智明講解，卓治看著兩人靠得極近的腦袋，舌尖抵著后槽牙，眼睛眯了起來。

嚴智明走後，卓治突然開口：「要不要學網球？」

司羽轉頭髮現他不知什麼坐到了她旁邊，這句話就是在她耳邊響起的，看著突然充滿攻擊性的卓治，司羽想了想，莞爾一笑，他這是醋了啊，便帶著笑意應道：「好呀！」

卓治帶著司羽去了旁邊空閑著的場地，拿了自己的拍子遞給她：「這個球拍的拉力還是有些強，不太適合新手，你先用它試試，周末我再帶你去挑拍子。」

不過幾句話就定了周末的約會，卓治還真是個天才啊，司羽在心裡贊了一下。

「網球常用的兩種握拍方式是東方式握拍和西方式握拍，分別是……」卓治手握球拍給司羽講解握拍的重點細節，在司羽嘗試的時候時不時上手調整，還在她練習揮拍的時候調整她的姿勢，不過一會兒功夫，兩個人之間已經有了十多下的肢體接觸，偏偏這種觸碰他還能做到自然無比，令司羽不由得在心裡一贊再贊。

只是司羽沒有想到，卓治一直在注意著她的情緒，在第一次觸碰到她手指的時候，她不躲不避，後面幫她調整身形姿勢的時候，她對他的觸碰也一點兒也不排斥，這才讓他大著膽子拉進兩人之間的距離，也明白她對自己定是有著幾分好感，心裡樂開花了。

不過卓治也不是故意佔她便宜，學網球最開始就是要注意姿勢的標準，肢體接觸是無法避免的，只是他沒請齊教練過來指導而是自己上手，有沒有私心他自己知道。

齊娜教練是一位女教練，這學期剛剛返校，近些日子都在球場上看大家訓練，司羽作為網球隊的一員，想學網球自然可以找她，司羽不知道卓治也沒提，兩人便在角落裡開始了揮拍練習。司羽對自身肌肉的控制能力十分出色，沒多久便掌握了揮拍的重點，姿勢動作越來越標準，卓治原本只是想簡單教教她，順便拉進一下兩人之間的距離，卻沒想到她在網球上有這麼高的天分，剛練習握拍沒多久就能輕鬆的打回正面球，令一旁觀察的齊娜教練起了愛才之心。

不過轉眼之間，教練就全面接手了司羽的教學，還對她進行了一系列的測試，觀察力、預測力、速度和耐力都極好，四肢柔軟卻有力，能靈活的使用球拍在身體周圍的各個刁鑽的角度接到球，簡直可以說是為了網球而生啊。

聽到教練對她有如此之高的評價，司羽不由得赧然，她這身體素質相較於常人其實是在作弊，所以對於體育競技類的比賽她向來敬謝不敏，不想用超出常人很多的體質來碾壓，那對那些辛苦訓練的人來說實在太過分了，便急忙阻止了教練想給熟悉的女子網球教練推薦的想法，表明自己志不在此。

「為什麼不願意？你不是挺喜歡網球的嗎？」看著又回到球場上練習的司羽，卓治充滿疑惑。

司羽從更衣室走出來的時候，吸引了一眾人的目光，卓治已經很白了，她有過之而無不及，皮膚白皙到通透，在陽光下泛著光，上身是普通修身的短袖衫，下面是款式簡單的運動短裙，一雙纖細修長的大長腿

她將散落的髮絲全部梳起，紮成一個高馬尾，摘掉眼鏡露出五官，唇角勾著笑意，眉梢眼尾微挑，美的有些張揚。

其他隊友相比，卓治顯得較為柔弱纖細，渾身沒有一絲贅肉，也沒有一塊塊硬邦邦的肌肉，整個身體柔韌性很強，膚色極白，在陽光下泛著光。

觀察力、預測力、速度和技巧，這些網球的要素在卓治身上都完美展現，看他打比賽，就像是看錶演一樣過癮。每次打敗對手，他都是彎起眼睛，微笑如同陽光一樣讓人找不著北。脾氣很好，幾乎不會發火，但朋友和家人遭到傷害時會很生氣，很疼愛弟弟卓宇。

卓治舉起手中的傘晃了晃：「外面快要下雨了，你沒帶傘吧？」

司羽抬頭看了看外面陰沉的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