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以靈換靈（1）

只見白子畫一掌接連著一掌的打在自己身上，卻除了痛，什麼也沒有，連半點痕迹都沒有留下。好個不老不死，不傷不滅——一句神諭，便決定了他永生永世的痛苦，像個怪物一樣活著，原來她身負洪荒之力，就是這樣的感覺么？可是，她至少可以選擇死，選擇死在自己手裡，卻將他連死的權利都剝奪了。她愛天下，最終卻唯獨恨了他一人。「哈哈哈哈哈……」白子畫仰天大笑了起來，雙目赤紅，滿臉都是淚水。巨大光波發出，陣陣轟鳴炸裂聲不絕於耳。「都是因為六界，好，那我現在就毀了它！」

「這個瘋子！不老不死，不傷不滅，可如何是好？」東方彧卿看了殺阡陌和竹染一眼，急急說道：「你們兩個先聯手點了他睡穴。」殺阡陌惡狠狠的瞪了竹染一眼，心想先制住白子畫再去收拾竹染，反正他也跑不了。殺阡陌繞到了白子畫斜後方，竹染則在前面有一下沒一下的抵擋著白子畫毫無章法的攻擊來吸引他的注意力。殺阡陌在後面偷襲，僵持了半天也無法得手，最後竹染急中生智揮掌打向了花千骨的屍身，才得以讓殺阡陌出手如電點了白子畫的昏睡穴，白子畫倒了下去。

殺阡陌抱起花千骨的屍身，輕撫她的臉動容的說：「小不點兒，姐姐還是來遲了一步。」竹染慢慢走近，雖然他早就預料到她會死，卻沒有想到她最後選擇了如此慘烈的方式——死在自己最愛之人的手上，除了白子畫、殺阡陌和自己之外，她讓仙魔界都恢復到十二年前的樣子，忘記了她存在過。顯然此刻的白子畫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沒有人可以在經歷了這一切后，還能保持清醒。連他都不知道，當那個小小的丫頭真正開始恨一個人的時候，居然可以做得這麼決絕這麼殘忍。心裡嘆息：「硬逼著白子畫殺掉自己，又讓白子畫怎麼活下去？以為他可以帶著內疚永遠記得你還做回那個高高在上的長留上仙么？真是讓人心疼的傻丫頭。」

殺阡陌目中寒光一閃，戒備而敵意的看著竹染:「你要做什麼？琉夏的賬我還要找你清算！」竹染無所謂的輕鬆一笑：「聖君，是我對不起琉夏，我這條命早該賠給你，但是現在我的命不能給你，而是要給她——」說著他一指花千骨：「我要以命換命換回花千骨的重生。」殺阡陌一愣：「你是說你能救回小不點兒？」東方彧卿眼珠快速轉了轉，說：「骨頭是神身，這世上能救她的只有以靈換靈的禁術，而且必須在兩個時辰內施救才行，難道——？」竹染緩緩點了點頭:「我早就看出了她的死志，這也許是我能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了。」東方彧卿向殺阡陌點了點頭，將花千骨扶坐在地上看著竹染做法……

此時的窮極之門附近，聚集了大量由東方彧卿和花千骨出蠻荒時帶出來的妖魔，還有妖神出世致使蠻荒出口塌陷后逃到六界的妖獸和妖魔、墮仙。因為蠻荒屬於六界之外，花千骨的神諭只是讓蠻荒出口恢復如初，但是逃到六界的妖魔妖獸們無法回到蠻荒，只是被消除了這十二年的記憶而全部集中到了窮極之門這裡。

「發生了什麼，我記得剛剛還在亂石崗上追野兔子呢，怎麼突然到了這裡？」「哎，這裡怎麼有這麼多樹，這麼多植物啊，這——這是六界，我們出蠻荒了！」「還真是啊，我們被放出來了？老大，你怎麼看？」滿臉疤痕的腐木鬼抬起頭看了看窮極之門，又看著冥梵仙問：「冥梵仙，你怎麼看？」冥梵仙頭髮花白，一雙丹鳳妙目微眯，他早就感覺到仙力已經恢復，捏著指頭算了半天搖了搖頭，謹慎的說：「大哥，我算不出，事情極其蹊蹺，這裡沒有一個仙界弟子，窮極之門卻完好如初。我們應該不是被釋放回來的，定是發生了什麼異事，我們碰巧出來了而已，看這情形仙界的人還不知道我們已經出來了。」

大浪揮舞著板斧叫囂道：「他奶奶的，仙界這幫人把老子害苦了，老子這就殺過去報仇！」「對，我們殺上長留，殺了白子畫！」腐木鬼怒斥了一聲：「都給我閉嘴！小不忍則亂大謀，多年前誰打得過白子畫？你們又是被誰送進了蠻荒？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的法力只怕又精進了不少，這一去恐怕你們再度被送回去!」「老大，那現在該怎麼辦？」腐木鬼冷眸看了看不遠處的一群妖魔，他們原來都是竹染的手下，不知道為什麼所有的妖魔妖獸都出來了，卻獨獨不見竹染，這些人群龍無首，只是遠遠的看著，腐木鬼冷冷的問：「你們，願意聽命於我嗎？」

那群妖魔們互相看了看，小聲商議了一番，認定竹染還留在蠻荒里，便信誓旦旦的說：「我等願意聽命於腐木鬼老大。」「好！」腐木鬼撫掌道：「我們現在一共只有五、六千人，而長留一派就有八千，現在去攻打他們肯定不是時候。不如我們就在深山裡找地方隱藏起來，不讓仙界發現行蹤，我們自己加緊修鍊法力，回頭我派人悄悄探聽仙界的消息，然後再伺機而動。」「好，可是這些妖獸呢？」「能制住多少是多少，制不住的也只有隨它了，反正妖獸哪裡都有，不大會讓仙界們懷疑是蠻荒里逃出來的。」「大哥英明！屬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