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三十五

隨後天帝夫婦,長子、次子都到了。

錦覓瞧見天帝夫婦都在上寶座前,攜子走到了龍君寵面前,拜見。

「姑姑能來,真是讓荼姚蓬蓽生輝。」荼姚先開了口。

龍君寵微笑「天後娘娘的壽宴,老身自然要來,一來是賀娘娘千秋萬年,福澤深厚,二來嘛你一直對潤玉照顧有加,我這個做長輩的,十分高興,也是要來感謝一下。」

「姑姑這話真是折煞我了,潤玉是陛下之子自然也是我的孩子,照顧他是應該的,我還覺得自己照顧的不好,有些地方做的還不夠。」荼姚說的柔和,一臉笑意。

龍君寵自然不打笑臉人「怎麼會呢,我自己都看到了,娘娘做的很多,該想到該做到的可是一件不落。」

荼姚笑眯了眼「姑姑謬讚了。」

「沒有,這是你應該得的,做了多少自然就得了多少。」龍君寵也是滿臉笑容。

「姑姑能來,太微也十分高興。」太微見她們唇槍舌戰,來打圓場;只是她一身素白,頭上卻帶著一枚寰諦鳳翎,而且那分明是旭鳳的,回頭看向旭鳳。

旭鳳也發現了「姑姑,你頭上的……」

「哦,這個啊,一個小輩孝敬我的,挺好看的吧。」龍君寵還偏頭讓旭鳳看清楚,就是他那根毛。

潤玉不動聲色,眼觀鼻。

荼姚剛想說什麼,太微拍拍她的手,走回了天帝之位。

火神和夜神分座兩邊。

然後就是眾神仙給荼姚拜壽,賓客雙方客套的話都要說一遍,過個場。

龍君寵發現了錦覓和彥佑,看向旭鳳,壞笑了下。

旭鳳扶額:姑姑。

龍君寵轉了眼神,不接受旭鳳的目光。

荼姚則發現了,看向旭鳳,要不是不合適,她真想揪住兒子的耳朵好好問問他,他的寰諦鳳翎怎麼會跑到龍君寵的頭上,這要是傳出去說旭鳳覬覦龍君寵,旭鳳的名聲還要不要啊。

大家都落座。

潤玉作為長子起身,恭祝荼姚福壽綿長。

「哎,最近夜神倒是越來越簡樸了,今日來赴壽宴,只是別了一根藤條做發簪。」荼姚不能發作龍君寵,自然得找機會為難一下潤玉「本座倒是十分欣賞你的簡樸的個性,可是,此物看起來像花界之物,」

潤玉敬了酒就坐下「潤玉回母神的話,此藤不過是只普通的簪子,卻是潤玉之友所贈,所以意義不同,白玉螭龍簪、玳瑁翡翠簪、花銀鎏金簪,這些或許貴重,不過和這騰簪相比也是俗物了,今日母神壽宴,潤玉覺得非此藤不配。」

龍君寵聽著,喝了一口酒:這天界的酒真是越來越淡了。

旭鳳也聽著,認出那是錦覓的『真身』,心下十分煩躁。

「今日這是怎了?姑姑的簪子是別人孝敬的,夜神的簪子是友人所贈,看來璇璣宮是很缺發簪啊。」荼姚趁機揶揄,掩嘴輕笑「連根發簪都要用別人的。」

「這麼看來,天後娘娘剛才說的其實是實話。」龍君寵放下酒杯,看向荼姚「你說你說對潤玉照顧不周,果是如此,所以導致潤玉連根發簪都要別人相贈,我倒是高看了曾孫媳婦你管理天宮事務的能力啊。」

荼姚一瞪眼。

龍君寵昂了下顎。

太微輕咳一聲「姑姑見諒,荼姚她因為牽挂旭鳳,所以身體一直不太好,但是她還是很努力在料理宮務,還請姑姑不要對她太過苛責,至於說對潤玉的照顧不夠,以後她一定會改進的;這樣,現在就賜璇璣宮珍寶百件,珍珠百斛、我還有一株三萬年天山雪蓮,也一併賜給潤玉。」

「兒臣多謝父帝,多謝母神。」潤玉起身謝恩。

荼姚笑容真是有些掛不住了:三萬年天山雪蓮,自從花界與天界交惡后,太微手上都沒有幾株了。她九華州什麼沒有,而且當年東凌元君為了娶她,聘禮給了無數,她全數當做嫁妝帶回天界,這麼多年她又存了多少好東西,竟然還來替潤玉坑太微的東西,珍寶珍珠都無所謂,可這萬年雪蓮,她覺得自己心都在滴血。

龍君寵喝了幾杯,就全然沒了興趣,就隨便吃了桌上的仙果:這什麼壽宴啊,連個歌舞都沒有,不由托腮閉眼,昏昏欲睡。

荼姚與太微對飲后,放下酒杯,不由看了一眼龍君寵,瞧見她竟然打起了瞌睡,氣更不打一出來,正準備發作,比她更快,有人大叫有老鼠。

而且叫聲極大,連蹦帶跳,極為喧鬧,一時間擾亂了壽宴。

於是她就撞上了荼姚的槍口,雖然是鼠仙的小鼠頑皮驚擾了她,但荼姚也發現了被老鼠嚇到跳腳的錦覓帶著幻術,荼姚抬指驅散她的鎖靈簪。

錦覓便在大庭廣眾之下露出了,初看與梓芬十分相似,細看后又不像絕世姿容。

驚的太微和水神,和在座眾仙神都驚詫不已,酒仙甚至直接說她是百花宮的梓芬。

丹朱在此刻趕來,解開了荼姚對錦覓的束縛,拉她到了太微和荼姚面前,然後就啰里啰嗦的將錦覓和旭鳳牽扯在一起,錦覓天真,性情爽直,覺得丹朱說的不對立刻說了自己和旭鳳的是如何如何相識,自己還救過他等等事宜。

洛霖都忍不住開口相問錦覓是否是花仙,得到了否認的答案,讓他很意外,不由看向剛才對自己說了一句奇怪話的龍君寵。

太微則問了錦覓的年歲。

「太微,這不是壽宴嘛,怎麼讓我感覺像是上朝?」龍君寵托腮,拿著酒杯「竟然連個歌舞都沒有,連人間都比不上。」

太微止住思緒立刻說穗禾準備了一曲歌舞為荼姚賀壽,總算將場面挽了回來。

於是穗禾和鳥族諸仙獻舞起。

鳥族的歌舞果然甚為精彩,贏得了太微和眾仙讚譽。

荼姚也很高興,直接讓穗禾坐在了旭鳳身邊,這用意不言而喻,然後她正要對太微說些什麼,只聽到一聲軟綿綿的酥骨之音響起。

「陛~下。」

太微卻心頭一顫:龍君寵每次這麼叫自己就絕對沒好事,但又不能如何,只能強顏歡笑「姑姑,有何事?」

「你看呀,這穗禾娃兒和小九坐在一起看起來是琴瑟和鳴,猶如並蒂蓮花,可為何另一邊卻是孤單影只,好不寂寞,你這爹偏心也偏的太光明正大了吧。」龍君寵挑了一眼潤玉身側。

潤玉起身「姑姑,潤玉有婚約……」

「我當然知道你有婚約在身,可你正妃在哪兒呢?」龍君寵當眾發難。

水神見龍君寵當眾提此事,剛想起身。

風神臨秀也起身「姑姑容稟,此事是臨秀之錯,還請姑姑息怒。」

「潤玉的婚事是陛下與水神友情傳承,我自也不好為難。」龍君寵嫣然一笑,滿殿驚艷「錦覓。」

錦覓還和其他神仙一樣,沉迷在龍君寵的美麗中,她剛才那聲『陛下』真是聽得她葡萄藤都酥了,突然被點名就筆直站起身「有!」

龍君寵勾勾手指,又指指水神那桌「去,給風神瞧瞧。」

錦覓不解,但也不敢違逆於她,有些怯的走到了洛霖和臨秀面前,兩隻烏溜溜的大眼睛眨著。

「她既然得緣似於梓芬,而你二人又是梓芬的親人,不如你們就收她做女兒,這樣洛霖你與太微的友情保全了,我家潤玉也得良緣,豈不兩全其美。」龍君寵正身,收了慵懶,於高華端莊覆面。

「姑姑何等人物,怎麼會如此飢不擇食,選了一個果子精……」荼姚譏嘲。

「她說自己是葡萄就一定葡萄嗎?」龍君寵斜眸「更何況,就算她是葡萄又如何?娶妻娶賢,若是招個不安分,只貪圖權位的負情薄倖女子,於夜神又有何益處?」

「你。」荼姚被噎:她這說的分明就是自己。

洛霖正沒有機會近距離相看錦覓,而今看來卻又似乎與梓芬沒有多少相近之處,只是龍君寵怎麼會如此在意?

臨秀看了面前這可愛的姑娘。

「風神,可好?」龍君寵不理會荼姚,轉問。

「姑姑看中的自然是好的。」臨秀也覺察到龍君寵似有深意,只是如今無法細問,但既然她想要如此,自己不如順水推舟「那臨秀就多謝……」

「不可以!」丹朱見狀立刻跳出來「姑姑,你是知道的,錦覓是鳳娃的人!」

「放肆!」龍君寵突然薄怒「丹朱,穗禾才是旭鳳的人,你敢和老身搶人?!」黛眉倒豎,眼眸微眯。

丹朱被她一聲嚇的全身都哆嗦了下。

旭鳳起身,對龍君寵拱手揖禮「姑姑,姑姑不可,錦覓只是普通一個果子精,而兄長……」

「你的事,你母神說了算。」龍君寵不怒自威「你兄長的事,我說了算!」然後起身,昂首環視殿上其他仙家。

其他人都不敢出聲反駁。

她這句話一出,太微也不能如何。

龍君寵走出席位,走到風神與水神面前,又和顏悅色「這件事啊,就這麼說定了,不過呢錦覓始終都是花界的人,我們還是得和牡丹知會一聲,我看不如這樣,讓錦覓先回花界等候,待兩日後我與兩位一同前往花界與牡丹說了此事,天界與花界多年恩怨,也該解了。」

「好,就如姑姑所言。」洛霖答應。

龍君寵很滿意,轉頭,對太微微微俯身「我這個建議,陛下覺得如何?」

太微笑起「姑姑說的是,天界與花界恩怨多年,的確是該想個法子把恩怨解了。」

荼姚攥緊手指:利用潤玉的婚事和一個奇怪的錦覓,竟然想解開天界與花界的恩怨,這,太不尋常了,再者如果事情真的成了,那潤玉身後豈不又多了一個花界支持?

「彥佑。」龍君寵喚到。

彥佑也走了過來「姑姑。」

龍君寵看向他「你先送錦覓回花界,和牡丹說,就說是我說的,讓她不要罰錦覓了,這孩子一直跟我在一起,挺乖的。」

彥佑點頭「是,彥佑一定平安將錦覓仙子送回花界,請姑姑放心。」

錦覓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聽到龍君寵說讓長芳主不要責罰自己還是很高興「多謝姑姑,姑姑你最好了。」

「乖!」龍君寵摸摸她的發「這葡萄藤啊,還真是一對。」笑的如長輩一般慈愛。

彥佑帶錦覓回座位。

龍君寵則看向正盯著自己的旭鳳,不過她略過他的注視,看向穗禾「來,娃兒。」

穗禾不由看向荼姚,荼姚點頭,穗禾起身走到龍君寵身邊,乖巧福身「姑姑。」

「你今日一舞真是美,可見是用了心了。」龍君寵抬手,摸摸穗禾小臉「這小臉都瘦了,要忙偌大的鳥族族務,又要練習此舞,還要為旭鳳牽腸掛肚,真是辛苦你了。」

穗禾不知她的用意,但也的確是如此,不由低頭。

龍君寵抬手將自己發上的鳳翎拔下,簪到了穗禾發間。

穗禾驚詫「姑姑?」

「這東西果子精用不著了,就該物歸原主。」龍君寵笑容可掬,拍拍穗禾手背「該你的,姑姑一定替你全了,但這不該你的,穗禾娃兒也要知道貪心不足之苦。」

穗禾褪了驚色「穗禾不敢。」

「那你就少拿五方天將府的將位來迷惑我璇璣宮的仙侍,天界職位的任命之人還是陛下。」龍君寵慢悠悠說出「你也要記住,日後做了旭鳳的正妃,這三十六位天將,百萬天兵,也沒有一個職位是可由你轄制的。」

穗禾聞言,跪在了龍君寵腳下。

太微聽的很清楚,不由橫眸身邊的荼姚,又看向跪下的穗禾。

荼姚心驚。

龍君寵衣裙微動,無風而拂「老身乏了,先行告退。」說罷也不等太微說話,就徑直離開。

「陛下——」荼姚正想發作龍君寵這無禮舉動,哪知太微卻也起身,不給面子的拂袖而去。

荼姚喉頭髮甜,嘴唇微顫,看起來是被氣怒攻心,可她不能發作半分。

龍君寵走出大殿,微微眯眼:鼠仙,這十二生肖的大哥,真是太有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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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蜜之君非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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