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132.殿試

這一天，是舟子年滿十六，正式成為一名青年人的日子。

這一天，也是周烈王親自主持殿試，在全國範圍內選拔傑出年輕人的日子。

殿試的開辦，其實向來都沒有規律。間距最短的兩次，僅僅相隔兩年。而間距最長的一回，便是上一次完畢以後過了十一年才有下一次。

因為殿試存在的意義並不在於獎賞年輕人，更不是給周國王室一個籠絡優秀年輕人的機會。根據周國王室祖上定下的規矩，殿試的意義必須純粹——選拔優秀，選拔傑出，選拔天才！

這是一種對本國人才的開發，其目的在於發現國家下一代的中堅力量，發現棟樑，以求得世代繁榮，國力長盛不衰。

所以，殿試的舉辦會事先由戶部展開調查，若是最近都沒有多少年輕的優秀人才出現，殿試便不會開啟。只有戶部覺得年輕一代的出眾之輩足夠多，或者有足夠耀眼的人出現時，才會告知王上，建議開啟殿試。

至於殿試的門檻兒，一向用年紀來界定。畢竟殿試的目的是選拔年輕翹楚，更是選拔國家棟樑。若是不限定年紀，一個日薄西山的老輩再差，也往往能輕易的勝過優秀的年輕人。年月沉澱出來的差距，很難用天賦和悟性彌補，也會讓殿試失去本來的意義。

只是，殿試的門檻兒也年年不同。據說在周國歷史上門檻兒最高的一次，殿試的資格被限定在了十八歲以下。那一年，周國年輕一代人才輩出，若是門檻兒放寬些，參試的人將會極多，而且會顯得很不公平。

至於門檻兒最低的一次，卻是在四十年前，那一次的參試年紀被放寬到了二十四歲。聽說那一陣，周國人才凋零到了極致，也是沒了辦法，才放寬年紀，以求讓王上能夠多觀察一些後輩。

年長與年輕人的比拼，終究不公平，哪怕只是半年差距，也總歸是不公平的。然而殿試總不能只指定一個固定的年齡才有資格參加，那參試的人太少，王上在殿試上的視野也太窄。

所以，門檻兒的設定其實是根據當下情況的一個綜合判斷結果。既要盡量照顧公平，又要儘可能讓年輕一輩的人才都出現在王上的視野之中。

今年的殿試，距離上一次已過去了五年零八個月。近三十年來，周國國力日衰，人才凋零，殿試的舉辦頻率已經很低。倒是這一次，竟算是間隔時間相對最短的。如此，也可以看出最近周國的年輕一輩中著實出了一些人才。

至於這一次的殿試門檻兒，被設置在了二十歲以下。也就是說，只要不是年滿二十一周歲，哪怕是二十歲零三百六十四天的人也有資格參加。這個門檻兒，倒也是近三十年來的最高了。

周國的年輕一輩，向來對殿試都極為看中，即便能夠得到參試的機會也會覺得不勝榮幸。因為參試本身就是一種對實力和潛力的認可，更能讓參試者在這樣的重要場合之下進入王室和權貴家族的視野，得到被青睞的機會。

而若是當真能夠在殿試上取得一些名次的話，不但能夠得到王室特意準備的豐厚獎勵，而且，王室和權貴們都會對其更加的另眼相看。那麼，其日後的發展或許將會變得更加順風順水，得到的好處就遠不是一次殿試獎勵能夠相比的了。

這一點，其實可以從如今的朝野上看明白。朝野之中，至少有一半的高官都是曾經參加過殿試的年輕人，他們在殿試上取得了不錯的成績，被王室看中，被朝中權貴拉攏，才一步步登上了現在的位置。

當然，參試的資格就自然不是隨便自由報個名就可以得到的了。那是由戶部調查，王室定奪，最終挑選確定的名單。被選出來參試的人，畢竟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據說，這一次參加殿試的年輕人一共有一百二十八位，都是被精挑細選出來的年輕俊傑，一個個都是不好惹的。只是這些人，大部分卻原本就來自於王室或者權貴家族，這就是所謂「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孩子只會打洞」的道理。

真正的天才，其實很少。人們所見到的，往往是那種略有一些天賦，然後通過大量的遠遠優於別人的資源，被刻意栽培出來的人才。這種人，自然還是有他的長處，不然不可能被大力栽培。只是，或許這世上也還有不少與他們天賦相當的人，卻最終被他們遠遠的甩在了後面。因為那些人並不具備那樣多的資源和優越的條件，天賦根本無法被充分的開發出來，最終只能淪為路人。

這就是生在權貴家族中的好處，那是平民人家的孩子遠遠無法相比的。即便有些平民家的孩子天賦更加出眾，可在成長的過程之中因為資源差距太大，最終還是會被遠遠甩在後面。

一個人要提升實力，除了依靠天賦和努力以外，沒有資源是萬萬不可的——這是至上大陸的生存法則之一。

真正單純依靠天賦而領先於人的絕對天才極少，而在周國這種彈丸小國內，更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甚至，都不一定真正存在……

不過據說，這一次周烈王把最終的大獎定為進入洗髓池洗髓，就是為了吸引一名真正的天才前來參試。據說此人本不可能參與，即便收到邀請也會直接無視。於是，周烈王才把洗髓池搬了出來。更有人私下議論，說洗髓池就是專門為那人而設的，至於其他參試者，不過都是為了去搶奪本次殿試的第二名罷了。

今日的舟子與以往不同，他在穿著上竟然特意花了一番功夫。

卻也不是整理身形髮型之類，而是他穿上了段香香給他的那件亮銀色雲稠衫，腰間掛了墨玉墜。

段香香走了，舟子答應了霞婆婆的請求，也代表段家參加殿試。所以今天的他，特意為段香香穿戴上了段家的一切。

說來慚愧，當舟子穿上時，才發現自己竟然是第一次這麼規規矩矩的應了段香香的要求，成為了段家內部的一份子。

「香香，你走了，段家便由我來守護！」舟子亮明身份，踏入了宮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