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回宮

太后回宮

馮和槿站在一旁不知所措:「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盛澈不停的吹著自己的手背:「廢話,你若是故意的,我不早和你打起來了。」

正塵趕緊上前查看:「九爺,你手背燙紅了,幸虧不是很嚴重,咱們回去塗點燙傷葯就好了。」

馮和槿看了一眼傷勢,提著他的劍便轉身離去。

「他怎麼走了?明明是我被燙傷了,他怎麼還生上氣了。」盛澈不可置信的眉毛都快挑上天了。

正塵也是一頭霧水:「我哪知道,大抵是怕你再刁難吧。」

盛澈聽了正塵這話很是不悅:「我再刁難?我有欺負他嗎?」

正塵斜著眼看了看自己的主子:「你有沒有欺負人家,心裡不清楚嗎,要不是九爺說話咄咄逼人,和槿哥能把風箱拉成這副樣子?」

「你個小兔崽子,還向著外人說話了。」

「九爺還不讓人說實話了……」

未等主僕二人斗完嘴,馮和槿便拿著快冰進來了,又順手扯了塊放在桌角擦汗的棉布,將冰塊整個包住,遞給盛澈道:「用它壓到手背上,可緩解傷勢。」

盛澈照做,發現確實有效,燙紅的手背灼熱感很快消失,剛才戲弄過馮和槿,現在人家又不計前嫌的跑出去找冰,倒是弄得她現在十分尷尬,說也不是,沉默也不是。

不過馮和槿倒是沒把剛才的事放在心上,瞧了一眼案台上的鐵料問道:「怎麼是兩塊鐵?」

盛澈確實把那赤疆鐵分成了大小兩塊,不過小的那塊也過於小了,怎麼也不可能造成一把劍,就算是鍛造成匕首都感覺有些捉襟見肘。

盛澈應付著回道:「鐵料太多了,用不著,所以裁了下來。」

馮和槿是個機敏之人,看出盛澈不想多透露,便沒有過於追問,還一聲不吭的在旁邊接著干起了雜活。

盛澈看著悶頭忙活的馮和槿,想著她家正塵過幾年到了這個年歲是不是也會變得如此穩重自持,不自覺的目光聚集回頭尋他……

那傢伙現下正在烤著不知從哪順的鵪鶉蛋,一顆顆用竹籤穿起來,蹲在爐火旁笑的像個二傻子一般。

「算了,是我想多了。」盛澈無奈又放鬆的翹了翹嘴角。

……

最近的皇宮格外的熱鬧,原來宮裡也會過年,大小宮殿皆都張燈結綵,描窗剪紙的,就連冷宮和辛者司這種宮裡人時常覺得晦氣的地方,也由著宮人在門庭處高高掛起了鏤彩的大紅燈籠,彰顯著元日的萬象更新。

聽說太后匆忙擺懿駕回京,本是急著回宮見安華長公主趙欽寧的,但半路又聽驛衙回報,安華長公主被賜去了封地,即使到了京城也見不到面了。

這位太后一琢磨,竟也稍有雅興的放慢了腳程,本來三天就能回宮,走走停停的竟折騰了半個多月,一路遊山玩水的回來了。

景央宮也早早的為了迎接太后回宮做起了準備,該置備的東西一應俱全的搬進了宮裡,大小奴才們進進出出好不熱鬧。

盛澈和正塵夜裡打著燈籠從景央宮門口路過,還被叫住當苦勞力進去搬了幾盆枯掉的花盆,本來手上就有燙傷,她回去的路上抱怨了一路,想著下次再也不穿太監衣服亂溜達了,可不穿太監衣服,又怎能在後宮暢行無阻哪。

打了一天鐵,又被人使喚幹了活,盛澈和正塵進了交泰殿的門就原形畢露的叫苦不迭。

以前在送青山,除了給盛澈一人端茶倒水,正塵就剩下陪著他家九爺蹭吃蹭喝了,明著是貼身僕從,但實打實過的是小少爺的日子。

送青山上伺候他倆的僕人也好有幾個,可現在,偌大的交泰殿就他們二人,所有事情都不能假手於人,當然讓他倆有些不適應,但礙於自己的身份和行蹤,又不能喚奴才進殿伺候,便只能受點委屈了。

好幾日不見的趙傾城還是深夜提著食盒溜進了交泰殿,恰巧撞見正拿著竹篾在給自己上藥的盛澈。

趙傾城立刻放下食盒,上前查看她的傷勢:「手是怎麼弄的?」說著,拿過盛澈手上的燙傷葯,小心翼翼的塗抹起來。

盛澈盯著眼前的人,根根分明的長睫現在十分乖順真的低垂著,宮燈內火苗的跳動在眼下投下大片的陰影,手上淺淺的力道生怕加重她的傷勢。

這和當時在送青山上喂葯都得撒出來的他簡直判若兩人,若他真是侍衛,那照顧過自己家夫人倒是能練出些伺候人的手藝,可他偏偏是九五之尊,誰敢讓他伺候,那這些……

盛澈收回心神,滿不在乎的回答道:「今日煅鐵不小心燙的,不打緊。」

趙傾城心疼的吹了吹傷口:「怎麼不打緊,都紅了,若是留了疤怎麼辦?」

盛澈笑了笑:「我身上的疤還少嗎,沒事的,小傷而已。」

趙傾城聽后眼眸低垂,總覺得心中些許煩悶,可又不捨得向盛澈發作,只能悶頭擦藥。

「嘶,疼,你下手輕點。」滿腹心事的趙傾城竟不自覺的手重了些許。

「抱歉。」趙傾城托著她的掌心,不住回答道。

盛澈抽回手甩了甩:「無妨無妨,不過你剛才在想什麼?心不在焉的。」

趙傾城看著盛澈的澄澈的眸子,忽然把頭歪向一邊,彆扭的回道:「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你手都傷成了這樣,就不要鑄劍了。」

「不行,那不成。」盛澈想都沒想立刻拒接下來。

趙傾城滯了片刻,胸膛的起伏都肉眼可見的加重了不少,忽的,他盯著盛澈,滿眼熾熱,語氣略微急促又沉重:「這把劍就那麼重要嗎?」

盛澈語氣反而低沉了下來,小聲回道:「我怕再不造,就來不及了。」

他不知是急火攻心還是在想別的事情,好似沒有聽到盛澈的話,冷漠又無助的喃喃自語:「怕是送劍之人更為重要吧。」

趙傾城只知盛澈會在別人生辰之時送去她自己鍛造的兵器,又從正塵那打聽到楊觴是初春之月的生辰,所以這壇老醋吃了良久,一直隱忍不發,也是委屈了他。

「趙傾城,你怎麼了?」盛澈伸手搖了搖他的手臂,語氣裡帶著帶著難得的軟糯和試探。

趙傾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努力的擠出一點笑容,摸了摸盛澈的頭,溫聲道:「沒什麼,澈兒你餓了吧,我從鼎豐樓帶了淮揚菜。」

所有的情緒來的突如其來,又散的悄無聲息,原來,終究誰先動心,就真的輸了。

說著,趙傾城打開桌上的食盒,清燉蟹粉獅子頭,軟兜長魚,淮安茶饊,水晶餚肉,醉蟹,還有一壺三里飄酒香的太禧白,全是盛澈喜歡的吃喝。

「風兮寒稟報說,你的傷有好轉,可以少喝些酒了,所有我便給你帶了壺太禧白。」

盛澈興奮的三兩步蹦躂到桌邊,一邊單手倒酒一邊問道:「鼎豐樓的菜,今日你出宮了?怎麼不帶著我。」

趙傾城不動聲色的給盛澈夾著菜,回道:「塞邊之事,都是些庸腐老臣陪側在旁議政,你去了也定不愛聽。」

盛澈失望的癟癟嘴:「好吧。」

趙傾城頓了頓,道:「澈兒,太后明日回宮,後日會在景央宮擺宴,宴請王孫公候和他們的家眷們,那日你和正塵切莫亂走動。」

趙傾城本想早早的把盛澈帶到太後面前,可是盛澈已經進宮幾個月了,他剛開始的自信也一點點的崩塌,自己根本沒有任何把握得到她的心,現在一切都不是時候。

「太后回宮了嗎,那陛下能帶我去見見世面嗎?」正塵循著飯菜的香氣進了殿來,嘴上還抱怨著為什麼有好吃的不叫上他。

正塵早有耳聞顧皇后國色天香,雍容和雅,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盛澈其實也想見識一下,畢竟,也不是誰都有機會能見上這東元頂尊貴的美人兒。

「陛下不是答應過正塵嗎,天子說言皆是聖旨,可要金口玉言啊。」正塵在宮裡呆久了,也學了他主子那點肆無忌憚,跟趙傾城討價還價了起來。

趙傾城看著盛澈也明亮著她的大眼睛等答案,看向她問道「澈兒也想去看看嗎?」

盛澈抬起興奮的眉尾,迅速點了點頭。

趙傾城夾起一塊餚肉塞進她嘴裡,眼角帶笑:「若是乖乖聽話,便讓你去。」

她又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一臉眼角彎彎,正塵也在旁邊上躥下跳的搭腔:「我也聽話,我也聽話,陛下也帶我去吧。」

「好!允了。」

……

聽凌與楓說起,今年的上京格外冷,卻始終等不來趙傾城期盼的『宮城團回凜嚴光,白天碎碎墮瓊芳』,或許是天意,亦或許在盛澈走之前,都無法陪他看一場漫天飛雪,又或許,總該虧欠他點什麼,才是這段緣分的終結。

宮外雖冷,卻抵不過這皇宮華城,盛世一夢。

整個景央宮華燈璀璨,朱甍碧瓦,極盡奢華。若趙傾城所住的乾清殿多多少少能體現一些主人家的脾性,那便是冷峻凜然,簡單大氣。

可反觀太后的住處,只能說是為了彰顯這後宮最尊貴的女人該有的尊崇地位。

後來,盛澈才寸寸誅心一般有了那痛徹心扉的覺悟,瓊樓金闕,淵涓蠖濩的景央宮,並不能展現出一絲一毫顧太后真實的樣子。

魚貫而入的宮婢太監們,為今晚太后的回宮宴忙的不可開交,王公大臣和皇親國戚也帶著自家親眷候在宮外多時,平日里宮宴多為君王所設,所以壓根沒人敢帶自己的家眷來。

可今日是太後設宴,後宮的宴會,自然有女眷跟隨才更為妥帖,所以主母官眷們皆牟足了勁兒,把自己打扮的明艷靚麗些,多少不能失了自家夫君的顏面。

正塵扮做小太監跟在春滿公公身後,而盛澈則是扮成了趙傾城的貼身宮女乖乖的跟在了趙傾城身邊。

也不知是哪個老祖宗定的規矩,趙傾城作為君王,要在宴席的最後才可壓軸落座,比他的母后還得晚上一些,盛澈左等右等,要不是趙傾城在後廳死死拉著,她早就躲奴才們身後一睹顧太后風采了。

只聽宣令太監門口高喊,「陛下駕到。」

趙傾城才在一片山呼海嘯的跪地叩首中,緩緩放開拉著盛澈的手,換了一副睥睨天下,目空一切的欠揍表情,不疾不徐的步入景央宮主廳,身後跟著一大批奴才,包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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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終於回來了,宮斗選妃要開始了。

我的文里所有的狗血宮斗都是逆向思維,力爭生在俗套不能落於俗套,各種意想不到。女主金手指也就開在這塊了。

所以我選關鍵詞的時候加了個爽文,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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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里:女悍匪皇城流浪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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