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信徒（五）

端木柏沒在和慕清離開玩笑,他話一說完，就低頭開始了他的流氓舉動。

慕清離只能呆坐在他面前任由他吃豆腐，而且一吃就好幾次。

奈何他的態度過於認真,眼神無暇得純潔,謊話還是慕清離自己先開始編造,倘若他在這個時候把人推開斥責對方,反倒是他成了謊話精與滿腦子黃色廢料的人。

端木柏適度地親了他幾下,親完后正經八百地問他：「如果很喜歡這樣的感覺,就表示我們能夠成為很好的朋友嗎？」

慕清離心情複雜地與坦蕩蕩的端木柏對視，心念一動，微微揚起下巴回道：「對,那看來端木神尊與我還挺有緣。」

「比如敖靖他們，我當初剛開始與他們認識時，在與他們這麼做的時候，也和神尊大人有着非常相似的體驗。」慕清離看着端木柏逐漸變得僵硬與震驚的表情,胡扯道,「所以相信端木神尊同我,將來定能成為無話不談，親密相間的摯友。」

房裏的溫度,被慕清離皮得下降了不少。

端木柏輕呼了口氣,似是很好地壓下自己在爆發邊緣的脾氣，語氣格外耐心地對他說：「謝謝小殿主的認可，不過——」

慕清離眼睛輕輕一眨,見端木柏又低頭湊到他嘴邊,在與他唇瓣相觸時接着道：「本尊想要成為唯一一個,可以和小殿主這麼好的人。」

端木柏的聲線天生在說話時就顯得有些性冷淡,所以慕清離每次聽着他用這樣的語氣說着實際上不怎麼正經的話時,就會莫名感到有些羞|恥，甚至無法抵抗。

回到神界重新獲得自己力量的端木柏，態度也有些霸道，兀自說完，便又按着他的頭，在沒有經過他同意之下，肆意地掠奪着他嘴邊的氣息。

【小騙子。】沉悶的心聲又一次響起，卻讓慕清離突然有了一種醍醐灌頂之感。

端木柏……是不是早已意識到他，在假裝失憶？

慕清離不敢確定，主要是因為他太心虛。

一想到這點，慕清離便又無法和他計較那些過分的行為，只能默默承受着他對自己的『欺負』。

他忘了，小徒弟現在除臉皮厚之外，還學會得寸進尺。

自那日後，端木柏幾乎是天天過來找他，每日依舊會帶上各種各樣投喂他，或是想要送他的東西。

當然，還會趁四下無人的時候，不斷與他『鞏固』友誼。他甚至開始不滿足於奪取他的氣息，大概是近似於圈領地的那種想法，他還會在他脖子上留下印記。

慕清離望進他眼睛底，不小心見到了他眼睛底下，那抹難以遮掩的，對他的偏執。

或許心靈脆弱一些的人會害怕端木柏強烈得執著的情感，可是於慕清離而言，這等濃烈的感情，不僅不會讓他感到喘不過氣，反而有種愉悅的安全感。

他心想，這大概是為何他與端木柏那麼合適的原因吧。

慕清離一想到這點，嘴角就沒忍住想上揚，卻又得及時控制好自己的心情。

大概是端木柏的作為過於明顯，惹得神界不少人都知道他們倆現在已經冰釋前嫌，關係正在與日增進。

觀察好些日子的天書，看着房裏下意識換上精緻的華服，等候端木柏日常來找自己的慕清離，糾結道：「大人，實不相瞞，我覺得你和端木神尊現在的相處模式真像是在談戀愛。就算不是，我也覺得，端木神尊的行為，很像是在追求你。」

每天花費心思，親自準備了不重樣的東西，花大把時間待在他身邊，還控制不住自己順着大人編造的謊言動手動腳……咳，反正他總覺得，端木柏現在的作為簡直和小世界裏那些渣攻攻略主角受的態度一模一樣。

天書好氣。

小世界那會兒端木柏怎麼就拿不出這樣的攻略氣勢？！

簡直離譜。

天書嘮叨了一會兒，沒聽見慕清離的回答，凝神看了他一眼，發現他臉色看起來好像不太好。

「大人，你不舒服嗎？」天書小聲關心道。

慕清離似乎才回過神來，回道：「可能是昨夜沒睡好。」

他和天書聊了沒多久，神殿的小仙便過來通報說他有客人。

不過來人不是端木柏，而是風瀾。

慕清離若有所思：「好，你讓他直接進來吧。」

風瀾此人有時候給他的感覺有些神秘，從以前到現在，他覺得自己就沒怎麼看透過他。

他是神界定力極強，心態非常沉穩清靜的神君，歸來至今，慕清離見他時，始終沒能用讀心術從他身上打探到什麼東西。

風瀾的防備心還很重。

慕清離不免想起神殿大宴那個晚上，風瀾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神。

他們兩個人關係原本就不算太近，風瀾會在這個普通的日子突然過來找他，也很是怪異。

風瀾很快就被殿裏的小仙領進他房間外殿的會客處，慕清離讓人為他上了茶水花糕，請他入座后問：「是什麼風，把咱們的風瀾神君給吹了過來？」

風瀾喝了口茶水之後才回道：「那我也不與你繞彎子了。」

「端木神尊……是去小世界救了你的那位善神？」

天書：「？！」

「什麼什麼，他怎麼就知道了？」

慕清離內心同樣也有些驚愕，出神地盯着風瀾看了很久，甚至差點就要直接出口質問『你就是那恨不得把我殺死，讓我回不來的傢伙？』。

「我能猜到此事，對你來說很驚訝嗎？」風瀾看出了慕清離眼底的異色，低笑一聲問道。

慕清離捏緊衣袖底下的拳頭，沒有回答，倒是落在風瀾身上的眼神冷淡許多。

風瀾似乎被他這眼神給看得一怔，默默收回想去拿糕點的手，遲疑道：「抱歉，我不知道這個問題對你來說如此敏感。我只是在你歸來之後，無意察覺你和端木神尊的關係緩和得有些異常。」

「你消失了很久，不清楚端木柏那冷淡的性子，千百年來就不曾對任何人有過特例，你可是第一位。」

風瀾說：「或許是我心思較為細膩，也習慣了聆聽風的聲音，對很多人事物的觀察會更加敏銳。我不確定你是否有所察覺，但以我的角度來看，你自歸來之後，整個人……尤其是在氣質上給我的感覺，與從前相較有着極大的不同。」

「若說你的氣質從前像鋒利的劍芒，張揚又難以靠近，現在那股劍芒不僅收斂了不少，甚至還帶着連你自己或許都沒有察覺到的柔和。」

風瀾糾結半天才想到合適的形容：「看起來，仿若春天到來，鐵樹開花……你戀愛了。」

慕清離聽得微微一愣，藏在墨發之下的耳朵沒克制住一紅，懷疑道：「你對我的觀察，竟是如此仔細？」

風瀾頓了頓，語氣難得有幾分不好意思：「抱歉，只是……或許生性原因，我總控制不住自己去觀察身邊的所有人事物。我太在意細節，所以當年一見到你，我便知道，你我並非一路之人。」

慕清離見他如此直接，解釋聽起來似乎還挺合理，便道：「好吧，你先和我玩個遊戲。」

「？」風瀾的表情顯然有幾分獃滯。

慕清離沒有搭理他，直接問：「我最近在嘗試練習讀心能力，要不你試試在心裏問我一道你此刻最想問我的問題，看看我能不能猜對。」

風瀾無語了片刻，才輕嘆口氣，眼底滑過一絲狡黠。

【你和端木神尊是不是已經親過了？】

慕清離慶幸自己現在沒有在喝茶，不然肯定會噴風瀾一臉。

他對神界的人以前是不是有什麼誤解？這些人都是能夠如此膽大地問出這等問題的人嗎？

他羞怒地瞪着風瀾：「你不覺得你這個問題太逾越了？你怎能問我是否與神尊有過那樣的親密接觸……」

風瀾對他能夠猜中自己心中所想感到有些驚訝，片刻之後才意味深長地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說：「既然不想讓人發現，就把痕迹藏好，」

慕清離：「……」

大意了，沒料到風瀾今日會突然過來找他，他原本等著見的是小徒弟，便沒有換上高領的衣服。

風瀾嘴邊罕見地對着他有了幾分笑意，很快又把話題帶回來：「所以，你其實根本就沒有失憶吧？」

慕清離聽過風瀾的心聲，確認了那道聲音與陸柳沒有一絲半點的相似度后，沒好氣地回道：「難怪我從前就不怎麼喜歡你，原來你還是個心機如此深沉之徒。」

風瀾似乎把他這句話當成一種極好的評價，朝他禮貌地笑了笑。

哦對，這人還特別虛假。

慕清離托腮思索片刻，才對他說：「我確實沒有失憶，也知道救我的人是誰。只不過小世界裏出了點事，有人想害我，估計與神殿的繼承有關。我現在告訴你這些事，倒也不表示你已經從我的嫌疑名單中排除。」

「至於端木柏……我在元神碎裂之前就已經與他有過比較緊密的交集。那是我們二人的私事，不便相告。」

風瀾盯着他看了一會兒，才道：「好吧，你若不願意說也無妨。我只是擔心你是不是受到端木神尊的威脅，又或是他想故意藉此舉接近你，將你當成傀儡殿主來操縱神界。」

說到這裏，風瀾還有些慚愧：「畢竟神界的人待他態度向來不好，難保他是否起了噁心。」

「他不會。」慕清離回答得毫不猶豫，「他如今的成就，是那些人望塵莫及的。」

「只需這一點，就足夠讓那些人羞愧難當。」

風瀾從慕清離這裏『八卦』完他和端木柏的事情之後，慕清離算著時辰，擔心他會和端木柏撞上面，便匆匆把人給送走了。

結果他沒等來端木柏，倒是等到他給神殿外邊守着的小仙送來的飛信，說是誠心請他到自己的神殿作客。

飛信在慕清離讀完之後就化作火花消失，他對端木柏那處小殿的位置再熟悉不過，帶上敖靖給他的大黑龍當坐騎，愉快地見小徒弟去了。

風瀾在回程的路上正好遇見摘了滿籃子鮮花回家的花詩和花禮，禮貌地與他們打了一聲招呼之後，又想起什麼，朝他們道：「對了，關於小殿主和端木神尊的關係你們不必擔心，我已去問過他，他應該沒有受到端木神尊的威脅或是欺負，你們大可放心。」

花詩拍了拍胸脯：「那就好，小殿主實在太令人擔心了。」

花禮輕笑：「是啊，誰能想到他與端木神尊從前的關係如此糟糕，如今卻成了好友。」

風瀾想了想，說：「其實，我一直覺得即使是以前，他和端木神尊的關係看起來都挺好的。」

顧忌著慕清離提過的，有神界的人潛入小世界想害他的事，再加上還未對外公佈，風瀾便沒有將他與端木柏關係曖昧之事道出。

·

慕清離一來到端木柏的地盤，就直衝仙池過去。

端木柏似乎也猜到了他最喜歡的地方，早已在那裏恭候多時。

天書覺得自己總有不祥的預感：「大人，你確定要一個人過來端木神尊的小殿嗎？」

慕清離不在意道：【怎麼？大柏又不會殺害我，你不必擔心。】

天書猶豫道：「話是這麼說沒錯……」

但端木柏前一個世界幾近黑化的模樣仍在他意識中揮之不去，他總覺得端木神尊好像不會那麼容易就放過他家大人——的屁|股呢。

天書的預感還是挺准，慕清離非常後悔沒有相信自己的法器。

他剛見到端木柏，還未來得及與他打招呼，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等他再清醒過來時，周圍仙氣繚繞的仙池和花林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昏暗且不見天日的暗室

只有角落飄着幾顆夜明珠，幽幽地照亮這個空間。

他愣了愣，試圖挪動身體時，才發現自己被人用着鎖銬給鎖了起來，行動受到限制，無法逃離。尤其那鎖銬還給人下了禁制，封印住他體內的神力，他想破壞它們都沒有辦法。

「醒了？」昏暗中，熟悉的聲音沉沉地傳來。

被拷在角落的慕清離抬了抬頭，見到面色冷淡的端木柏從陰影中緩緩走入光明觸及之地，目不轉睛地凝視着他。

慕清離頓時有一種被可怕的狩獵者盯上的錯覺。

他又四處看了眼，才發現這空間周圍的設計和他記憶中的『小黑屋』特別相似。

再仔細點說的話，簡直融合了他當初在各個小世界，『關押』過他小徒弟的房間的元素。

道具齊全，鐵床也有了，還有邊上角落……等等，那奇怪的木馬是什麼？！

慕清離眸光惶恐地望向走到自己面前的端木柏，聽見他語氣溫柔地問：「阿離，這些都是我精心為你準備的，你應該會很喜歡。」

不，他沒有喜歡。

「大柏，我……」

慕清離還沒說完，端木柏又打斷道：「房裏所有東西，都是我根據你的喜好製作。」

「既然你失去了記憶，那我相信這些東西，肯定能夠讓你想起與我的愉快過往。」

慕清離：「……」

天書驚嘆：「看看，我說了什麼，我就說端木神尊肯定不會那麼輕易放過你的！」

慕清離在端木柏伸手摟住他的腰時，被他身上迫人的威壓所震，掙扎著說：「好徒兒，我不同你鬧了，我沒有失憶，我全都記得，我那是在鬧你的。」

端木柏手上動作一頓，眸中神情毫無波瀾，半點也不意外。

顯然，他早已猜到此事。

「沒忘記那就更好了。」

端木柏說着，溫柔地在他嘴邊親了一下，抱着他道：「阿離，你在上一個世界用如此狠心的手段從我身邊離開……就那麼想見到我為你難過？」

慕清離往後一靠，努力冷靜回答：「我可以解釋，我都是為了你。」

「哦。」端木柏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又道，「那你在回來神界之後，被一個不知名的人給強行日了卻不知掙扎，還與他共沉淪。我不高興，你是不是應該安慰我呢，師尊……？」

慕清離：「……」

端木柏，你這話就有點不講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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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離：他mua的，那人不就是你嗎？我掙扎什麼？

大柏：不，你那個時候應該不知道是我，你就是不愛我。

#應慕清離所求來個時間回溯大法#

如果阿離在被強迫的那日選擇掙扎的話——

阿離：為什麼還是一樣的結局？

大柏：你明知道是我，還要掙扎反抗，你就是不愛我。

阿離：……

#當石頭髮瘋之後#